上河鎮,旅館。
砰!
米爾特一掌拍在桌子,壓抑着心中怒火,看着的看着一旁的弗農,說道:“平民,努力填飽你的肚子吧,貴族的生活不是你能操心的。”
“貴族?”
弗農一愣,隨即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沒錯,沒錯!我們的米爾特·坎佩斯大人可是一名男爵!那請問男爵大人,你的封地在何處呢?”
說完,不等米爾特反應,弗農和他的兩名侍從便嗤笑了起來。
盯着弗農三人,米爾特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着拳頭。
他身爲坎佩斯伯爵的大兒子,不止沒有自己的封地,反而被打發到上河領這鬼地方。
這一切,就因爲他只是一個私生子!
而他哪位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止爵位比他高,而且還獲得了領地南部最繁華城鎮。就因爲他有一個好母親!
這是米爾特心中最憎恨,最不滿的事情。
盯着弗農,米爾特憤怒的目光中還帶着一絲不解。
半月前,這傢伙還和他稱兄道弟,一臉熱情,沒想到因爲爭奪與凌風堡的合作,就立馬翻了臉。
今天居然敢故意挑釁他。
“米爾特爵士,你的僕人似乎想爲你打抱不平呀。”瞟了眼坐在米爾特身旁,已經將手搭在劍柄上的傑弗裡,弗農不屑的說道。
於此同時,他身後的兩名侍從也將手放在了劍柄上,目光警惕的盯着傑弗裡。
看了眼傑弗裡,米爾特對着弗農輕笑道:“我這位朋友,最喜歡吃狗肉,大概是將你的聲音聽成了犬吠。”
“你!”弗農騰的一下站起,怒目盯着米爾特。
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別人說自己是狗,這一點是他曾經告訴米爾特的。
想象中的衝突並未出現,怒目盯着米爾特看了半響,弗農隨即變臉般的換上了一副輕鬆的面孔。
“米爾特,其實我們不應該是敵人,應該是最親密的朋友纔對。”
“朋友?”弗農的變臉,讓米爾特有些疑惑,瞥眼打量着眼前這個圓臉大耳的弗農。
“沒錯,朋友!”弗農邁步走到米爾特身旁,“比起敵視和爭吵,我更希望能幫助到你。”
“幫助我?”看着他,米爾特不屑一笑,“難道你準備將與凌風堡的合作讓給我?”
“合作?”弗農笑了笑,扯出凳子坐在米爾特身旁。
“米爾特爵士,你已經在上河領待了七年,難道你就不想回到坎佩斯堡,還是說你已經愛上了這了,打算在這鬼地方再待上七年?”
“怎麼?難道你又有了什麼好注意?”米爾特戲謔的看着身旁的弗農,“還是說你準備捨己爲人,將與凌風堡合作的機會讓給我?”
看着他,米爾特反問道:“讓給你,你就能回去嗎?”
米爾特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
他心中清楚,就算得到了與凌風堡合作的機會,他也不大可能被召回南方。
見他沉默,弗農笑着說道:“七年,七年啊!親愛的米爾特·坎佩斯男爵,你不會天真的以爲自己還能回到坎佩斯堡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米爾特心中有些煩躁起來。
“我說了,我們是朋友。而身爲朋友,在見到朋友有難,自然應該出手幫助纔對。”
“我可不知道我有什麼難,就算有,我也不覺得憑你能幫助我什麼。”瞥了一眼他,米爾特提醒道:“弗農,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
“呵。”看着故作鎮定的米爾特,弗農輕聲一笑,“米爾特,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一點也不清楚。”
見他目光疑惑,弗農接着說道:“想想看,你爲什麼會被打發到這兒,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告訴你說,這是爲了讓你更好的磨礪自己。”
“是,沒錯,這或許的確是磨礪。但同樣是磨礪,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得到是繁華的雙葉鎮,而你這個哥哥卻只能待在上河領,冬天的時候,還要擔心別死在魔獸的利爪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看着弗農,米爾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只是身爲朋友的善意提醒。”看着他,弗農繼續說道:“坎佩斯伯爵在時,你大概還能平安無事,但我聽說伯爵的身體並不如從前了。唉,我很好奇,泰樂西夫人是不是待你如親生孩子一般。”
“閉嘴!”米爾特一拳砸在桌上,震倒了酒盅,麥酒滴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怒視看着弗農,米爾特厲聲說道:“你不過是一介平民,也敢詆譭貴族伯爵,小心丟到自己的小命!”
“我說了,這只是身爲朋友的善意提醒。當然,做爲朋友,除了提醒外,我還有一些善意的建議,如果你想聽的話。”
說完,弗農站起身,帶着兩名侍從轉身離去。
看着離去的弗農,米爾特深深的皺着眉,腦中不停思索着對方剛纔所說的話。
若說這世上他最憎惡的女人是誰,那一定非泰樂西·弗裡德莫屬。
“大人。”見他臉色難堪,一旁的傑弗裡輕聲呼喚道。
看着傑弗裡,米爾特沉聲問道:“你上次回城堡傳信,伯爵大人的身體果真一切都好?”
“都好,”傑弗裡猶豫了一下,支吾道:“只是....只是伯爵大人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你上次爲何不說!”此刻的米爾特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大人,我....我不知道會這麼重要,而且伯爵大人的確一切都好,只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同罷了,所以……”
“有什麼不同,快說!”打斷了傑弗裡,米爾特直接準問道。
“是。”傑弗裡一邊回憶,一邊緩慢的說道:“就是很胖,臉色也不大好,聲音雖然很大,但氣息不是很足,另外伯爵大人身上還有香水味,很濃,眼眶凹陷,感覺就像,就像......”
“夠了!”
米爾特一下打斷了傑弗裡,咬着牙,垂着頭,神情慌亂。
“你上次說艾裡克也在城堡?”米爾特咬牙切齒的問道。
“是的,大人。”米爾特的狀態,讓他有些擔憂。
此刻的米爾特,心中被憤怒、憎恨、悲傷、恐懼和無助充斥,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快要溺水的人。
......
夜晚,就在弗農準備脫衣睡覺時,屋內突然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弗農微微一愣,隨即不屑的笑了笑,起身打開了房門。
看着立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米爾特,弗農笑問道:“這麼晚了,米爾特爵士來我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或許我該聽聽你這位朋友的建議。怎麼,不歡迎?”
“能幫助到自己的朋友,是我的榮幸,請進吧。”
跨進屋內,米爾特四下打量一番,見牀上還有一個女人,便側身看着弗農譏笑道:“看來你並未料到我今晚會來。”
扔了兩塊銀幣,將女人趕出屋後,弗農一邊拿起桌上的酒甕倒酒,一邊笑着說道:“是的,我沒想到你今晚就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