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一個人?陸禎心裡納悶兒。
攸寧見陸禎沒有什麼反應,就直接在前面路口拐了一個彎,笑着說道:“也是我們的同學,一會兒你可以猜猜我接的誰。”
該不會是殷夏吧,陸禎在心裡想着。
也不知道在這次的時候殷夏會是什麼樣,亦或許已經不在了吧。
陸禎不希望這樣,但這也不是他能夠所控制的,不管什麼樣的結果,他都經歷過了,對他來說這些都只是暫時的。
“就快到了。”
在陸禎腦子裡想着事情的時候,攸寧見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陸禎回過神兒來,發現這個街道有些熟悉,然後就看見了魯秋的心理診所。
“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對面吃過飯?我記得這裡有個西餐廳。”陸禎小心翼翼地問道。
攸寧有些奇怪地看着陸禎,西餐廳她倒是記得,以前常來的地方,雖然不起眼但是很好吃,可是跟陸禎就沒有在這裡吃過。
看着攸寧遲疑的眼神,陸禎心裡就知道答案了,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這裡以前是有個西餐廳的吧。”
“是有。”攸寧肯定地說道。
陸禎點頭,看樣子是根本沒有六年前跟攸寧在這裡吃飯這一回事兒的,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不過來這裡接人莫非就是……
穆清。
攸寧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只說了一句我到了,便掛了電話。
“猜不出來吧,我來這裡是接……”
不等攸寧的話說完,陸禎緊接着說道:“接穆清。”
攸寧有些詫異地看着他,這兩天回國才慢慢聯繫上穆清,就連班級裡也很少有人知道穆清的工作地點和性質,她也是費了好大勁纔要到的聯繫方式,怎麼陸禎卻知道?
一下子陸禎就看出了攸寧眼中的疑問,沒有去解釋什麼,只是好奇自己竟然一下子就讀懂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這一個瞬間,陸禎感覺自己比攸寧要老練一些,不管是爲人處世還是其他的什麼,總之,就是比攸寧要成熟。
本來攸寧是要問的,可這個時候後面的車門被人給拉開了,穆清歡快地打着招呼,見到陸禎也在,就也跟陸禎打了一個招呼。
“好久不見啊。”攸寧反應過來,笑着說道。
穆清縷了一下頭髮,把包放在旁邊,長出了口氣:“是啊,今天可要好好玩玩。”
“怎麼了?”攸寧有些納悶兒。
“我請假可費勁了,就這還不放我走呢。”穆清不想多解釋什麼,覺得工作性質還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這也是魯秋囑咐過的。
本來攸寧以爲穆清會多說一些,沒想到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多年未見,讓人覺得穆清頗有城府。
陸禎就不這麼以爲,對於穆清的一切他都太清楚了,但也沒多說話,只是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中午小聚的時候,因爲常年不出現的陸禎和穆清一同出場,讓龐嚴與何佳祖眼前一亮。
陸禎瞄了一下這個小包間,裡面算上他才三男兩女,可真是夠小的一個提前聚會。
不過氣氛在龐嚴的帶動下,可不像是隻有五個人的小聚,穆清也在一瓶啤酒下肚之後,話匣子就被撬開了。
不知不覺話題就說到了劉傻子身上,穆清緊接着就說道:“劉傻子我前陣子還見到過。”
“在哪啊?現在很難聯繫上。”龐嚴緊接着問道。
穆清酒勁兒上頭,笑着擺了擺手:“有什麼難聯繫的,上次還來我們診所看過病,是他爸陪着他來的。”
聽她這麼一說,陸禎也納悶兒,還是頭一次聽說劉傻子也去找魯秋看過,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見大夥都期待地看着自己,穆清也的勁頭也上來了:“你說這個劉傻子也奇怪,從畢業之後沒兩年就被他父親關在家裡,這麼長時間按說應該得個自閉症啥的,可人家一點事兒沒有,至少醫師是這麼說的。”
“後來呢?”陸禎奇怪地問道。
穆清看着陸禎說道:“後來給他進行催眠治療,誰知道他大腦太過於活躍,一直都沒有成功,只能等下次來的時候再給他看了。”
陸禎見她說的平淡如水,龐嚴等人也就聽個樂呵,可陸禎就不這麼認爲了。
在穆清的話中,陸禎覺得有一點很值得注意,那就是劉傻子的活躍大腦。
在這麼多次來來回回的經歷中,陸禎見過劉傻子的次數不多,對他的瞭解也僅限於他知道很多他自認爲是秘密的秘密。
至於劉傻子在想些什麼,陸禎就不知道清楚了,而且他還是故意裝出來的一副憨樣,爲的就是不讓別人多跟他說話,這樣他就不用說漏嘴,把那些自認爲是秘密的秘密一不小心給說出去。
“那他父親爲什麼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陸禎迫切地問道。
穆清這就有些不清楚了,畢竟主治醫生是魯秋,很多時候她都是負責把病人從門口領進去,然後在門口等着。
平時就重複着這些簡單的工作,一點關於心理醫學實踐的東西都沒有學到,還要每天去啃那些晦澀難懂的心理學方面的著作。
穆清搖了搖頭:“聽他父親和醫師的談話,好像是劉傻子有自殘的行爲,家裡的牆上和被子上都被弄了血,而且每個月還要支出不少的醫藥費,這讓他父親很頭痛。”
她這麼一說,除了陸禎以外的三個人都是目瞪口呆,從來沒有聽說劉傻子還有自殘的傾向,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看樣子是自閉到了一定程度,可卻被診斷爲沒有自閉症。
當中的矛盾誰都看得出來,只有陸禎緊皺着眉,關於劉傻子自殘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原因就是因爲要保守的秘密。
陸禎心裡清楚,當初也溝通過這個事情,就是因爲劉傻子認爲自己多了一個秘密需要保守,就在自己身上劃一個口子出來,提醒自己不要說出去。
讓陸禎覺得奇怪的是,按照剛纔穆清所說的,劉傻子在畢業幾年後就被劉成給關在了屋子裡,一直沒有出去過,可這些年自殘的事情似乎不勝枚舉。
那一個被關在屋子裡,很難聯繫上的人,是怎麼知道外界消息,還需要保守這消息來自殘自己的呢?
這個疑問一直貫穿着整頓飯,而且陸禎發現攸寧的臉色也一直很凝重。
飯後龐嚴就提議去KTV唱唱歌,放鬆一下心情,攸寧便說他已經安排好了包間,讓龐嚴帶着人先過去。
陸禎見攸寧有意要離開一會兒,就追了出去:“你是不是要去劉傻子那裡?”
“你怎麼知道?”攸寧奇怪地看着陸禎。
從剛纔在吃飯的視乎聊起劉傻子的事情,陸禎就注意到攸寧和穆清一直在低頭擺弄着手機,便想到她們兩個肯定私下在說些什麼,而且八成是劉傻子的事情。
陸禎嘴角一揚:“猜得,帶我去吧。劉傻子瘋瘋癲癲的,我陪着你多點保障。”
他能這麼說,攸寧心裡也很暖和,不過一直以來都是攸寧保護他,但現在陸禎已經比她高出了很多,一臉自信的樣子看起來也很可靠,就答應下來了。
“陸禎,不一起去嗎?”龐嚴跑過來叫住了陸禎。
攸寧正在想辦法怎麼去幫陸禎拖延一下時間,陸禎便已經對龐嚴說道:“我和攸寧去準備一下晚上大聚會用的東西,你們先去,我們隨後就到。”
一聽到要花錢買東西,龐嚴立刻就退縮了:“好,你們去,記得完事兒就過來。”
上了車之後,攸寧有些意外地看着陸禎:“腦子挺好使的嘛。”
“還行吧。”陸禎嘿嘿一笑。
緊接着了陸禎就問道:“知道了地址了嗎?”
“還不知道,剛纔你們太能起鬨了,穆清都沒機會玩手機,估計一會兒就會給我發過來了吧,我催催她。”
見攸寧說着就要拿手機,陸禎急忙攔住:“走吧,我知道。”
“你知道?!”攸寧又驚訝地看着陸禎,這一天讓她驚訝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是從陸禎一個人身上體現出來的。
在陸禎的指引下,攸寧把車開到了劉傻子家的樓底下。
“就是這裡?”攸寧有些不忍直視這棟樓的慘況。
在剛纔路上陸禎便跟她說了這邊的情況,攸寧覺得一場意外的火災不至於把樓弄得太慘,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慘。
攸寧簡直不敢相信這裡還能住人,油膩膩的,看起來就像龐大怪獸所留下的腐臭發酵了的胃囊。
起初陸禎也是這種感覺,來過幾次之後就覺得沒什麼了。
“這裡還有人住?”攸寧有些猶豫。
“就剩劉傻子家一戶了吧。”據陸禎所知是這樣的,就是不知道這次的經歷中是不是也一樣,不過估計不會有什麼改變。
啪嘰——
攸寧邁步進去,一腳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油膩膩的東西上,趕緊收回了腳,在外面蹭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一層油脂似的東西。
好惡心,攸寧剛吃飽了,胃裡一陣翻騰。
“要不你在下面等我?”陸禎本來就打算問一些攸寧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有她在說話也不怎麼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