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禎奇怪地看着攸寧，不知道她拉自己過來要幹什麼。
早就看出了陸禎的疑問，攸寧等走到了旁邊沒人的時候纔對陸禎說道：“那邊有醫生在，我們一時半會是進不去的。”
陸禎這就明白了，瞄了一眼劉傻子的病房門口，那邊醫生和護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樣子情況有些不對頭。
見剛纔說話的那名護士走了過來，劉傻子門口也沒有人了，陸禎就應着那護士走了過去，攸寧叫也叫不住。
“護士小姐……”
陸禎只是叫了她一聲，護士就嚇得立刻頓住了，見到是剛纔在病房門口的陸禎，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剛纔還在捉摸劉傻子的事情，就被下了一跳，護士感覺自己的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直跳：“啊，有什麼事情嗎？”
說完這話，護士就想起來陸禎是要探訪病人，就急忙說道：“你們現在還不能進去打擾病人休息。”
陸禎擺了擺手：“嗯，我們不進去，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們是他的朋友？”護士照例問了一句。
攸寧走過來笑着點頭：“對，我們是朋友，也是以前的同學，聽說他出事了就過來看看。”
女人之間總是不叫容易交流的，護士見攸寧一副闊氣的樣子，說話慢條斯理也有修養，聽起來就讓人舒服，剛纔緊張的感覺立刻就不見了。
護士也笑着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剛醒來可能還承受不住失去父親的打擊吧。”
陸禎聽了皺了一下眉，心想不管這護士如何說，劉傻子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失去父親的打擊，那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然而護士和攸寧並不知道這當中的事情，攸寧便開始詢問起劉傻子的情況。
見兩個人聊了起來，陸禎就在旁邊你聽着劉傻子的情況，分析起來似乎就只有一些擦傷和被毆打過的傷痕。
“你說他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添加了新傷？”陸禎抓住關鍵問道。
護士點了點頭：“是，應該是被打了。”
陸禎見到劉傻子的時候他看起來沒什麼事情，也沒有聽他提起有傷，那也就是在劉傻子和劉成掉下來的之前一小段時間內受的傷。
那麼說來，劉傻子是被劉成給揍了，他這才反抗，導致從樓上掉了下去？
陸禎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就打斷了攸寧和護士的談話，問道：“那劉傻子有沒有說什麼？”
被問起這個事情，護士腦子裡就閃過劉傻子那副平靜又低沉的模樣，心頭一緊，本來想要回避這個問題，下意識卻說道：“有，他說……”
“說什麼了？”陸禎欣喜，沒想到這個護士在劉傻子還醒的時候就在。
護士心裡暗叫糟糕，怎麼一下子竟然說走嘴了。
“他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問了他父親的情況，但在知道他父親死掉的訊息，好像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兒似的。”護士如實說道。
這就給攸寧嚇得臉變了變色，不過陸禎還好，這都在他的意料當中。
天吶，他怎麼會這樣？！
攸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傻子雖然腦子有些不靈光，可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這是真的，那劉傻子很可能要受到法律制裁。
這下可糟糕了，本來想要幫劉傻子的，沒想到他……
攸寧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這就是每個人的命運吧。
陸禎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還沒有太偏離原本的軌跡，至少有些重要的事情是這樣的，比如同學聚會和劉傻子的事情。
“你倆在這兒啊。”何佳祖的聲音傳了過來。
何佳祖剛纔在警局聽說劉傻子醒了，就想要過來做筆錄，沒想到趕過來的時候被護士拒絕進入打擾病人休息，扭頭就看見了陸禎和攸寧。
剛和他們兩個在警局見過，又在這裡見面了，何佳祖覺得有些巧。
“你是聽說劉傻子醒了吧。”攸寧一下子就猜到了。
何佳祖摸着頭哈哈笑了兩聲：“是啊，你們也過來看他了啊，真是巧啊。不過你們別介意，叫你們去問話是例行公事。”
攸寧表示並不介意，倒是陸禎一直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啊？”攸寧奇怪地看着陸禎。
何佳祖也奇怪，從審訊室的時候就感覺陸禎有些不對勁。
陸禎見他們兩個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就尷尬地笑了笑：“昨天喝了不少酒，現在頭還有點疼，反應都變遲鈍了。”
就在三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陸禎聽着聲音似乎是從劉傻子的病牀傳出來，就第一時間跑了過去。緊接着何佳祖也反應過來，反應雖然慢了半拍，速度卻遠勝陸禎，第一個衝到了病房門口。
何佳祖拉開門就衝了進去，看着一臉驚慌的護士問道：“怎麼了？”
陸禎聽見何佳祖這麼問，第二個到了門口，直接就往劉傻子那邊看，發現他正閉着眼睛好好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就跟睡着了似的。
沒什麼事情啊，那剛纔的聲音是……
陸禎把視線從劉傻子身上移開，就看見地上碎了兩個吊瓶，液體撒了一地，就連那護士的褲腳都溼了。
原來是瓶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啊，陸禎鬆了口氣，剛纔跑的這兩步心臟就已經撲通撲通直跳了。
“不是，剛纔、剛纔……”這護士一臉驚慌地指着劉傻子。
何佳祖眉頭一皺：“慢慢說，怎麼了？”
陸禎也奇怪地看着劉傻子，不知道一個熟睡的病人能有什麼嚇到她的地方。
護士驚魂未定地說道：“剛纔我進來打算給他輸液，我剛把東西放好，就發現一隻睡着的病人正扭頭盯着我！”
陸禎腦子裡呈現出了護士所說的畫面，那的確是夠嚇人的。
“你看錯了吧。”何佳祖見劉傻子自從自己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一動不動的，不像是她所說的那樣嚇人。
護士也不清楚當時是不是看錯了，就沒有接話。
這會兒護士長聽見動靜走了進來，看見病房裡面聚集了這麼多人，就一臉不悅地看着陸禎等人說道：“你們都是幹什麼的？被打擾病人休息，都出來，出來。”
“我是……”何佳祖見護士長進來，剛要解釋。
護士長就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不管你是誰，都必須出去，打擾到了病人休息你們可是要負全部責任的。”
何佳祖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個看起來年約四十多歲的女人，再加上她那股嚴厲勁兒，恐怕想要好好說話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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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祖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手示意陸禎和攸寧先跟自己出去。
見他不說話了，護士長就一副高傲地哼了一聲，然後盯着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面上被打碎的吊瓶，指着那些殘渣對護士說道：“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收拾，換新的吊瓶給病人，別耽誤病人的治療。”
護士急忙應是，開始收拾。
“動靜小點，利索一點，我去給拿新的吊瓶來。”護士長在出門的時候，聽見打掃的聲音太大了，就又停下來叮囑了一下才出去。
從病房出來，攸寧看着一直責備護士的護士長，小聲對陸禎嘀咕道：“這女人好凶啊。”
“但是對病人是負責的。”何佳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也是他不願意與她發生爭執的原因，都是出於好意。
陸禎倒是對那護士長完全沒有理會，只是在想着護士剛纔說的話。
“怎麼不說話？”攸寧奇怪地看着陸禎。
陸禎就皺着眉：“你們覺得那護士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我覺得是真的。”攸寧立刻回答道。
這麼幹脆的回答，不只是陸禎，就連何佳祖都覺得有些納悶兒：“爲什麼？”
攸寧搖了搖頭：“直覺。”
聽她這麼說，何佳祖無奈地深吸了口氣，陸禎也覺得女人的直覺不能說明什麼。
但如果那護士所說不假，那劉傻子剛纔根本就沒有睡着，在屋子裡所說的那些話全都被他聽了去，就連誰來到了這個病房他都知道。
之前就聽護士說過，劉傻子是打過了安定的，應該是處於睡眠狀態。
“你呢？”何佳祖看着陸禎。
陸禎覺得這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詭異的事情，不可能劉傻子偏偏睡着了還能睜開眼睛，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清醒的！
“我也相信。”陸禎如實答道。
這就讓何佳祖有些難以斷定，畢竟他從一開始都以爲那是護士因爲工作太累產生的錯覺，可能在那一瞬間看錯了。
何佳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時候護士長已經拿着新的吊瓶走到了劉傻子的病房門口。
“你……”護士長站在病房門口，怔怔地看着裡面。
話還沒說出來，護士長的脖子就被掐住了，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兩隻手拿着吊瓶一直髮抖。
劉傻子真的醒了？
護士長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精神奕奕穿着病服的劉傻子，剛纔護士所說都是真的，而且那護士正倒在牆角，看起來是暈了。
護士長見劉傻子沒有太用力掐自己脖子，而且還有一個力慢慢把自己往裡面帶，就知道他無心傷人，但想要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