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聽他這麼一問,心裡就不得勁兒,怎麼偏偏就問到陸禎那小子身上去了,自己這邊竟然一筆帶過了。
這心裡話一直就被陸禎和攸寧給聽見了,感覺出來這話有點醋意,弄得攸寧和陸禎兩個人好不尷尬。
不過陸禎心裡還是有些佩服魯秋的,沒想到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就直接把話題給引了過去,這種聊天的經驗不是一般人有的。
“陸禎他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認識沒多久。”攸寧如實說道。
魯秋聽了點了點頭,便操控催眠中的陸崇,讓他所看到的那個攸寧也重複了一遍這樣的話。
聽到沒認識多久,陸崇這才鬆了口氣,心想原本陸禎就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的,這裡根本就不屬於他,他也不存在,只不過這種偶然讓人沒有辦法。
緊接着陸崇就皺了下眉,心想等一下,要是攸寧跟陸禎才認識沒多久的話,那兩個人在車裡那麼親密的摟着胳膊,豈不是說明攸寧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子,只不過是因爲工作太忙沒時間跟男人接觸,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很容易上鉤。
這種齷齪的想法被陸崇小聲嘀咕着說了出來,讓攸寧氣得不行,不過也是隻氣一下而已,前面說的那些話纔是重點。
攸寧不知明白什麼叫做陸禎是偶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不屬於這個世界,就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陸禎,見他正摸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連魯秋都不太明白,不過先前陸禎所說的那些話,再結合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像是科幻電影中的情節了。
正當魯秋瞄向陸禎的時候,發現陸禎正在給他使眼色,這纔會意地點了點頭,急忙擦了一把汗,緊接着問道:“你對陸禎瞭解多少?”
聽到魯秋這麼問,陸崇有些奇怪,就算是治療也不用問這種話題吧,趕緊進入正題比較好吧。
可陸崇旁邊的攸寧卻回答道:“很少,不過陸崇對他似乎很瞭解,你可以問他。”
嗯?
陸崇不明白爲什麼問題拋到了自己身上,而且看攸寧一臉輕鬆的樣子,似乎不太像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療。
“你也說說吧。”魯秋轉過頭去問陸崇。
突然被問到,陸崇愣了一下,心想對陸禎的瞭解可比任何人都多,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們,就支支吾吾地擺了擺手:“我也不太瞭解,就別問我了,你們趕緊開始心理治療吧。”
對陸禎的瞭解比任何人都多?
這話說出來讓陸禎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崇竟然如此瞭解自己,雖然他性格狂妄自大,可也不至於誇張到這個地步,說明對自己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他沒有藥片,也沒離開過這裡,是怎麼對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有這麼多的瞭解呢?
經過陸崇說出了那麼多的心裡想法,這些信息堆積在一起,讓對陸禎好奇的攸寧和魯秋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魯秋心里納悶兒,見陸崇死活不說,就還是硬着頭皮問道:“我是心理學專家,從你的眼睛中,我就已經知道你對陸禎很瞭解,沒人比你更瞭解他了。”
怎麼可能?
陸崇簡直不敢相信魯秋的話,以前也只是在電視上聽說過這些心理治療的奇妙之處,從來沒有當做一回事,沒想到竟然這麼準確。
即便是這樣,陸崇還是打算否認。
“你不用想要否認了,你在想什麼我都能猜到,只要你心裡想過一遍,剛纔你就在想陸禎是偶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對不對?”魯秋抹了一把汗,說道。
聽他這麼說,陸禎也很納悶兒,不過看魯秋的狀態似乎很着急,而且也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攸寧也看出來不妥,就小聲對陸禎說道:“喂,我看這個魯秋不太對勁啊,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這點陸禎也看出來了,不只是從剛纔開始,在攸寧去外面等陸崇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只是沒有這麼嚴重。
“我也不知道。”陸禎小聲迴應着。
陸崇被魯秋這麼一問,整個人就愣住了,扭頭去看旁邊的攸寧,沒想到她也在好奇地盯着自己。
陸崇心裡清楚,魯秋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可他偏偏說出了剛纔自己想過的事情,這未免也太神奇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陸崇仍舊假裝地笑着說道。
對此魯秋沉不住氣了,覺得沒有這個時間再墨跡了,就一下子拍着桌子問道:“你知道陸禎的來歷,爲什麼就是不肯說?!”
糟了!
陸禎見到魯秋這樣暴躁,立刻就覺得不妙,沒想到魯秋他竟然這麼衝動,這樣一來整個鋪墊的過程就要毀掉了。
不行,必須制止他,讓他剋制一下情緒才行,陸禎這般想着,就要過去勸說魯秋。
這個時候攸寧一下子拽住了陸禎,剛纔她似乎聽到了這個房間之外的動靜,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陸禎奇怪地回到看着攸寧。
與此同時,陸崇被魯秋這麼吼了一下,先是愣住了,回過神兒來纔不滿地站起來,心想要不是陪攸寧一同來的,要不是對面這老頭比自己爸媽年紀還大,早就出手教訓他了。
陸崇站起來,冷哼了一聲,同時就感覺腳下一陣晃動。
叮鈴噹啷的聲音傳來,陸崇這才擡頭看到頭頂有一盞散發着微光的燈,這燈光線有些奇怪,看了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巧了!
魯秋見陸崇竟然無意間看到了屋頂的吊燈,這是普通催眠所用的,但在這個時候也就從深度催眠遞減了一層,變成了普通催眠。
普通催眠就是一般電視或者書中提到的催眠,大多是被催眠者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內心防線降到了極低,只有少數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才能在被催眠的時候仍然保持警惕。
從剛纔那種可以第一時間‘竊聽’人內心想法的催眠中,變成了普通催眠,這對於目前的形勢來說是有利的。
至少魯秋是這麼覺得的,可在陸禎看來,這個樣子用不了多長時間陸崇就要醒了。
“沒事。”魯秋擺手示意陸禎不要過來。
緊接着陸崇就拿出了放在抽屜裡的燈,同吊燈一模一樣,也散發這微弱的光線,只是在陸崇面前晃了一圈,陸崇原本掙扎着要醒過來的樣子就慢慢放鬆下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你又回到了那一天。”魯秋輕緩地說道,不過汗珠卻從他臉頰上淌了下來。
陸崇稍稍皺了下眉:“哪天?”
“就是你見到陸禎的那天。”魯秋引導道。
陸崇又皺了一下眉,拳頭也半握着,冷冷地哼了一聲。
魯秋瞄了一眼陸禎,見他點頭,這才繼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陸禎的?”
陸崇緊皺着眉,支支吾吾半天才舒展開了眉心,說道:“他不屬於這裡,他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這個世界不應該存在陸禎這個人,至少在這個世界不應該存在。”
這些話說得很快很清楚,就像是在清醒中對話一樣,這讓魯秋和陸禎都愣了一下,不過看他還是攤在椅子上的狀態,這才確定他是被催眠的。
“你問的是,你是怎麼知道的。”魯秋強調了一下問題的重點,而不是陸禎存不存在的問題。
陸崇這次輕鬆地說道:“我是怎麼知道的……”
“你一個死人還問那麼多幹什麼?”陸崇說完這句話,低低地笑了一聲。
聽到他這句話,陸禎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這個傢伙在被催眠的狀態下還能保持這麼嚴謹,這簡直跟訓練有素的軍人差不多了。
魯秋的心臟則像是被揪了一把,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許多汗珠,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問題,沒想到竟然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那個人說得都是真的!
魯秋不斷重複着這句話,靠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對面癱坐在椅子上的陸崇,不知道自己的催眠在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還是說他已經識破了這是催眠?
魯秋不清楚,只是在那裡艱難地嚥着唾沫。
回想幾天前有個人突然來訪,直接闖進來雙手按在辦公桌上,跟魯秋說了今天大概的情況,當時魯秋還沒有當真,現在看來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只是魯秋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他故意擋住了自己臉,就連聲音聽起來都不那麼真實,像是故意改變了原有的聲音,這對一般人來說並不難。
怎麼回事?
陸禎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上來,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啪擦——
魯秋身後的玻璃窗突然碎裂,無數的玻璃碎片飛濺出來,連同窗框一起掀了下來。
緊接着攸寧啊的一聲,捂着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魯秋身後法神乾的一切,剛纔她就預感不對勁,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與此同時,一直癱坐在魯秋對面的陸崇,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慢慢睜開了眼睛,盯着魯秋說道:“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