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恓惶上仙番外之愛的懵懂(上)

人人都說做神仙是最爲快活的,從前的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並以能普度衆生爲傲,縱然是生活平淡如水,對我來說卻是甘之如飴。

然而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告訴我,生活其實還可能有另一個模樣,還可以更爲的精彩時,我心動了。

我懵懵懂懂的到了人間,看到了我所未見過的喜怒哀樂,那些對我來說無疑是新奇的,讓我充滿了探究之心,卻又不敢去嘗試。

樂君說我,“你有時就像一張白色的紙,乾淨是乾淨,就是沒有顏色。”

我雖然不懂她說的究竟是什麼含義,總之聽上去不像是誇獎的話就對了,不過不管樂君說我什麼,我都當她是我的好朋友,因爲在她的身上有我一直嚮往的張揚肆意,似乎很多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都鮮活了許多。

既然不明白,我也不想太明白,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叫做難得糊塗。

再一次偶然之下,我與樂君幾乎是同時遇到浩然,這個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我一生觀念的浩然,作爲男人來講,他自然是不如軒離帥氣,但是他身上那份像是能夠吸引人靠近的特質卻是難得的,讓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起了相交之心,當然這種相交只是出於朋友之宜,愛情是什麼東西我那時根本不知。

我與浩然很談的來,他本人也很健談,似乎無論我想知道什麼,他都能說出個一二,有時讓我這個神仙都覺得自愧不如,而且他懂很多的詩詞歌賦,從一點點的瞭解中,我情不自禁喜歡上了這些民間的東西,甚至還明白了詩詞裡面隱藏的含義。

浩然曾經獨立船頭,迎着陽光笑着問過我,“桃有樹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你可清楚裡面的含義?”

我搖了搖頭,假裝懵懂,卻是打心眼中喜歡這句話,喜歡上了浩然看着我時眼中的那抹溫柔,甚至私心裡也期望着能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對着他說盡世間最唯美的情話。

可是細數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並且有所停留的男子,也就是浩然和一些神仙了,浩然是凡人,自然不能相配,那麼也就只有神仙了,而神仙中與我最爲親近的便是軒離,我能愛慕的,或者說可以愛慕的便只有他一人了吧。

原來我就算整日的與軒離相處着也未感覺有何不同,可是現在當我有了那份求愛之心以後,我發現我對他的感覺在無形中變了許多,要是我能與軒離日日相守,我彈琴他作畫,豈不是人生之中的一大快事!

這樣的心情在浩然教我越來越認識男女之情以後瘋長,有那麼一刻,我想直接飛回軒離的身邊,可是我卻沒有那麼做,因爲我的身邊還有浩然,人的生命何其短暫,有可能一別就是一生,在浩然沒有說出不見之前,我是不會最先離開。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想着這一天離我很遠,可是卻又不期而至,在一日浩然與我說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話以後,他說他辦完了差事,該到回都城的時候了。

我捨不得他,挽留的話在心底轉了幾轉,卻沒有立場能夠說出口,他有他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我無法自私的牽絆住他的腳步。

當晚,樂君與我說,她要和浩然一起去都城,不深問其原因,我也知道樂君早就對浩然變得不一樣了,但是我相信浩然既是有未婚妻,還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一定能夠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放下一切彼此相愛,那麼我更沒有阻止的必要了。

人間能看的景色我皆已經看過,因此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於我而言,除了迴天上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回到天上之後,所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軒離,向他訴說我的愛情,期盼他能夠接受。

不過很不幸的,動了凡心的人只有我一人而已,從前軒離與我的關係尚能稱作親密,然而現在他連與我單獨相處都不能,恨不得躲的我遠遠的。

我從來不是個臉皮薄的人,軒離躲着我那我就去找到哪裡,總之他別想把我甩開就是了。

我含情脈脈的與他說,“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

軒離的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皺,我當時就在想,能讓軒離如此情緒外露,也該是我的不同之處了。

不久,人間有消息傳來,說浩然與樂君即將大婚,初聽之時我有些驚訝,覺得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像是樂君那麼美貌不同的女子,男子若不心動想必也是件難事。

我想請軒離陪同我參加他們的婚禮,軒離思索了片刻同意了,但是在他的臉上我絲毫看不出祝福來,人仙結合,必遭天譴,恐怕軒離與我擔心的是同一回事,然而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若這一切都是他們自願的,我和軒離也沒有立場阻攔什麼。

浩然雖然不願爲帝,但是掌權者大婚卻也是熱鬧非凡,我眼看着浩然一身紅衣,牽着樂君的手一步步的走向紅毯的盡頭,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個個的成語從我的腦海中迸發,似乎都是用來形容他們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微微刺痛,可是我卻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幻覺罷了,我對他們的結合獻上了我最爲真摯的祝福,但是也僅僅是祝福而已,其他的我給不了,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他們的。

迴天上的時候,軒離問我,“你可曾後悔了?”

我不清楚他說的悔是指何事,只是搖了搖頭,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管我悔與不悔,一切都成了定局,與其想一些傷神的,倒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來的重要一些。

對於我的感情,軒離從來沒有給過我回應,而我則是一路窮追不捨,我總想着我們的時間有千年萬年,總會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天,然而,我錯了,因爲軒離命定的有緣人並不是我。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戲碼,使得軒離與虐無殤相識,虐無殤一頭紫發,不同於神仙身上的寧靜,她有着可以讓任何男人瘋狂的資本,嫵媚又妖嬈,她是魔王之女,卻將整顆心都掛在了軒離的身上,對於仙魔不可相戀的說法嗤之以鼻,寧可冒上界的大不違,也要衝到天上與軒離相守。

軒離連我都不肯接受,對於虐無殤的垂愛更加是不屑於顧,能躲多遠躲多遠,但是他卻又總會在虐無殤深受重傷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給她帶來新的希望。

這不簡單是憐憫那麼簡單,我與軒離相處了近萬年的時間,多少也是懂他的性格的,他並不是那種很純粹的好人,縱然他怕仙界與魔界再次結怨,可是他的辦法多的是,甚至想讓虐無殤從此不踏入仙界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都沒有那麼做,而是看着虐無殤一次次的受傷,他再將她一次次的抱起細心呵護。

無疑,軒離對虐無殤是特別的,作爲一個女人來講,縱然我的性子再綿軟,也會升起一種危機感。

於是,我與虐無殤的每次見面都談不上愉快,不痛快的打上一場絕對不算完,其實我就是想知道,在我與虐無殤同時受傷的時候,軒離會選擇先幫誰,結果每次都是軒離遠遠的看着,對我們的打架無動於衷,彷彿我與虐無殤只是在過家家一般。

虐無殤說,“我看上的男人,不管他是誰,都會是我的,你有多遠滾多遠比較好。”

我論嘴皮子自然不是虐無殤的對手,但是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我相信我與軒離相識多年,總是比她一個魔女來的感情深厚。

就這樣,明明是兩個人的愛情故事,卻三個人糾纏了許久,糾纏到了我和軒離還沒有結果,我們兩個的精靈卻交流出了感情,碰撞出了愛情的火花,我總是在想,難道我與軒離還不如兩隻精靈來的敢愛敢恨嗎,答案是無解的。

仙人通常都有一套自己的價值觀念,對於我窮追軒離這件事情,很多仙人雖然覺得很沒面子,可是卻也不多參合,畢竟大家都共事多年,然而虐無殤則不同,不管時間過去多少年,仙人們對與虐無殤始終是排斥的,有軒離在的時候還好,軒離能護着虐無殤一二,但是要是沒有他在,虐無殤就免不了一場惡鬥了,縱然虐無殤的魔功不低,然而以一敵衆,仍舊處於弱勢。

一次,軒離去了凡間,虐無殤尋軒離未果,又與別的仙人相遇,被傷的遍體鱗傷,我走到氣息微弱的虐無殤身邊語帶同情的問,“值得嗎?”

虐無殤白了我一眼,嘲諷道,“你終於說了句正常的話哈!值得與不值得都不是說出來的,主要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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