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馬將地豬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地豬在接觸到地馬手掌的的瞬間,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
這觸摸到的感覺確實有點太複雜了。
如果說摸到朱雀的感覺像是在布包外面摸到了水果,那摸到地馬的感覺就是在紙箱外面摸到了一個果籃。
不……他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果籃」,只覺得是一個好似果籃的東西。
由於觸感太奇特,地豬抓着地馬的手半天都沒有鬆開,彷彿在確認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
“沒事吧?”地馬抽回了自己的手問道。
“我……我沒事……”地豬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疑惑地反問道,“你沒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地豬有些呢喃地說道。
雖然之前地豬曾經受到地馬的蠱惑,前去找賠錢虎的麻煩,可地豬自始至終都沒有觸碰過她。
難道地馬的身上一直都這麼複雜嗎?
“本來我想見死不救的。”地馬指了指自己腳跟處的傷口說道,“畢竟我的腳受傷了也拜你所賜。”
“我……”地豬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但現在咱們畢竟是一支隊伍,見死不救的話不太好。”地馬又說道,“你去旁邊待着吧,這隻吵鬧雞我來處理就行。”
“可是你腿上也有傷啊……”地豬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要不然你把他拖住,我現在去找救兵。”
“沒必要。”地馬搖搖頭,“我一直都有殺手鐗,只不過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
“最後關頭……?”
“放心。”地馬說道。
只見地馬拖着自己受傷的腳一步一步走到地雞的身邊,低頭看向他和身後的幾個「人級」。
她記得這隻地雞,若是沒記錯的話,他也早就瘋了。
日復一年的時間裡,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隻吵吵鬧鬧的雞。
看來一切就和金絲猴說的一樣,就算是保存記憶的「生肖」也不能做得太久。
“大馬!!”地雞大叫道,“反賊!!快上去殺了她!!”
一語過後,身後的幾個學生卻紋絲未動。
就算地馬看起來受了傷,可終究是「地級」的身體,他們身爲「人級」根本沒法抗衡。
地雞發現沒有人聽自己說話,一時之間有些氣憤,隨後回過頭伸手抓住一個「人級」的衣領,將他直接拋向了地馬。
地馬伸出手輕輕一擋,被拋來的「人級」就改變了彈道撞在了牆上。
“要說「丟東西」……你還差得遠。”地馬說着便伸手從腰後一掏,那手中居然出現一顆拳頭大小的鐵球。
地雞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地馬便往前助跑了一小步,用不算靈巧的腳發力,把手中的鐵球狠狠地拋向了他。
地雞當即面色一變,再度拉來身後一個學生的身體擋在眼前,那鐵球正中學生的胸膛,鐵球深深凹陷進去,骨裂的聲音清晰而至。
雖然手中的「人級」活不成了,可地雞也發現眼前高大的地馬似乎力量一般。
這種程度的拋擲雖然可以殺死「人級」,可應該不會對「地級」造成致命傷害。
“看起來這麼高大!!力量很弱!!”地雞喊道,“可以綁起來殺!!”
話罷,他將手中死去的「人級」丟在地上,回過頭去看向自己其他的學生。
這些學生們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以往都是「地級」們互相打打架,最多以受傷告終,可這一次真的會死人,衆人由於膽怯不由地紛紛向後退去,誰若是走晚了怕又會被當成盾牌。
“把東西給我!!”地雞回過頭來大喊道,“給我兵器!!”
一個學生聽後顫顫巍巍地從自己腰間掏出繩子和一把匕首,略微發抖地交給了地雞。
地雞也笑着接過自己的武器,他左手拿繩,右手持刀,回過頭來看向地馬:“綁起來殺!!綁起來之後一刀一刀的殺!!”
地馬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嚴肅地看向地雞。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或許只有那麼兩次。
本想讓這兩次攻擊全部都打在天馬身上,可她始終沒有把握,若是不能拿眼前的地雞提前練手,就算站在天馬面前也是找死。
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勢開始蔓延,地豬也在此時緊張起來。
之前地馬在面對黑羊時幾乎全面落敗,此時又怎麼可能用受了傷的身體打贏這隻發瘋的雞?
地馬完全不在意地豬手中的武器,開始慢慢地向前靠近。
二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對方攻擊範圍內,地雞二話不說揮手便刺,地馬伸出自己的左手一擋。
那匕首直直地刺入了地馬的小臂,刀尖也從另一側穿了出來。
地馬毫不在意自己受傷的胳膊,只是舉起了右手放在了地雞胸前,這軟綿綿的掌法讓地雞再度露出笑容。
“軟腳馬!!軟腳馬!!”
地馬緩緩閉上雙眼,自己的「殺手鐗」到底有沒有恢復,便只看這一次了。
“一百次「地級」的攻擊……”她輕聲念道。
“軟腳……!”
「轟」!!
話音一落,巨大的聲音忽然之間炸開。
身旁的地豬和遠處的幾個「人級」被震得東倒西歪。
這聲音又快又大,隨後戛然而止,不僅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沒留下任何回聲,感覺格外怪異。
就好像有什麼強橫的東西劃破了空間又急速消失而去,衆人也只靠耳膜的疼痛感來告知自己剛纔的聲音不是虛幻。
地豬回過神來,再次看向眼前的地馬和地雞,他們依然保持剛纔的狀態沒有動彈。
不……確切來說,地馬的身體在發抖,而地雞看起來安然無恙。
“媽的……”地馬輕聲罵道,“沒想到對自己的反噬這麼大……”
她顫抖地收回自己的右手,低頭看了看,發現整隻手的手指幾乎都斷了,手掌也變得通紅無比。
地豬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地雞。
發現地雞雖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可胸前分明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孔洞。
孔洞的邊緣非常規整,就好似一顆速度極快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
地雞緩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表情也逐漸變化起來——這是什麼攻擊?
不僅具有如此強大的毀滅性……甚至連痛感都沒來得及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