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我……我不會寫字。”
“賀蘭你不會寫字?”琉璃下意識的提高了嗓音:“別開玩笑了!”
於是,門口的人都齊刷刷的回過頭來參觀這個不會寫字的妙齡女子。賀蘭飄只覺得臉一紅,忙捂住了琉璃的嘴,恨恨的說:“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會寫字嗎?”
“對不起……好,你說我來寫!”
於是,賀蘭飄就在琉璃耳邊耳語了幾句。琉璃一怔,然後飛寫好。後來,小沙彌把衆人手中的紙條依次收好,平靜的關上了院門,回了寺院。琉璃望着他,輕聲問蕭墨:“蕭公子,你說我們見的到雲鏡大師嗎?”
“自然是見得到的。”蕭墨自信的說道。
“公子的答案是什麼?”
“你想知道嗎?”蕭墨微微一笑。 “嗯嗯!”琉璃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我的答案是……我不相信有神佛。神佛只是無用之人自己騙自己的產物罷了。”蕭墨淡淡的一笑。
大哥,能不能不要那麼誠實?你居然在人家和尚面前說你不信神佛,這不是當着人家的面抽人家的嘴巴子嗎?你不介意能不能見到那老和尚,但我介意啊!我的解藥還在這寺廟,合着不是自己的事你就不上心是不是?
“公子……”琉璃也惡寒了一下:“公子這樣寫的話真的沒關係嗎?”
“從他們的角度出,寫什麼很重要,但是誠實的話更重要吧。出家人不打誑語,而我只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罷了——我從不屑說謊這種弱者纔有的行徑。”
蕭墨的臉上浮着淡淡的微笑,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身上,如墨般的眸子也帶了淡淡的金光。
望着這個自信到自負的男人,賀蘭飄只覺得心中一顫。她呆呆的望着這個俊美如同神祇一般的男子,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麼多人會心甘情願的折服在他的腳下。也許是感覺到了賀蘭飄與往日不同的目光,蕭墨側過臉,對她微微一笑。在他莫測高深的笑容中,賀蘭飄急忙低下頭,心也砰砰跳個不停。
我這是怎麼了?又被那狗皇帝的美貌迷惑了嗎?不,我纔不是像琉璃那樣的天真無邪容易上當的丫頭!我不會中了狗皇帝的“美男計”的!
“吱嘎。”
寺院的門帶着衆人的希冀再次打開了。方纔的小沙彌雙手合什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但孤傲的神情卻比之前多了一分恭敬。他站在門口,揚聲問:“敢問哪位施主是賀蘭飄?”
“我是。”賀蘭飄慌忙舉起手來。
“這位施主,請與小僧一同入內。”
小沙彌滿臉黑線的望着人羣中高舉手臂的少女,正準備起身,人羣中突然沸騰了起來。許多人都不滿的望着那個被雲鏡大師眷顧的幸運兒,紛紛叫嚷:“爲什麼是她?”
“這丫頭看起來那麼嫩,會對佛法有什麼研究?不是包庇吧!”
“放肆!”小沙彌眼中精光一閃:“難道你們在質疑師父的判斷嗎?”
“我們……”
“既然大家都有疑義的話,就請小師傅告之我們賀蘭施主到底寫了什麼吧。”蕭墨和善的笑着:“這樣的話,我們也能增長一些見聞。”
“是啊,請小師傅說吧。”
“菩提本無物,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淺顯易懂卻意義深刻的佛語從小沙彌口中婉婉道出,就好像微風拂過平靜的水面,引起了淡淡的漣漪。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囂,只是靜靜回味着這句話,越想越敬佩,臉上露出了折服的神情。蕭墨一怔,側目望賀蘭飄,而賀蘭飄還是一副他最熟悉的清秀的面容。只是,這個少女在古剎的包圍中比以前多了一分飄逸與聖潔,竟有着他所未曾想到的智慧之光。
“你是怎麼知道這句話的?”蕭墨不由得問道。
知道?他爲什麼不問我是怎麼想到的?難道我在他心中就是那麼不學無術?
雖然我確實是剽竊了慧能法師的經典名句,但你不至於這樣看不起我吧!難道我看起來就很笨,想不到這麼高深的話嗎?
“秘密。”賀蘭飄冷冷的說道。
“那麼就請施主與小僧進去吧。”
於是,賀蘭飄等人就被小沙彌恭敬的請到寺院中,寺院的大門也被僧人們緊緊關上,阻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狹小的客房中,蕭墨靜靜的喝着清茶,而李長的臉上汗水微流。雖然他知道前皇后說他們是她的“隨從”是好心把他們也帶進寺廟,但難道非要這樣介紹皇上的身份嗎?雖然皇上沒說話,但他一定生氣了。
。
“賀蘭施主,這就是師父等您的佛堂了。小僧告退。”
小沙彌說着,在一所緊閉的房間前停住了腳步,唸了一聲佛號就轉身離去。賀蘭飄一怔,輕輕推開承載了無限秘密與生死的房門,走了進去。
這個佛堂與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原以爲佛堂都是供奉着神佛,香菸瀰漫的,但這兒卻沒有雕像與神牌,只有着淡淡的檀香的香味。
房屋中央,是一個清瘦的身穿灰色袈裟的和尚,雙目緊閉,面容矍鑠,讓人有一種說不清的平靜與信賴的心情。賀蘭飄慢步走到那和尚面前,試探性的問:“請問您是雲鏡大師嗎?”
“貧僧雲鏡。“正是。”賀蘭飄厚着臉皮說道。
“施主的偰語極妙,貧僧很難想象一個妙齡少女竟然能有如此的天賦與才華。不知道施主師承何人,希望貧僧爲施主解答何事呢?”
“是……蓮妃娘娘讓我來見大師的。她讓我找大師拿水琉璃。”
“啪!”
在賀蘭飄口中說出“蓮妃”的瞬間,雲鏡突然睜開了眼睛。賀蘭飄只覺得一怔,然後她的喉嚨突然被雲鏡緊緊掐住,掐的她不能呼吸。雲鏡的妙目中滿是暴戾,而他陰沉的問:“是誰派你來誑貧僧的?不說出背後指使,貧僧現在就能要你的命!”
“放手……”
雲鏡的鉗制下,賀蘭飄下意識的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她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也是一片空白。她的衣衫在劇烈的掙
扎中褪了大半,露出了半個肩膀,而云鏡呆呆的望着她的胸口,神色大變。“你……你是……”
“色狼!”
賀蘭飄不假思索的衝着雲鏡的臉上就是一巴掌,而云鏡不閃不避,任由她的手重重落在自己面頰。賀蘭飄看到雲鏡臉上鮮紅的指印,心中微有不忍,而云鏡突然朝她合掌:“賀蘭施主,貧僧方纔冒犯,實在抱歉。只是……蓮妃娘娘是絕對不會和人提起貧僧的下落,所以貧僧以爲是歹人藉着娘娘之名,哄騙貧僧的水琉璃。得罪之處,還望施主見諒。”
“……算了。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假冒的?”
“姑娘的胸口有着蝴蝶的烙印,是水琉璃命定的主人。敢問姑娘是否不屬於這個塵世,而是來自世外?”
“大師的意思是……”
“如果貧僧沒有猜錯的話,姑娘是來自遙遠時空的一縷幽魂,受到命運的牽引來完成這個身體本該完成的使命。”雲鏡淡淡說道。
就算賀蘭飄再不敢相信,但云鏡的話還是準確無誤的說出了她的來歷,讓她如遭雷擊。她呆若木雞的站着,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你怎麼會知道……不,這不可能!”
“原來一切的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原來世上果然有輪迴……賀蘭施主,你想回家嗎?”雲鏡悠悠問道。
“……想。”賀蘭飄堅定的回答。
是的,我想回家,就算拼了一切也想回家!我不要呆在這個沒有電視空調只有陰謀算計的時代,我想我的親人和朋友們……可是,我回的去嗎?這個瘋和尚真的像蓮妃說的那樣讓我回家嗎?我不敢想……
“你可以回去。”也許是看出了賀蘭飄的心思,雲鏡緩緩的說:“世人皆知水琉璃是天下第一秘寶的鑰匙,卻不知道水琉璃、血玉與月影三者在命定之人的掌控下可以有着穿越時空的強大力量。如果你集齊三寶,自然可以回家。”
“大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
“可它們都在哪裡?”
“命運既然安排你承擔起集齊三寶的使命,自然會在合適的時機安排你們相見。”雲鏡淡淡一笑,目光停留在賀蘭飄的臉上,卻透過她看着另一個人:“賀蘭施主,你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位故人……雖然你們容貌並不太相似,但你們有着一模一樣的清澈的眼睛……還有,你姓賀蘭……孽緣,孽緣啊!”
“你說的人是蓮妃嗎?”賀蘭飄突兀的問道。
雲鏡沒有說話,只是愕然的望着賀蘭飄,然後恢復如常。他閉上眼睛,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說:“賀蘭施主真是會猜透人心……”
“真的是她?”賀蘭飄一驚:“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我只是看到你聽到她的名字後激動的要殺我的憤怒,只是看到你談起她時的黯然神傷罷了……
“原來是這樣……說起來真是丟臉,貧僧鑽研佛法那麼多年,卻還是個塵世之人,做不到忘卻一切,四大皆空。施主,你有興趣知道蓮妃的故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