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間吧!我們怎麼辦?”
“逃。”
蕭墨簡短的說着,把豬頭男一腳踢下馬車,然後駕着車狂奔。賀蘭飄只聽到叫罵聲在自己身後響起,而她也在馬車上被顛的七葷八素。爲了不掉下馬車,她緊緊抓住蕭墨的衣袖。可他們,到底還是快被追兵追上。
“蕭墨,怎麼辦?”賀蘭飄都要急哭了:“對方有快一百人,我們才兩個人,到底該怎麼辦!你能打過他們嗎?”
“不能。”
“被抓住的話,一定死定了!”
“我們不會被抓住的。”
“什麼?”
“過來。”
在賀蘭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墨突然抱着她就跳下了馬車。他們一同躲在了灌木叢中,靜靜望着追兵。蕭墨輕輕捂着賀蘭飄的嘴,而賀蘭飄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出來吧!知道你們在這,快出來!”
追兵拿着火把在灌木叢中照着,好幾次都險些照到了他們的身上。賀蘭飄緊緊抓住蕭墨的手,抑制住自己驚叫出聲的衝動。而蕭墨,在她耳邊輕聲說:“看來,逃不掉了呢。你會閉氣嗎?”
“什麼?”
“我們躲到湖裡去。”蕭墨笑着指着面前的一汪湖水:“他們一定不會想到。”
“好。”
於是,清涼的湖水,在瞬間把他們淹沒。賀蘭飄閉着呼吸,聽着岸上的人越來越近,幾乎就在他們的頭頂。她下意識的握住了蕭墨的手,心緊張的就快跳出來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怎麼不見了?難道是跳湖了?”
牡丹!是牡丹!難道她現我們了?
賀蘭飄一急,氣息就亂了,下意識的呼吸,然後喝了一大口水。冰冷的湖水在她的腹中沸騰,一種窒息的痛苦也迎面而來。她很想浮出水面,但蕭墨緊緊的拉住了她。他的脣溫柔卻堅定的吻在了她的脣上,緩緩爲她輸氣。蕭墨的吻,讓賀蘭飄呆若木雞,也讓她的心莫名的平靜。她知道,在這麼危險的時刻,她不是一個人。有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當他們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追兵都已經走了。蕭墨爬上了岸,然後把賀蘭飄一把拉了上來。他們的衣服都已經被湖水浸溼,露出了身體的曲線。賀蘭飄臉一紅,幾乎不敢擡頭看蕭墨,而蕭墨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撿了些柴火,拿出火石點火。在火光中,他笑着望着賀蘭飄:“好了,脫衣服吧。”
“你……想做什麼!”賀蘭飄警惕的望着他。
“皇后多心了。脫下衣服,在火上烤下,免得着涼。”
“不用了,我喜歡穿溼的。”
“……隨便你。”
蕭墨淡淡一笑,然後自顧自的脫去外衣,在火上慢慢的烤着。他的身材是那樣的健美,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純熟,一點都不像是深宮中養尊處優的皇帝。賀蘭飄聽着柴火迸裂的“噼啪”聲,終於忍不住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你不趕來的話,我早就被那禽獸欺負了
。”
“但願你以後也這樣想。”
蕭墨奇怪的說着,然後把烘乾的袍子扔到了賀蘭飄的身上。賀蘭飄一怔,卻還是順從的披上袍子,冰冷的身體也瞬時溫暖了起來。她歪着頭望着蕭墨,有些疑惑的說:“蕭墨,你不像我想象中那麼壞。”
“哦?爲什麼這麼說?”
“感覺吧。”
“女人的直覺?”
“嗯……也可以這樣說。如果你願意給我解藥,放我走的話,我一定會感激你的。”
“爲什麼想要離開?難道你覺得像你這樣嬌弱的女孩能一個人在這世界上生存嗎?”蕭墨望着賀蘭飄淡淡一笑:“別傻了。”
“是啊……”賀蘭飄突然覺得說不出的疲憊:“如果我不是賀蘭飄,那該多好。”
“如果你不是她,你早就死了。”蕭墨靜靜的說道。
沉默。
蕭墨與賀蘭飄都沉默的望着在風中搖曳的火堆,沒有說話。蕭墨拿着樹枝撥弄着火堆,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越的深不見底。賀蘭飄輕輕一嘆,把蕭墨的衣服披在他冰冷的身體上,擡頭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好美。宮外的星星比宮裡的美多了。”
“星星也有區別?”蕭墨啞然失笑。
“是啊。宮中的星星,都是死氣沉沉的,只有宮外的纔有自由的味道。”
“你想要自由?”
“我知道這不可能。”賀蘭飄微微一嘆:“我是你和爹爹的棋子,棋局沒有下完,棋子怎麼能先行離開?”
“你很聰明。”蕭墨讚賞的望着她。
“得了得了,別說好聽的了!我可不會忘記,你是怎麼打我,給我下毒,怎麼兇殘的折磨我的。反正咱說好了,我給你那啥琉璃,你就放我走,不許食言。”
“我不會食言。賀蘭飄,你似乎不怕我了?”蕭墨微笑着望着她:“爲什麼會這樣?”
“以前,我一直怕你殺了我,所以活得膽戰心驚;但現在不在皇宮,我怕你做什麼?更何況……你不會殺我。我死了,沒人幫你找那破琉璃,我爹那也不好交代。如果你要我死的話,剛纔就不會救我了。”賀蘭飄靜靜的說道。
“也許。”蕭墨也平靜的望着天上的星辰:“星星很美。睡吧。”
這一覺,賀蘭飄睡的是痛苦無比。她在睡夢中隱約感覺胸口有什麼東西壓着,睜眼眼睛一看,現蕭墨的手臂正緊緊壓在她的胸口。她吃力的想把手臂推開,但蕭墨還是紋絲不動,睡的那叫一個穩若泰山。
丫的,這傢伙還真是喜歡虐待人,連睡覺都不放過!我的胸已經那麼平了,還被他那麼壓,凹進去怎麼辦?
“皇上,皇上。”
蕭墨沒理她。
“蕭墨,蕭墨。”
蕭墨還是沒理她。
“死變態死變態。”
蕭墨繼續沉睡。
“啊呀,你怎麼睡着了呢?我原來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的。那啥破琉璃其實在……”
賀蘭飄故意沒有說下去。她原以爲蕭墨這下總該醒了,但他還是踏踏實實的睡着,手臂也一點都
沒有鬆懈。她對着蕭墨的手臂亮起了獠牙,猶豫了一會,卻還沒有咬下。因爲,蕭墨畢竟是救了她啊……而且,這樣真的感覺好安全……
當賀蘭飄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驚異的現自己正依偎在蕭墨的胸口,手腳呈現八爪魚狀,牢牢的環着蕭墨的腰。雖然她早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主動吃蕭墨的豆腐!真是丟死人了!可是,沉睡中的蕭墨還真是好看……
靜靜的安睡的蕭墨,烏黑的凌亂的披散在肩頭,長長的睫毛在略顯蒼白的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嘴脣水潤的讓人忍不住品嚐一下他的味道。他身體半裸,結實的肌肉看起來是那樣的富有彈性,而他的表情安靜無辜的就像最仁慈的神祇。賀蘭飄滿臉通紅的望着他,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也許是注意到賀蘭飄的注視,蕭墨緩緩睜開眼睛,對她微微一笑:“天亮了,我們該回去了。”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純淨,那麼的美麗,比樹林中金色的陽光還要耀眼。賀蘭飄呆呆的望着蕭墨,情不自禁的點頭:“好,我們回去。”
回到皇宮之後,賀蘭飄與蕭墨的關係緩和了許多。蕭墨雖然不常來看她,但時不時囑咐太監李長爲她送來一些補身子的藥品,而賀蘭飄在宮中的地位也慢慢變高。
出乎賀蘭飄意料的是,她與蕭墨的離宮並沒有被人現,或者說,大家對這件事都採取了裝聾作啞的態度。出宮禮佛的太后要在宮中住十天左右,出於義務,她每天都去給太后請安。原以爲每日的請安會很難熬,但太后只是與她交談幾句就放她回去,神情也是溫和至極。賀蘭飄望着這樣的太后,真不明白蕭墨爲什麼會與太后關係那樣差。
“飄兒,那天出宮玩的還開心嗎?”太后微笑着望着她。
“母后怎麼會知道?”賀蘭飄下意識的問道,然後緊緊的抿住了嘴巴。
“真是傻丫頭。這個皇宮啊,從來都不會有秘密的。”
“請母后恕罪!”賀蘭飄慌忙下跪。
“沒什麼好恕罪的,因爲你沒有錯。墨兒……是一個寂寞的孩子,哀家希望你好好對他。”
“皇上他寂寞?”
“是啊。從小,就被他的父皇殘酷的訓練着,學習着治國,學習着用人,他不屬於自己,只屬於這個國家。作爲太后,我喜歡這樣的皇帝,但作爲母親,我還是希望墨兒幸福……飄兒,你可以給他幸福嗎?”
“我……”
賀蘭飄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應該是恨蕭墨、怨蕭墨的,但蕭墨那晚的溫柔已經在不經意間進入了她的心。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對蕭墨到底是什麼感覺,因爲她的心,有些亂了。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看的出,墨兒是喜歡你的,只是他比較會控制自己的感情罷了。你們本來就是夫妻,如果能放下一切接近彼此,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給彼此一個機會吧,飄兒。我真心希望你們幸福。”
太后含笑望着賀蘭飄,神情是說不出的寵溺。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不是那個陪伴青燈古佛的寂寞女子,只是一個母親罷了。賀蘭飄眼圈一紅,終於點頭:“我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