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愧車破空所產生的刺耳呼嘯聲,自神京城的底下隧道之中滾滾響起,而比這呼嘯聲還要的快的,是那一閃而逝的傀車銀芒。
銀芒如閃電,刺破虛空,既聲勢浩大,卻又悄無聲息。
神京城下無數年的平靜,註定將在傀車開放之後被徹底打破,而此時地面之上的神京城,則在年關將至的喜慶氛圍之中,變得愈發熱鬧。
川流不息的人羣,沿着大街小巷之間如同河流般向四面八方流淌,而這些臉上掛着由衷笑意的子民們,不單單是神京城的居民,而且有一大部分比例是自大夏其餘各城傳送而來。
其實對於諸多子民而言,親自踏上作爲大夏心臟的帝都神京城,是每一位大夏之人的夢想之一。
曾經的車馬很慢,大夏亦太過龐大,因此對於偏遠大州大城的子民而言,前往神京城這個夢想,有時候就和天邊的雲彩那般遙不可及。
但是有時候變化就在一夕之間,邁入新時代之後的大夏,有着太多化不可能爲可能的神奇,甚至連地域之間的萬水千山,都在那一道沖天而起,緩緩盛開的藍白色傳送之花面前,直接變成了一道小小門檻,一步即可跨越。
大夏的年關休假開始之後,神京城的人流量在近些日子,完全達到了頂峰,隨後這些前來神京城進行遊玩子民們,沿着風格各異,古樸和現代相互交織的建築之間的道路,來到神京城各地大大小小,商會和店鋪佈滿的廣場之上。
這些年在趙御的意志之下,神京城在向外擴展之餘,也對整個城內的貿易地點進行了整合,由朝廷出面,於城內各地,建立了大量例如太平之墟一般的市墟廣場。
顯而易見的是,這些酒樓密佈,商肆林立的墟市,只用了短短數日,便直接成爲了神京城最繁忙的地段之一。
白虎坊巷市墟,小雪伴隨着微風飄搖而下,隨後市墟外圍,一位說書先生的案桌周圍,圍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羣。
下一息,便聽這一位中年說書先生擡起手中的木板,往面前的桌子上輕輕一拍,啪的一聲過後,口齒清晰的聲音便響起於所有人耳畔:
“諸位,今日的北海血戰之力擒南天王便說到此處,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下回分解這四個字一出,原本聽的津津有味的人羣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帶着不甘的呼聲,隨後下方便有意猶未盡者,站起身子,高聲開口道:
“這位先生,您這纔剛剛說到最精彩之處,便戛然而止,這讓咱們這些人心裡面可真是猶如小貓撓抓般難耐,您就再說一段唄。”
話音落下,身旁一位位其餘聽客同樣高聲開口,不斷附和道:
“是啊,先生,咱們這神京城裡講述北海血戰的說書先生不少,除了太玄之墟里的餘老爺子,就數您說的最激情,讓人聽起來熱血沸騰。”
“是啊,而且您竟然知曉這南天王手中的神器名爲五火七禽扇,以及所用招式大概,光光這一點,已然超過其餘說書先生許多。”
這一聲聲源源不斷的挽留聲,代表着這位說書的中年人確實實力過硬。
其實當初的北海血戰,大夏前線大軍與南天王西流及整個南行宮的對壘的所有景象,都被山海圖清晰展露給了大夏所有子民,而在所有人共同目睹的情況之下,便更考驗說書人的功底。
因此這位在這神京城西部白虎市墟內的中年說書人,是有着真功夫的,近日裡也是憑藉自己卓越的口才,在這並不起眼的角落裡吸引了越來越多之人前來聽講。
不過這說書人好似並不爲財,每日到點之後,便直接收攤,從不逗留哪怕片刻,這讓周圍正聽的津津有味的聽客們常常捶胸頓足,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天上的雪花稀稀落落灑下,落在這位說書人的身上,隨後其站起身子,伸手拍了拍自己被染白的肩膀,目光注視前方,溫和的聲音傳出道:
“諸位,時間差不多了,今日的書便說到這裡,不過如果誰還有些書籍收藏,可以借在下一觀,必有重謝。”
此言一出,下方几位聽書的忠實聽衆直接面色一苦,開口迴應道:
“這位先生,這段時日下來,咱們手裡的書都被你借出去讀光了,就連我家小娃娃用來墊桌子的書本都拿出來了,可實在是沒有存貨了。”
話音落下之後,這位說書的中年人也不惱,極爲溫和的笑了笑,聲音繼續傳出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今日便到這,諸位就此別過,咱們有緣再見。”
說書人這道一直不變的告別聲落下,隨後深知其習慣的聽客們紛紛站起,對着前方一禮之後,相互告別,向外散去。
莫約五十息之後,原本還極爲熱鬧的市墟一角逐漸變得冷清,隨後這位中年人面容變回沉靜,低頭開始仔細的收拾其面前桌子之上寥寥幾件物品。
細雪飛舞,日光微暗,而如果仔細看這位說書人的長相,則會發現此人其實長的極爲耐看。
乍一看或許並不能讓人印象深刻,但若是再看第二眼,第三眼,就會越來越發現其臉上的十足的韻味。
其給人的感覺,就好似寒冷冬季過後的第一縷春風,是凜冽之後那淡淡溫暖,雖然並不熾熱,但卻讓人難以忘懷,可以記上很久很久。
這位中年人收拾的東西的動作不緊不慢,一舉一動之間,渾然天成,給人一種極爲厚重之感。
一會之後,當其將桌子上所有東西都收拾完之後,一道身穿大袍的身影自側方對着這一處市墟角落踏步而來。
只見此人格外魁梧高大,踏步之間虎虎生風,甚至將周身飛舞的雪花通通向外逼開,只用了三兩步,便直接跨越了市墟大部分距離,出現在說書中年人的身後。
下一息,魁梧身影口中,一道極爲凝重聲音直接傳出:
“老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說書,吾中央帝國的皇位,你不要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