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嘞,酸甜酸甜的糖葫蘆咯,消食又可口,便宜又實惠。”
神京城的青龍大道之上,叫賣之聲此起彼伏,極爲熱鬧,而人羣之間,有着一隊頗爲怪異的組合,緩緩走在大街之上,引的經過的路人紛紛側目。
聽到有酸甜的糖葫蘆叫賣,極爲貪吃的胭脂姑娘頓時邁不動腿,轉身拉着趙御的衣角,用會說話的大眼睛緊緊地盯着前方的糖葫蘆串。
趙御拍拍身邊樑破的肩膀,後者二話不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囊,輕輕攤開之後,取出一塊碎銀子,買了三根糖葫蘆,分給了三個少女,一人一根。
坐在輪椅之上的少女請夏,接過糖葫蘆的手都在顫抖,這可是大夏新帝自掏腰包買的糖葫蘆,也不知這其中的味兒,會不會有所不同。
邊吃邊轉頭四處尋覓的胭脂姑娘,嚼着手中脆脆的糖葫蘆,大眼睛已經彎成了兩道彎月亮,笑意盈盈,她什麼都想嚐嚐,路邊香氣濃郁的燒餅,冬日裡煙氣滾滾的大包子,在她的眼中就像是閃耀着光的天材地寶,忍不住直流口水。
“小姑娘,咱們又見面咯,怎麼樣,找到神京城最大的房子了麼?”
青龍大街的包子鋪前,響起中年店家略帶驚喜的聲音,雖然與剛剛進京那會,胭脂姑娘身上的衣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是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伸手接過肉包子的胭脂姑娘,對着前方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脆生生地說了一句謝謝。
看着一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中年店家擡手輕輕地碰了碰身邊的妻子,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有沒有覺得那個少年很眼熟,但我卻想不起來再哪兒見過。”
沿着青龍大道再往前,就是四神獸大道的交接之地,一處面積巨大的廣場空地,這可是整個神京城人流量最足的地方,各大商會聚集,號稱全大夏珍惜之物,盡皆網羅於此。
此地每逢旬休日也是神京城最是熱鬧之地,如果天氣晴朗,各大商會爲了招攬顧客,便會在門口簡單地搭上一個戲臺子,或邀請神京知名的戲班子唱上一曲,亦或者請說書人來上一段,總會引起滿堂喝彩。
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神京城獨特的風景線,就連西北刺骨的寒冷,都無法澆滅整個民衆的熱情。
所以當趙御一行人順着青龍大道來到此處時,耳邊就傳來一聲極爲鏗鏘有力的拍案之聲,隨後蒼老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廣場之上。
“今日就由老夫來爲大家說上一段。”
“好!於老爺子說的書最有意思!”
下方頓時傳來一陣強烈的喝彩之聲,想必老者這此處極受歡迎,所以今日來的人特別多,趙御等人在外圍駐足觀看,也想聽上一聽,這老者說的是什麼故事。
“接着上回,今日我們繼續說一說咱們神州浩土中原的八大禁地,這回講的就是前朝贏氏地宮!”
此話一出,下方反應更爲熱烈,無論是修士也好,還是普通民衆也罷,對神秘莫測的禁地總是帶着極爲強烈的好奇,而修士因爲地位崇高,所獲得的訊息可能多一些,但對於在場的普通民衆而言,說書人口中的那些故事,或許就是其對禁地的唯一想象。
“說起這深不可見底的贏氏地宮,就不得不提一下國祚延綿八千八百年的前贏氏皇朝,據說前朝還未建立之時,整個神州浩土中原洪水滔天,異獸肆虐,贏氏先祖雖有一統天下之志,但時運不濟,兵敗後隻身逃入一森山老林之中,忽遇一坐於路邊的老翁,衣不蔽體,面容其醜無比,而且渾身化膿,惡臭不堪。老翁見贏氏先祖迎面走來,隨即起身攔在了其面前,大喝一聲道:‘來人且慢,老朽有一事相求。’
“諸位認爲老者所求何事啊?”
臺子下方頓時一陣議論紛紛,相互交頭接耳,就連站在遠處的趙御等人,都被勾起了興趣,駐足傾聽,臺子上說書的老者也不賣關子,一撫白鬚之後,接着高聲說道:
“那老翁攔住了贏氏先祖之後,隨即提出了一個要求,因這天色即將入夜,山中異獸頗多,老翁便希望贏氏先祖能夠揹他一程,免得喪生於異獸之口,可這讓年輕的贏氏先祖犯了難,這身後還有追兵,前方又山路慢慢,如果揹着一個老翁,這逃生的希望就愈加渺茫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最後這贏氏先祖會不會背這個老翁。”
臺子下方,不斷有人迴應附和,老者不愧是閱歷豐富的說書人,三言兩語,完全勾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爾等或許都認爲贏氏先祖會繞道遠去,但是其不愧是開闢一個王朝的雄才,只是微微猶豫之後,便背起老翁,撒腿就跑,可是這說來也怪,身後的追兵遲遲未至不說,贏氏先祖的前方山路就如同無窮無盡一般,其足足跑了兩日,還未見盡頭,最後贏氏先祖揹着老翁停了腳步,卻覺背後已經毫無重量。”
說到此處,臺上的說書老者故意停頓了片刻,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隨後高聲繼續道:
“贏氏先祖停下身形之後,剎那之間,前方的山路瞬間消失,化作遮天蔽日的紫氣向東而去,這兩日其不眠不休,揹着老翁跑了八千八百里,所以紫氣東行八千八百里,而更爲巧妙的是,前贏氏王朝存續剛好八千八百年,不多不少,爾等說巧合不巧合啊。”
“哇喔!”
下方齊齊發出一陣驚呼,原來這前朝贏氏的八千八百年國祚延續,還有這等曲折的故事,真令人大開眼界。
老者蒼老但是鏗鏘有力的聲音繼續從臺上傳下,隨着老者的緩緩講述,臺下不時發出陣陣驚呼或者喝彩,對於信息傳輸極爲不發達的大夏王朝,這些說書人其實就是一個個信息傳遞窗口,也是古往今來的活傳承。
無論其所說的故事有多麼玄妙,多麼離奇,可是大道就是如此,有形又無形,無數人追尋而不得彼岸。
這天底下還有比大道更加玄乎的東西麼?
遠處駐足觀望的趙御,輕輕對着身邊落後半步的書生元白開口道:
“你可知白帝宮內有一坐直通天際的鳳凰臺,站於其上往下鳥瞰,就可以看清整個家國的模樣,但是我卻不喜站於上面,我喜歡近距離去看,所以今日便要去融入其中,去看看這大夏的家國,是何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