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劍,一念化海,是爲一念太清。
從始至終,蓮臺酒樓大堂之內的李定山,只向前踏出了一步,但是念頭勾動天地法則之間,虛空之劍斬滅雷霆,青氣巨浪席捲虛空,甚至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便將雷蓮劍宗之流,徹底轟出酒樓之外。
這一幕無疑是令酒樓內的劍修皆尤爲震撼,而反應過來之後的蓮臺劍宗大師姐繁星,收起臉上的異色,對着坐下的蓑衣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一禮之後,輕聲開口道:
“我蓮臺劍宗招待不週,還望貴客見諒,諸位隨我去上方包廂,也可清淨些?”
“這菜都上了,我們對付一口便好了,小丫頭你忙你的,不必拘禮。”
說完之後,案桌旁身穿蓑衣的中年男子擺擺手,拿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開口道:
“丫頭你還不錯,這麼多年沒來寶蓮劍地,還是有些好苗子的。”
話音落下,齊繁星頗爲堅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對着面前再行一禮,恭敬的聲音再次傳出:
“那您請用膳,我等告退。”
聲音傳出,少女絲毫不拖泥帶水,帶着身後的蓮臺劍宗的弟子們齊齊遠離,同一時間,酒樓之內原本的所有劍修食客,同樣靜悄悄向外離去。
這些劍修的臉上神色各異,但他們知曉,無論接下來後續的發展如何,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底層劍修可以在外旁觀的局面。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過於強烈的好奇心,不僅僅會害死貓,甚至會害死人!
劍修們撤離的速度極快,不一會,整個酒樓便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大堂一角坐着用膳的太清宗三人。
臉上依舊悶悶不樂的怡兒,胡亂的扒拉了幾口之後,氣鼓鼓的放下碗筷,也不說話,就這般坐着,隨後其對面的蓑衣男子擡起頭,用青色氤氳之氣繚繞的眸子,注視着前者,開口問道:
“怎麼了,小怡兒,還如此生氣?”
“舅舅,你這是明知故問。”
少女怡兒的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嬌嗔,隨後姑娘的臉上嗔怒之色更濃,緊接着開口道:
“舅舅你不知道,這雷蓮劍宗的什麼少宗主有多可惡,賊喊捉賊,還咄咄逼人,甚至要逼着周圍所有人承認我們就是盜劍之人。
“若不是咱們還是有些許本事,換成一般人,不但劍要被搶,甚至連小命都要交代這這裡了,太可氣了。”
少女怡兒的話語落下之後,其還是氣不過,拿起面前的茶杯,往嘴裡用力灌了一口,氣鼓鼓的臉蛋,就好似一個大紅蘋果,頗爲可愛。
隨後不緊不慢吃着東西的蓑衣男子,英俊滄桑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開口迴應道:
“那小子不是已經受到了教訓麼,本命道劍完全被摧毀,這輩子都無法再修成,而且定山也將那些雷蓮劍宗修士本命道劍震出了傷痕,需要很長時間修復。”
說完之後,吃的差不多的蓑衣男子將手中的碗筷放下,好似看透了世間一切法則脈絡的眸子動了動,聲音再一次繚繞於酒樓之內:
“怡兒是覺得舅舅對他們的懲罰太輕了?”
此問一出,怡兒搖搖頭,清脆的聲音迴應聲傳出:
“那倒沒有,我只是單純的看那位雷鳴少宗主不舒服,太可恨了。”
語畢,俏臉紅撲撲的少女擡手,握緊右拳,清脆的聲音繼續傳出:
“以前就常聽說寶蓮劍地之中,就數雷蓮劍宗最橫行霸道,沒想到竟然敢把注意打道咱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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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修爲不高,否則都不用定山師兄出手,怡兒我自己就可以將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那你平日裡修行還如此懶散,但凡你上點心,也不至於現在連一念化劍都做不到。”
太清宗宗主雖然嘴裡說着責怪之語,但還是極爲寵溺的伸手摸了摸怡兒的腦袋,隨後轉頭注視着於桌子上擺放的那柄長劍,依舊平穩的聲音繼續響起:
“膽敢覬覦太清劍,吾滅雷蓮劍宗滿門也不爲過,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出現了一些變數,倒不好貿然行事。”
太清宗宗主聲音傳出之後,怡兒的俏臉逐漸轉爲思索之色,喃喃開口問道:
“舅舅,您說的變數,就是方纔雷蓮劍宗那位少主所說的大計?”
此言一出,手握茶杯的蓑衣中年人眼睛眯起,淡淡的聲音傳出道:
“對,如今天地間氣運起伏震盪,原本便不算太平的局面愈演愈烈,整個天機灰暗遮蔽,哪怕是本座我,一時間也看不清。
“在如此局面之下,各個大勢力皆蠢蠢欲動,這寶蓮劍地也不例外。”
“師尊,這寶蓮劍地的劍道宗門,想要重返曾經的榮耀,怕是不容易。”
太清宗宗主聲音剛落,一直並未開口的李定山的聲音忽然響起,隨後蓑衣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開口道:
“定山,你知道這寶蓮劍的地四大劍宗,正在商議重新合併之事?”
太清宗宗主這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出,坐在一旁的少女怡兒,眸子睜大,紅脣張開,一臉驚駭的模樣。
隨後前者轉眼一想,注視着李定山那毫無瞳孔的眼眸,有些恍然大悟般再次開口:
“本座倒是差點忘了,定山你擁有天地之心,可傾聽生靈心中之聲音,應該是聽到了那位雷蓮劍宗少主的心中所想。”
語畢,蓑衣中年男子將酒杯放下,帶着肯定的聲音繼續傳出道:
“曾經青蓮劍宗實力強悍絕倫,縱橫太玄,同時那些修爲驚天動地的上古劍仙,連仙庭聖宮諸多仙神都要禮讓三分。
“劍修過去的榮耀,雖然已經過了如此久的時間,但依舊在寶蓮劍地這些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因此造就了此時的合併一事。”
話音落下,太清宗宗主擡杯抿了口茶水,眸子微動,一臉思索,不再言語。
他並未評論四大劍宗合宗一事的好壞,因爲這些都是大勢之下涌出的潮水之一。
一會之後,已經用完晚膳怡兒姑娘,注視着面露沉凝的太清宗宗主,開口問道:
“舅舅,咱們還坐在這兒做什麼?”
此問響起,中年蓑衣男子面色不變,一字一句的迴應聲,淡淡傳出:
“等,等這四大劍宗的人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