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述的話語,說不出的低沉,喚醒了的,卻是一段難以平復的仇恨,林驚羽狂吼一聲,終於忍耐不住,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道玄急道:“快,快攔下!”
不等他話音落下,田不易等人早將他攔下。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擋下依然掙扎不止,嘶聲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爲首,衆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低聲頌佛號不止。
便是連魔教的鬼王、毒神等人也不由得爲之一陣愕然,要說他們這些魔教中人雖然是對敵狠辣,作風特異,但也絕不至爲了這麼一個不着邊際的執念,竟然就屠滅了一個村子,這普智老和尚的作爲,可真是比他們魔道還魔道了!
道玄沉默半晌,彷彿連他也要很大的念力才能消化這個不可思議的真相,過了一會,他忽然向法相道:“剛纔你說普智油盡燈枯,那這個事情真相,你們怎麼知道的?”
法相沉默了片刻,道:“普智師叔曾經結交一個異人,得到一枚奇藥‘三日必死丸’。服食此藥,任你有再重傷勢,三日之內也能激起你身體全部潛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後,縱然傷勢復原,也一樣必死無疑。普智師叔便是服了這枚奇藥,終於在三日之內趕回了天音寺,將這前因後果與我恩師普泓大師細細說明。我當時服侍恩師,在一旁也聽到此事。普智師叔此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痛悔當日種下滔天惡孽,萬死不得以償萬一,終於痛哭坐化!”
伴隨着昔日屠村的種種被道出。張小凡一臉呆滯的站在了原地,身子晃一下,又晃一下,似乎隨時會倒下,天彷彿塌了下來。
楊逍雖然早已經知道真相,但是,此時此刻。聽到天音寺的僧人親自開口,還是忍不住的爲之面色陰沉,當初。他看書的時候,就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當日發生那麼大的事,天音寺竟無一人前來青雲門澄清此事。倘若當初事發之後。天音寺立即派人前來青雲門,言明整件事情,也許蒼松之禍就不會發生,因爲弄明白了那件事,就可以查出那日的人是誰,畢竟能夠施展神劍御雷真訣者,青雲門也爲數不多,只要查看哪一位最近受過傷。還是被大梵般若所傷,事情自然水落石出。根本不會如此麻煩。
其實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這一拖便是五年,偏偏拖到張小凡學到了兩門真法,釀成了近乎不可挽回的局面,是天意,是造化弄人嗎?都不是,更多的是人爲因素!
其實更爲匪夷所思的還是草廟村慘案,一夜之間幾百條人死於非命,青雲門竟無人可以查出是誰所爲,是不盡力還是別的原因?
還有那顆嗜血珠,普智大師既然可以撐着回到天音寺,爲何不將嗜血珠帶回去,真的是普泓大師所說的,因爲害怕賊人復返,所以藏到了張小凡身上,可是如此兇險之物藏在一個孩童身上,爲何不說明其危害,是疏忽還是其它緣故?
當初看書的時候,楊逍就想了很多,因爲此事過於離奇,原來簡單無比的事情,偏偏因爲隱瞞變得複雜無比,甚至他很懷疑一點,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只怕天音寺的人根本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那麼如果不說,結果又會是如何,不外乎張小凡死,然後真相石沉大海,世間再無一人知道普智大師當日所爲之事,真相便永無再見天日的一天,可惜的是老天也不讓他如願,偏偏後來魔教大舉進攻青雲山,將一切都化爲泡影。
天音寺之所作所爲,不外乎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譽、利益,至於草廟村的數百村民乃至張小凡,不過是隨時都可以捨棄的棋子,所謂的名門正道,實在是欺世盜名!
如今,張小凡體內的大梵般若已經被他廢去,倘若當初他不在流波挑明此事,只怕,天音寺真的會一輩子隱瞞真相!
可惜,以楊逍的性格,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尤其是,這一切事情的真相,關乎到自己的弟子,無論最初張小凡是否自願拜入他的門下,但是如今,既然張小凡已經是他的入室弟子,那他無論如何也要爲自己的弟子,將失去的公道全部討回。
什麼天音寺,什麼天下正道,在楊逍的眼中,這些狗屁玩意兒,連自己徒弟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張師弟,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未來的路還很長,節哀順變!”法相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臉的誠懇。
“你、去、死!”
殺氣騰騰的三個字,猛的將楊逍從沉思中拉回,轉過頭去,只見衆人盡皆變色,驚駭的看着張小凡,此刻的張小凡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渾身殺氣騰騰,面部肌肉幾乎扭曲,臉色猙獰無比。
“張施主!”普泓大師霍的站了起來,他萬萬沒有料到會這樣。
只見燒火棍彷彿得到了衝上,血光驟然釋放,青色光芒和攝魂棒黑氣將張小凡籠罩,竟連面目也有些看不清楚。
法相失聲道:“張師弟,快扔掉那根邪棒,不然你會被邪力侵蝕……”
“哈哈哈哈!”
張小凡肆意的狂笑,聲音淒厲:“邪力,你告訴我什麼是正,什麼是邪,爲什麼要騙我,因爲我好騙是嗎,因爲我蠢,因爲我笨是嗎?哈哈哈,我算什麼,我又算什麼,你說呀,你倒是說說看!”
連番質問,問的法相啞口無言,根本無法回答。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久久無法散去,重重地打在了衆人心頭。
“師弟!你別這樣!”田靈兒帶着哭腔喊道。
張小凡回頭看了田靈兒一眼,又看了看齊昊,二人正站在一處,在他的眼中卻是那麼的扎眼,在田靈兒的眼裡,有的只是憐憫罷了,可是他需要嗎,現在的張小凡並不需要憐憫。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老七,你別這樣,快扔掉那根邪棒!”
張小凡下意識回過頭去,卻看到田不易關切的目光,站在師傅身邊的還有師孃,還有宋大仁師兄,再看了看手中的燒火棍,張小凡笑了起來,只是卻笑的格外悽慘。
感受到從燒火棍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張小凡下意識的緊了緊,“只有你會陪着我,只有你了……”
兇厲之氣再盛一分,就算積年老魔也未必有此等凶煞之氣,法相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立即飛身躍起,朝着燒火棍抓了過去,可是不等他跳上去,另一道人影搶先一步,率先擋在了他的面前。
冰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該死的禿驢,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楊先生!”法相一臉吃驚道,他萬萬沒想到楊逍竟然站了出來。
在場衆人這纔想起,張小凡上頭,還有着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師父,心思一動,便就忍不住的浮現出方纔被楊逍鎮壓的一幕,竟有不少人都忍不住的爲之暗暗吞嚥了一口口水。
只是,青雲門中到底還是有幾個人關心張小凡的狀況的,見狀,當即便有田不易焦急出聲喊道:“楊道友,你這是做什麼?”
在他們看來,這般的情形分明必須先制服張小凡,至少得拿掉那根邪棒,如此方纔有機會,可是楊逍卻阻止了法相的行動,田不易完全無法理解,楊逍這麼做到底是爲何。
此時別人都以爲必須先拿下張小凡,可是知曉原著的楊逍卻認爲恰恰相反,很顯然剛纔張小凡握住了這個燒火棍,這是他的心理依靠,如若要從他手中奪去,反而會激起他的反抗,只會讓事情更麻煩,此刻非但不能奪去燒火棍,還得讓他拿着才行,能否奪回心智,只能靠他自己,旁人只能從旁協助。
“楊先生!”法相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迎接他的卻是楊逍冰冷的眼神。
“死禿驢,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滾開!”楊逍漠然開口,肅然殺機,充斥了偌大殿宇。
法相併不甘心,可是面對楊逍的威壓,他只能退後,衆所周知,楊逍的實力深不可測,在場衆人,正邪兩道,高手雲集,可是,面對楊逍的威壓,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
法相退了下去,楊逍踏步來到張小凡的身前,直接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口中冷然道:“小子,有些事情,並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不可更改,那你就要把握現在,放眼未來,別忘了,你的父母相親,數百條人命的大仇,你還沒報呢!”
“是啊,我的仇還沒報呢.........”張小凡的眼中,莫名的浮現出一抹凌厲異彩,霎時之間,偌大的玉清殿中,寒意暴增。
“啊?!”聞言,天音寺衆僧不由得爲之大譁,普空更是出聲大喝道:“姓楊的,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
楊逍冷冷一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正所謂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既然你們天音寺的普智屠殺了草廟村數百條人命,難道,就不該爲此付出代價嗎?”(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