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姐姐吧,無需顧忌什麼。”
再次見到自己的妹妹,玉辭心雖有欣喜,卻並不如預想中來得那般大,或許,是因爲揹負在兩人身上的有關殺戮碎島的生存重擔已經消失:“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四魌界發生了很多事情。稍後我再與你細說。”
“好的,姐姐。”
禳命女再次見到姐姐,很是高興,口中隨之詢問道:“不知姐姐來到苦境多久了,可有楔子的消息?”
“這...........”
聞言,玉辭心不禁一陣遲疑,看了旁邊的南風不競一眼,把他與楓柚作對比,終是嘆息道:“楔子乃四魌界之公敵,逃至苦境後,不知潛藏在何處,想要找到他,何其困難。”這些時日,她與南風不競有不過不少的交流,對於他的感官不錯,相比之下,楓柚就差得多了,所以,她在心中一番思索,終究沒有說出楓岫的事。
“沒有他的消息嗎?”
聞得玉辭心話語,禳命女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失落神色,隨即道:“既然如此,那我要離開了,我要去尋找楔子。”
“不準!”
“不行!”
異口同聲一喝,先是玉辭心道:“你就這麼着急要離開,我們姐妹分離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異境重逢,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楔子重要?”
南風不競則是疾言厲色看着禳命女:“你知道苦境有多大嗎?你知道苦境有多危險嗎?你憑什麼在這偌大苦境,找到一個毫無線索的人?!憑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吾絕不准你就這樣離開離開六出飄霙!吾不準!”
南風不競大步走向禳命女,一把拉住了她。
然而,禳命女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上卻是外柔內剛,一定認定什麼事情,便一定要做到。若非如此,在原有的命運軌跡中,她也不會在最危急的關頭,冒充代替女性身份暴露的戢武王去受刑。
雖然,或許這是因爲楓岫主人與寒煙翠皆已死去,南風不競在她的認知中,更是已經背叛。只怕,那時的禳命女,已經萬念俱灰,若非還有戢武王的存在,她恐怕也找不到生存的意義了。
外表柔弱,性情卻十分剛烈的禳命女,此時此刻,用力掙脫了南風不競不敢太用力的手,口中道:“我一定要去,我來苦境,就是爲了尋找他,無論是誰,也別想攔住我!”
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刀刺入南風不競的心中。
說話間,禳命女朝着六出飄霙之外走去,神色堅定,根本不懼前途艱險渺茫。
然而,身影一閃,南風不競已經再次擋在了她的面前。
禳命女欲繞開,卻被南風不競抓住手,舉到面前,注視着她:“若我執意不放你離開呢?!以你的武功,決計走不出去。”
“南風不競,你忘了你還欠我的救命之恩嗎?!”
禳命女緊盯着眼前的人,口中道:“便算是我挾恩圖報,你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
似瘋似狂,笑聲中更多的是悲涼,南風不競道:“以救命之恩來讓我放你出去,六出飄霙,真便如此不值得你停留分毫嗎?!”
“你我的事情,不過是誤會一場,從今以後,便做陌路吧。”
禳命女搖了搖頭,口中嘆息出聲,道:“你又何必如此執着呢?!你我之間,絕無可能!”說罷,她繞開南風不競,朝着六出飄霙之外走去,直到路過玉辭心的身邊,才微微一停向前的腳步。
“真的不考慮留下嗎?”
玉辭心道:“雖然我知道你對楔子的心意,但是,南風不競對你的付出,相信你也是看在眼中的,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我.........”
禳命女道:“我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註定,我心向楔子在先,是絕對不會改變心意的,所以,只能對他不起了。”
“你走吧。”
玉辭心道:“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如果遇上什麼困難,可以到天都求助。”
“天都?”
禳命女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姐姐。”一眼罷,她當即動身,向着六出飄霙外走去,看似嬌弱的身影,邁着堅定的步伐,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直到身影消失,也始終沒有回頭,看南風不競哪怕一眼。
“哈哈哈哈..........”
六出飄霙之中,狂人悲笑,嘴角竟有絲絲的血跡滲出,可見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究竟悲涼到了何種程度!
如此,足足過了半響,笑聲方纔停止,南風不競朝着六出飄霙之外的方向望去,那是禳命女離開的方向。
“怎麼樣?傷心好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程飛施施然踏步向前,來到了他的身邊:“現實總是不如夢想,知道了這殘酷的真相,你.........現在準備放棄了嗎?”
“楓柚就是楔子!”
南風不競口中出聲問道:“你們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
程飛點頭,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這就是我失敗的原因嗎?我與她,真的沒有未來嗎?”南風不競轉頭望着程飛與玉辭心,口氣似有疑問,目光卻是堅定。
“感情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程飛搖頭道:“你喜歡湘靈沒有錯,湘靈喜歡楔子也沒有錯,畢竟,我們作爲一個有着自主意識的人,都有喜歡人的權利,你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無法強迫她非要喜歡你,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的。”
“我要放棄嗎?”
南風不競似在詢問,更是在問自己。
“你覺得呢?”
程飛笑着道:“反正我覺得,喜歡一個人,那就努力去爭取,只要還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你說呢?”
“我明白了。”
南風不競重重的點了點頭,轉向玉辭心道:“謝謝瞞下楔子的消息。”
玉辭心道:“我只是覺得,在對待感情這件事情上,你比他更令我欣賞,去吧,我把妹妹的安全交給你了。”
南風不競沒有回答,大步向前,那是禳命女離開的方向,正如程飛所言,他要去爭取,爭取屬於自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