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凱的瞭解中，申極煌那樣的存在，確實不會去遷怒，當年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
但要說他會無緣無故的，給一個小女孩自己心血加上意志。
幫人家增加根基和底蘊，那就更加的不可能。
畢竟他申極煌不殺人，已經是難得。
何況幫助非親朋好友的人，他可不是開善堂的。
因此一開始，申凱還曾經腦洞大開，想着水凝冰會不會是申極煌的私生女什麼。
但在觸碰到那滴心血的時候，不只是申極煌的血脈產生共鳴。
申凱也清楚感受到了，水凝冰體內的血脈。
兩者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因此，可以判斷出，申極煌和你之間，在血緣上沒有直接聯繫。”
頓了頓，申凱看着水凝冰，此時對方早已雙眼無神。
不過還剩下一點心力，讓她也希望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爲什麼。
“你之前自己說的，我母親水輕柔，是你族中長輩。”
“那如果按這個輩分來算，你應該稱呼她什麼？”
遭遇到這種變化後，水凝冰的心緒已經徹底混亂，早沒有了曾經的冷靜。
面對申凱的話，慘笑了一聲直接回答。
“阿姨？伯母？隨便了......”
“嚴格來說，我母親算是水家的遠房分支。”
“不過據我所知，她自幼和水輕柔關係莫逆，用現在的話來說，算是最好的閨蜜吧。”
“就連當年大學，她兩也是一起考入臨淵的。”
“甚至有傳聞，我母親畢業後回到水家結婚，但沒過多少年，就被水輕柔請回臨淵，說是幫什麼忙。”
“再然後，申極煌接回自己妻子，我母親也回到了水家......”
“但好像沒多久，反正我母親生下我後，就去世了。”
“再之後，就是我五歲那年，申極煌突然打上水家，奪走水輕柔牌位，以及，種下那滴心血......”
水凝冰用陳述的語氣說着。
無論是提到申極煌或者水輕柔，哪怕是自己的母親，眼中都沒有絲毫波動。
此刻的她，似乎變得麻木起來，對所有事都不再關心。
反觀申凱，聽完水凝冰的話後，眉頭逐漸緊鎖起來，心中轉過許多念頭。
“這樣算，水凝冰的母親和申極煌他們幾個，都是臨淵同屆生。”
而更重要的一點，水輕柔畢業後再度回到臨淵，參與什麼實驗。
之後被申極煌接走，生下原主不久就去世。
“現在看，不單單是她，就連水凝冰的母親，居然也是這樣。”
心中的線索隱隱串聯起來，申凱朝着那個方向思考。
他現在十分確定，當年水輕柔重回母校後，參與的事情不簡單，背後有陰謀或者隱秘。
“而申極煌過去，對原主的態度差到極致。”
“在水凝冰五歲時，又打上水家，還給她種下心血，幫助她修補血脈......”
終究線索還缺少了幾個大塊，申凱只能靠自己去猜想。
並且他還有一點想法，那就是關於水凝冰的心血。
從之前獲得的心血信息來看，申極煌種下的目的，主要還是修復水凝冰的身體。
可一個當時不過五歲的小女孩，身體會遇到什麼問題，需要修補？
是細胞層面，基因層面，或者更深層次？
並且申極煌的心血，除了修補水凝冰身體外，還能夠給她增加潛力和天賦，乃至意志？
不是申凱看不起申極煌，而是事實如此。
後天改造會嚴重損耗壽命和機能，得不償失。
但先天的改造，唯有嬰兒還在母體孕育的時候，效果纔是最好。
這期間裡，給母體服下一些天材地寶之類，確實能夠讓嬰兒出生後資質有所提高。
可等孩童成長到五歲的時候，單憑一滴心血，就能讓她在未來逐漸成長爲絕世，開掛的過分了。
人族的神祗又不是個位數。
真有這種好處，恐怕人族的神祗，個個用一滴心血，給自己的兒孫後輩種下。
好像葫蘆娃一般，成年後，六階神祗的後代，清一色的絕世。
問題是，許多神祗的後代，壓根沒有絕世氾濫過。
而種下心血時的申極煌，還只是五階宗師的程度。
“就算說水凝冰原本的意志和資質都不錯。”
“申極煌的心血只是臨門一腳，將她推動成絕世之姿，這解釋也還是牽強了。”
“呼，終究是情報不足，甚至我都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剛纔的推測是否接近真相......”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能力去管，申凱將各種想法暫時壓下。
他看着水凝冰肩膀，那滴心血終於出現。
飄蕩在半空中，心血散發出神秘的色澤，逐漸消散。
“這滴心血伴隨申極煌意志而存在，如今我在這裡去除，相信你到場外後，也不會存在。”
“至於他的心思，我還沒想透徹。”
“只能說，當年給你種下心血，直接目的就是爲了修復你體內的傷勢，就好像基因鏈斷層之類。”
“而讓你修煉速度加快，成爲絕世之姿這些，不過是附帶的作用罷了。”
說完後，申凱將一直點在水凝冰肩膀上的手指收回。
看着在肩頭散去的心血，水凝冰臉上似哭似笑。
曾經伴隨着童年至今的心魔真正消失，她悵然若失。
但內心深處，似乎又有着一絲輕鬆和解脫，讓她稍稍平復了一點，恢復部分冷靜，開始思考。
自己本以爲是詛咒和折磨，到頭來卻是成就自己絕世的助力。
水家老祖的避而不談，恐怕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又不好意思說是申極煌在幫她。
“到頭來，我這十幾年忙前忙後，恨來恨去...真像個瘋子、傻子......”
看着臉色比剛纔要平靜許多的水凝冰，申凱暗中點頭。
眼前的人，雖然失去了心血幫助，一度混亂絕望。
但走出來的速度比他預料中，還稍微快了一些，這份心態倒是值得肯定。
沉默了片刻後，申凱開口。
“你怎麼看這滴心血，是你的事。”
“總歸人族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普通凡體逆襲，成就巔峰蓋壓當世的存在。”
“若沒了它，你至此一事無成，只能證明你本身，就只適合做個普通修士。”
聽到申凱的話，水凝冰眼神有些恍惚和自嘲。
跟着她走近兩步，緊緊盯着申凱的臉，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香氣撲鼻而來。
“你這算是在安慰未婚妻，還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我一點也不恨申極煌。”
“反而對造成了這一切的你，恨之入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