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破碎的廢墟中,萬青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卻仍然用盡全力睜大眼睛。
看着彷彿蛛網一般破碎的大地上,他露出一絲苦笑。
“突然覺得,我現在的狀態也不錯呢......”
“倘若不是朱重煌將鬼道印記奪取,此刻和你強行對攻,然後被打成肉醬的人,就是我了吧。”
聽到他傳來的話,申凱走過來,甩了甩方天畫戟上的血肉,饒有趣味的看着對方。
“你這話也太誇張了。”
“我剛纔只是把他打個半碎後,一戟拍入土裡,還談不上打成肉醬。”
聽到申凱貌似無辜的話,萬青一向淡然的臉上,也出現了怪異的表情。
之前申凱和朱重煌兩人對拼一共四十三次。
雙方都沒有絲毫的卸力或者閃避,全部是最直接的強強對撞。
這種情況下,朱重煌連一點回氣或者調整的機會都找不到,只能被動的擋住申凱攻擊。
到最後,申凱氣勢越發高漲,而反觀朱重煌,則越打越鬱悶。
對方沒有給自己見招拆招的機會,就是拼硬實力,看誰的底牌更多,根基更厚。
縱然朱重煌也是最強天驕,但卻是全面型,而非強攻或者防守型。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輛裝甲坦克,連續四十多次被狂奔的火車衝撞,一點道理都不講。
最終,氣力耗盡下,朱重煌近乎油盡燈枯,渾身無力的被申凱一戟打入地下,徹底停止了呼吸。
“別太小看那傢伙了。”
“之前你垂死一擊,多少給他造成了傷勢。”
“更何況他剛纔,其實還有一點餘力,可以撐得更久。”
說到這裡,申凱搖了搖頭。
朱重煌確實算不上武者或者戰士。
哪怕還有餘力,但既然判斷出無法翻盤,居然也不再掙扎,乾脆被申凱擊殺算了。
“也罷,他不在全盛狀態,而我也是強化後。”
“等三年後的老生賽,倘若我們雙方在個人賽碰面,再真正決死一戰吧。”
雖然擊敗朱重煌的一戰,沒有之前與裴宣靈、青鈺雯等人交手那樣鬥智鬥勇、酣暢淋漓。
但此刻申凱還記得天上的存在,能儘快解決對手纔是正途。
“縱然是強化後,也能看出你的真正底蘊。”
“三階之中,人族古今和你一樣的人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比你還強的,大概不存在了。”
聽到萬青的話,申凱臉上沒有絲毫的高興。
他扛着巨大的方天畫戟,眼神平靜的看着萬青。
此時隨着朱重煌身死退場,還存活的陣屍徹底失去了活力,到底不起。
“雖然能被你這麼說,我應該高興。”
“不過要放棄了嗎,未來數百上千年的天驕之爭?”
聽到申凱的問話後,萬青臉上出現出一絲傲氣。
“怎麼可能?”
“四階,纔是真正的涅槃,那個時候,極盡蛻變後的我們,潛力會再度噴涌。”
“天驕之首...三階的我不如你,但四階之後,纔是真正的勝負!”
安靜聽完了萬青的話,申凱沒有特別的表情。
他轉身後,手中具顯出一把巨大長弓,隱約有聲音傳來。
“三階之中,我已無敵。”
“四階之時,我等着你們這些最強者來挑戰我。”
隨後,申凱高舉巨大的長弓,另一隻手具顯出一支箭矢。
巨大的箭矢尾部,連着一條粗大鎖鏈。
“砰!”
看着拉弓出箭,隨後手抓鐵鏈騰空而起的申凱,萬青露出尊重和戰意,徹底停止了呼吸。
而申凱本人則在箭矢的帶動下,飛速朝着天空中的破碎神殿衝去。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到達了千米上的神殿。
此刻距離靠近下,神殿深處無數戰鬥波動傳來,申凱閉上眼睛,仔細判斷。
“一方人數衆多,在神殿最深處...應該是肖揚他們,對手是楚笑。”
“另一方只有兩個波動,距離我很近...虛負卿!”
重新睜開眼睛,申凱看向神殿的一個方向,露出莫測笑意。
相比起楚笑,他對於一直在外指揮,曾經一度壓制雙方,讓他們陷入苦戰的虛負卿更感興趣。
並且對方是爲數不多,和自己修煉體系一樣的修士,無論主修或兼修都一模一樣,是個想當合適的戰鬥對手。
“肖揚他們幾個,再加上那個神秘莫測的神狄,多人合力下,即便贏不了有神殿加持的楚笑,也絕對輸不了。”
“反而虛負卿那邊,解決對手後機動性威脅太大。”
“先去幹掉他,讓太虛峰三巨頭再崩一角。”
帶着這樣的想法,申凱沒有繞路趕去肖揚那一頭,而是朝着虛負卿所在快速趕路。
雖然從外部看,衆神殿堂有着三千米大小,但顯然內部蜿蜒曲折下,有着遠超外部的空間。
這種情況下,申凱沒工夫慢慢繞路,他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
“砰!砰!砰!”
沒有絲毫猶豫,申凱筆直朝着感知中的方向衝刺。
一路上所有的牆壁、長廊、巨柱等,都被他一一破壞。
如同拆遷一樣,申凱將路上的建築破壞後,肆無忌憚的到達了神殿某處。
原本衆神殿堂的內部防禦不至於如此脆弱。
但遭遇幾次重創,內部功能又加持到楚笑他們身上後,顯然只比尋常建築強大,擋不住申凱。
“砰!”
最後一次撞破牆壁後,還不等申凱停下,一聲鐘響發出。
“咚!”
似乎並不大的鐘聲在申凱心中敲響,隨後整個人的思維開始變得呆滯緩慢。
不僅如此,包括申凱眼前所見,也逐漸扭曲模糊。
然而下一瞬,他眼中爆發出神采,擡起拳頭,對着自己正前方打出。
這一拳裹挾着雷霆,如同炮火轟炸一般,要將前方的存在破壞。
“轟!!!”
可怕的爆炸聲散發,整個空間被撕裂,展露出來的是一個殘破的金色殿堂。
而申凱的拳頭,正死死抵在一座半人高尖塔上。
雙方剛纔的碰撞,平分秋色。
“突襲加主場,居然只是平手,你比我想象中更強。”
聽到聲音,申凱笑了笑,將自己拳頭收回,看向恢復了正常的空間。
只見一個束髮青年緩緩走過來,正是之前見過的虛負卿。
他此時單手背在身後,胸口處一道劍痕血印,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這道傷口彷彿有靈性,即便沒有兵刃,也依舊在傷口蠕動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