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神殿中，申凱與虛負卿幾次交手，誰也沒佔到便宜，再度對峙起來。
看着手中被蹦碎，化爲光點消散的方天畫戟，申凱看向虛負卿。
“真厲害。”
觀想物的強度，一般而言與觀想的時間長短、構造詳細等掛鉤，但同樣也需要精神力的支持。
在得到強化後，申凱除了肉身外，精神也不斷拔高。
可以說此刻他具顯的武器，強度和性能，比起沒有強化之前，要高出一個層次。
這種情況下，不但方天畫戟被虛負卿本人蹦碎。
甚至就連之前刺出的丈八蛇矛，也在對方的鐘塔面前被瓦解。
眼前的情況代表了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論異道的觀想物方面，此刻的你還要超過我。”
聽到申凱的話，虛負卿緩緩捏了捏手臂，腳下也輕輕點了點地面後擡起頭。
“但論肉身的力量和強度方面，則又是你勝過我了。”
虛負卿的話並沒有讓申凱感到高興，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對方。
“問題是我主修是異道，在肉身方面超過你，也高興不起來。”
“並且還不單單是觀想物的強度以及穩定性，概念方面，也是你領先一籌。”
申凱並不是妄自菲薄或者盲目自誇的人，此刻的虛負卿，在異道方面確實還要超過自己。
在剛纔的戰鬥中，他已經看出來，這一鍾一塔上，凝聚了多重概念。
防禦、重力、聲波、守護、鎮壓、凝聚......
在這些概念的加持下，這一對鐘塔可以說是攻防一體的存在，有着許多妙用。
比起申凱只有堅固，用來當做兵刃的觀想物，遠遠勝過。
即便將他觀想時間最長的那幾件武器拿出來，也只是附着了雷霆和火焰兩種概念。
然而一種是能量型概念，一種是近乎於虛無縹緲的人理概念，難度從一開始就不同。
往後隨着修爲和階位的不斷提升，很明顯在後期，虛負卿凝練的這些概念，用處會越來越強大。
“只要虛負卿一直修行下去，以他的天賦，將來六階神祗、七階皇者時，這一鍾一塔，未必不能如洪荒類世界的東皇鍾、玄黃塔一樣。”
“甚至就連現在，這鐘塔也有了那麼一點鎮壓一切、萬法不侵的意思了。”
雖然知道對方是真心稱讚自己，但虛負卿並沒有自得。
他看着被申凱具顯在手中的一對刀劍，擡手讓鐘塔重新立在自己兩側。
“你的資料我瞭解過。”
“和距離高考前三年纔開始修煉異道，奮起直追的你相比，三歲時就明確體系，八歲開始觀想的我，並沒有值得驕傲之處。”
說到這裡，虛負卿自嘲的搖了搖頭。
仔細想想那些資料的情報，要不是再三確認真實不虛，他簡直難以相信。
一個只是修煉了三年多的少年，一路從普通人殺到了天驕層次。
到如今，甚至成爲了最強天驕，乃至更高頂點的存在。
“異道原本就是中後期發力，四階纔是魚躍龍門之時。”
“到了那個時候，靈臺出現，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凝聚概念，將過去補回來。”
說到這裡，虛負卿認真的看着申凱。
“不過在我看來，你的異道之路，有些走偏了。”
“古往今來，光想再多的異道修士，幾十件觀想物就已經足夠，你這數百件，根本沒有必要。”
“就和剛纔一樣，我自幼只觀想這一對鐘塔，只尊一器下，鎮壓當世。”
“任憑你觀想物的數量再多，也終究無法彌補質量上的差距。”
哪怕彼此爲敵，甚至看不起世間九成的修士，但虛負卿對於申凱這樣真正認可的人，卻不會嘲諷。
對方是和自己一個層次，甚至目前還領先半步的存在。
嘲諷這類人，和看不起自己沒有區別。
眼看着之前還在激烈交手，此刻卻互相交談，彷彿在論道一般的兩人訴說彼此對於修煉的看法時，他們所在的大殿突然震動起來。
感受到遠處散發的激烈波動，申凱遺憾的搖了搖頭，停止對話。
“看來那邊的情況不妙，無論那一方佔上風，都不允許我們繼續聊下去了。”
“閣下的規勸我心中有數，只是對於未來的道路，我也有一些想法，就不用勸告了。”
聽到申凱的話後，虛負卿點點頭，跟着又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
他並沒有再勸告對方。
且不說此刻彼此是敵非友，一點點的欣賞改變不了立場。
並且憑他們的天賦和見識，各自都早已對未來道路有了想法。
想要教導他們這樣的最強天驕，四階非人都沒資格，五階中的普通宗師也不夠格。
但在虛負卿心中，此刻的申凱仍然像是半隻腳塔在懸崖邊一般，對於異道的概念過於草率。
“罷了，我們兩人誰對誰錯，下一屆神霄論戰中，四階之時自有分曉。”
“此刻，相殺就是！”
話音落下，虛負卿神色重新變得冷然，透露出刺骨的殺意。
對於他們這類人而言，情緒切換不過一瞬間，上一刻可以互相論道，但下一刻意見相駁，說不定就是大道之爭了。
“正是如此，我們彼此都沒有時間，就別那麼多花巧，放勝負手吧！”
感受到虛負卿毫不遮掩的殺意，申凱不怒反笑，全身徹底爆發出耀眼的光焰。
這一次，他比之前幾次都要認真，不再是熱身和試探，而是全力全開，沒有絲毫保留了。
只見身上的黑色骨甲不斷裂開，紅色紋路閃耀光芒流轉下，彷彿岩漿洗禮。
額頭和雙肩的巨角逐漸變大，讓申凱本就強大的氣勢進一步提升。
此刻他身上的氣焰沖天而起，在背後形成了一個彷彿魔神般的景象。
而反觀虛負卿，全身上下有着金色紋路出現，彷彿是符文，又像是神靈的祝福一般。
在金色紋路覆蓋全身後，虛負卿隱隱和破碎的神殿有種共鳴，此刻的他徹底達到了天人合一、無分彼此，並且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
頭頂浮空的鐘塔在緩緩變大，不斷盤旋下逐漸散發出神秘的氣息，似乎要鎮壓諸天萬界一般。
兩者一人如滅世的魔神，一人如降臨的神王，在破碎的殿堂中分庭抗禮。
只是相沖的氣息下，整個神殿就震動起來，似乎被兩人的光芒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