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露出笑意的姜天依，申凱並沒有高興。
因爲他知道，對方的呼吸正在進一步變弱，或許再過幾十秒就會死去。
雙方就在這種情況下，安靜對視，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幾秒，感覺到體內稍微溫暖了一點，姜天依知道，這是申凱在用他的概念火焰爲自己療傷。
不過很明顯自己油盡燈枯，申凱此刻的努力，也只能讓她再多說幾句話而已。
“如果我此刻不是退場，而是真的死了，你會傷心嗎？”
輕笑着，姜天依打破了沉默，看着申凱問道。
聽到對方的話，申凱眼神微微動搖，下一刻，看着臉上血色逐漸散去的對方，緩緩點了點頭開口。
“會。”
說完後，申凱停頓了一下，大概覺得一個字有些少，又補充了一句。
“大概...我會哭吧。”
聽到對方的話，姜天依眼中多了些神采，似乎有些高興。
然而還不等姜天依繼續說什麼，一股氣血涌出，讓她咳出後，氣喘無力。
看到對方的樣子，申凱下意識的用了些力，輸入姜天依體內的白火更多了些。
跟着，看到對方稍微好一點，申凱示意讓她先不要說話，想了想後再次開口。
“如果有一天，在外界，誰讓你變成這樣...我就去殺了他，實力不夠的話，就修煉到比對方更強，然後殺了他。”
“再然後...我會給你建一座墓碑...每年給你掃墓、說話，如果真有冥冥之靈，你也不會無聊。”
安靜聽完了申凱的話，姜天依似乎在反覆品位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
片刻後，姜天依搖頭看着申凱，笑了笑。
“還沒真死就想着爲我報仇，然後給我建墓碑，真是一點都不會撩人。”
“哪怕說說什麼土味情話也強啊。”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姜天依看起來卻一點失落都沒有，眼中滿是笑意。
隨後，她將身側一塊玉石取出，遞給申凱。
結果玉石後，申凱仔細一看，上面熟悉的符文，正是肖揚最常用的樣式。
“別白費力氣了，要不是等你，本姑娘纔不會強撐着一口氣，等這麼久。”
“現在肖揚託付給我的東西已經交給你了，我也是時候退場，在外面舒舒服服的吃着零食看你表演。”
知道姜天依說的是實話，此刻就算自己給對方灌注再多火焰，也無法讓她恢復過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乾脆退場，到場外觀戰去。
“你在外面好好看着...我會贏到最後，給你報仇。”
看着神情認真嚴肅的申凱，姜天依點了點頭，心中嘀咕一句臭直男後，緩緩閉上眼睛。
將徹底沒有呼吸的姜天依輕輕放下，申凱看着對方，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下一刻，他熟練的打開那塊玉石，按動符文下，肖揚的聲音穿了出來。
“申凱，這是我最後的留言，只有你才能打開。”
“符文只能播放一次，聽清楚了。”
“楚笑比想象中更棘手，即便神殿大部分符文被我們破壞，但這個最中心的殿堂，卻始終在他掌控中。”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他將殿堂內部改造成了虛數領域，在這裡，拼的是計算力和權限的爭奪。”
“千萬不要靠近我們，否則就會進入虛數空間中，在那裡，比拼的不是力量，而是腦力和計算。”
“東勝他們幾個就是被算計，瞬間被楚笑的龐大計算量碾壓後，意志直接脫離構造的軀體，重傷後直接退場。”
聽到這裡，申凱明白過來，爲什麼這幾個人看起來傷痕累累，但卻明顯不是人爲，反而像是從體內引申。
甚至姜天依在幾人中，實力並不算最強，卻反而能撐到他到來。
一切只是因爲姜天依對理道多少有一點了解，在計算力方面，比東勝他們幾個要強一丟丟。
“但這樣算的話，我就算加入也改變不了戰局。”
“純粹公式和計算量上，我恐怕還未必比得上天依......”
“倘若是實打實的外部攻擊，我無所畏懼，但如果楚笑的這個虛數空間，能夠讓進入的人脫離身軀，對我實在不利。”
這種情況就好像申凱身爲最強王者，操控滿級大號。
但楚笑卻利用衆神殿堂，創造出了一個內部虛擬空間。
通過它，只要腦力跟不上，權限不足，都有可能會被他給強制下線，退出場外。
果然，之後符文中傳出的話，驗證了申凱的這一猜想。
“計算量方面不是你的強項，千萬不要進入，否則白白損失一張底牌。”
“原本我們三人加起來，足夠碾壓楚笑一人之力。”
“但這裡畢竟是他的主場，恐怕他已經將最中心處，利用諸神印記改造出了一個簡易的超量圖靈計算器。”
“因此，在你看到我們時，很大可能，是我們三人於他處於爭奪權限，互相對峙的情況。”
聽到這裡，申凱轉過頭看了一眼場中，一切如肖揚的預料。
雙方誰也沒有徹底壓過對方。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內部你發揮不了作用，直接去衆神殿堂外部進行破壞。”
“只要能破壞掉增加楚笑計算量的儀器，我們三人就能一舉壓制對方。”
“至於這個儀器，我懷疑楚笑將整個衆神殿堂內外，都改造成了零件結構。”
“因此，你需要想辦法，用你的力量儘可能從外部，對衆神殿堂造成大的破壞，只要神殿損毀越多，我們取勝的可能性就越大。”
“時間不多，無論是新生賽結束或者我們三人的腦力，都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你要儘快！”
肖揚的話中透露出一股認真，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聽完所有後，符文化爲碎片。
思考片刻後，申凱轉身看着正在場中對峙的四人。
哪怕他們看起來都睜着眼睛，但申凱知道，幾人的意識恐怕在那個虛數空間中比拼計算量，爭奪權限。
“簡單的來說，就是讓我將整個神殿當成危樓，做一回拆遷辦嘛。”
心中已經有了想法，申凱快速觀察了場中一圈後，順着一根巨柱踩過。
他並沒有震碎巨柱，而是腳下發力，順着巨柱一路踩踏而上，只是幾次後就衝到了殿堂天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