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我摘了這東西吧。”陸揚風看了看手中的冰雪蓮說道。
這句話點醒了小瞳,她再度一聲驚叫從陸揚風的身上彈開,她怒喝道:“你個臭流氓, 你……你居然佔我便宜,你這個混蛋,我……我的清白,我的一世清白,沒有了……”
小瞳的眼淚嘩嘩流下,就好像陸揚風剛剛把她給幹了啥一樣。
陸揚風:“……”
你明明自己撲到我身上來的,咋我成流氓了,而且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你不該想想怎麼逃命來通知白若雪嗎?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還我清白……”葉小瞳大吵大鬧,這一幕似乎徹底引起了極寒冰獄獸的暴怒。
吼……
一聲尖銳的嘶吼聲從它嘴裡傳來,它張開血盆大口朝陸揚風和葉小瞳撕咬而來。
陸揚風也是猛的一聲大喝:“你不準過來,敢過來,我毀了這株冰雪蓮。”
極寒冰獄獸果然沒再繼續前進,可是看着陸揚風的那雙眼睛更加兇戾,眼神中的殺意讓葉小瞳的靈魂都在瘋狂的顫抖。
它躍躍欲試卻不敢隨意動手,顯然陸揚風手上的冰雪蓮對它有着巨大的作用。
“你……你快把冰雪蓮給它啊,不然我們……”
“你是不是傻了,給了它,我們兩人都活不了。”
陸揚風吸了口氣,似乎要做出一個巨大的決定,他轉頭看向小瞳說道:“你快離開這裡去通知白若雪,我先擋住它。”
“什……什麼?”
小瞳好像沒聽清陸揚風的話,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讓你先走啊,還等什麼,再不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可是……可是你爲什麼……”
“我的姑奶奶,你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把你的爲什麼留在一會兒再問吧。”
陸揚風說完把小瞳往身後一推,葉小瞳雖然猶豫,可是看到極寒冰獄獸那龐大的身軀,她轉身朝道路盡頭狂奔而去。
看到葉小瞳離開,陸揚風這才鬆了口氣。
不管她是不是魔族的奸細,陸揚風暫時也不想在她眼前暴露自己,所以支開她之後再處理這頭兇獸是最合適不過了。
“極寒冰獄獸,正好可以用你去打探一下附近魔族的動向,你覺得呢?”
極寒冰獄獸好像受到了挑釁一般,它盯着陸揚風的雙眼兇光更甚,可是看到陸揚風手上的冰雪蓮,它又陷入了猶豫。
“小傢伙,非得我動手才聽話嗎?”
陸揚風的身影如幻影消失,瞬息之間騰空來到了極寒冰獄獸那巨大的腦袋跟前,右手掌已如閃電般貼在了這頭兇獸的額頭處。
“和你簽訂一個簡單的血脈契約,你去附近飛飛看哪有魔族的動向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陸揚風說完之後手掌也離開了極寒冰獄獸的身上。
剛剛這頭凶煞無邊的兇獸竟出現了畏懼之色,龐大的身軀竟在陸揚風身前瘋狂的顫抖起來。
“行了,我又不會吃了你,這東西給你吧,算是作爲你給我做事的報酬。”
陸揚風將冰雪蓮扔給了極寒冰獄獸,後者用嘴接住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飛離了天山琴音坊,陸揚風簡單一笑,然後轉身隨着剛剛小瞳離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騙小姑娘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啊。”身後一道聲音傳來,白若雪不知何時已來到此地,只是她一直躲在暗處沒出現罷了。
陸揚風微微一笑,道:“我這個比他祖宗輩分都高了一大截的人,還不至於淪落到來騙一個小姑娘的地步。”
白若雪冷哼一聲:“說的好聽,難道你沒感覺到小瞳剛剛已經對你產生好感了嗎?”
陸揚風又一次笑了,只是這次笑的有些奸詐,“誰讓你不收男弟子的,誰叫你讓他們連一個異性都接觸不到的,好不容易來了我這麼個異類,有點兒好感也是應該的。”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白若雪微怒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這話。”陸揚風一攤手,無辜的一聳肩,然後大搖大擺的繼續走他的路。
“陸揚風,別以爲你……”白若雪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她快步走到陸揚風身旁接着道:“別以爲你救了人就能肆無忌憚,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在我天山琴音坊亂來,不然的話,我……”
“你怎麼樣?莫非是吃那個小姑娘的醋了?”
陸揚風忽然停下腳步,然後湊近到白若雪的面前,此刻他們二人面對面的距離最多不過兩釐米。
感受陸揚風那陽剛之力的呼吸,白若雪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你……你這個老流氓……”白若雪怒氣沖天,但她的眼神卻沒有真正動怒。
至少在知道了所有一切不過是馬少鯤和王紋虎的陰謀之後,她心中就已經釋懷了許多,只不過在面上她依舊不想讓陸揚風半步。
陸揚風嘿嘿一笑:“你吃醋也沒用,當年我確實對你感覺不錯,現在嘛,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已經人老珠黃,而我卻依舊年輕英俊而瀟灑,所以……”
“陸揚風,你這個混蛋,你說什麼?!”白若雪這回是真怒了,眼神中的那種怒火絕不摻雜絲毫雜色。
對陸揚風的態度剛剛有所轉變,然後就被他這句話給無情的抹殺了去。
“實話實說嘛,你呀,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別一天盡琢磨你那化魔大法了,你爹孃要知道你步入中年都還沒嫁人,估計得氣的從墳裡爬出來。”
“陸揚風,你……你……你這個禽獸,我恨你……”
白若雪的眼中忽然噙滿淚花,她死死的看了一眼陸揚風,然後轉身飛奔而去,直到消失在陸揚風的視線中。
陸揚風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些話他本不必說出口,這些話也本不是他的真心話。
可他還是說出了口,他怕自己再次回到幾十年前,再一次對白若雪動情,所以他這一刻變得有些無情。
但他知道,現在的無情一定好過多少年之後他看着白若雪漸漸老去,直到看着她入土爲安而無能爲力的那種感覺。
陸揚風終究只是個人,說的更簡單些,他只是個在武道修爲力量上很強的人,是人,他就沒辦法擺脫七情六慾的束縛。
所以有些東西他是真的不想再經歷了,就丁紫瑤的離開都讓他產生了那種強烈的離別之痛,更何況要讓他再一次失去摯愛。
那種感覺,難以想象……
“哎,生老病死本該是人之常理,爲什麼我就和其他人不同呢。”
陸揚風輕輕一嘆,這種苦惱和疑問是任何人都不能懂的,活的太久有時候反而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這是他經常想的問題。
只是他找不到答案,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尋找了幾千年的答案,陸揚風早就已經麻木了。
“你可真是個怪胎,誰不想長生不老,你做到了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反而在這憂心忡忡。”
無臉魔的聲音從胸口傳來,語氣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陸揚風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如狂魔神這樣的大能,爲了能讓自己活的更久可謂是想盡一切辦法。
你陸揚風居然覺得活的太久也是一種痛苦,簡直沒天理。
“你一個魔神界的生物,懂什麼?人是有情的,以爲都和你們的魔族一樣無情無義啊,那倒是,活個百萬年你們都願意。”陸揚風沒好氣的說道。
“誰說我們魔族無情無義了?”無臉魔反駁道。
“你是說你對狂魔神的忠臣嗎,說的也對,他就算每天讓你給他舔鞋你也不會拒絕。”陸揚風毫不吝嗇嘲諷的語氣。
“你別胡說八道,誰願意給他舔鞋了?”無臉魔怒火沖天。
陸揚風倒也不在意,他忽然一笑道:“其實你對狂魔神也沒那麼忠臣對不對,現在正好你又落在我手上,所以有時候你真該考慮下自己的立場。”
無臉魔忍不住說道:“我是什麼立場有那麼重要嗎,反正王三都告訴了你位置,你這麼厲害的,直接去找狂魔神啊。”
陸揚風說道:“九五島離這裡太遠,還是讓他醒了自己來找我吧。”
無臉魔冷哼一聲道:“你以爲你是誰,他憑什麼來找你?”
陸揚風再度一笑,道:“截止到今天,柳青兒應該已經把蒼州內的仙人秘境搜刮的差不多了,當所有仙石全部在我手中的時候,你看狂魔神會不會主動來找我。”
“你……”無臉魔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對柳青兒如此自信,這就說明了柳青兒一定能做好這件事,這樣的話也就引伸出了一個更長遠更可怕的事情。
嗜血魔、吞噬魔外加笑面魔聯手進攻蒼州,除了提前佔領蒼州地界之外,自然也會動用所有力量來蒐集仙石提供給狂魔神。
也就是說,柳青兒和這三大散仙級別的魔尊早就已經展開了一場搶奪仙石的行動。
可現在看來,三大魔尊完全處於劣勢狀態啊,不知道陸揚風在什麼地方的前提下,他們不會貿然動手,但柳青兒身在蒼州早就已經行動,就算最後他們把蒼州徹底佔領了又有什麼用?
“所以你……你根本就不在乎三大魔尊的進攻……”無臉魔的語氣帶着一絲震驚。
“其實仙石也沒那麼重要,只是柳青兒想讓我承個人情,我就成全了她而已。”
陸揚風接着說道:“你仔細想想,如果你和千面魔再加上他的所有手下全部落到我手上之後,狂魔神會怎麼做?”
“你……你說什麼?”無臉魔的聲音已在顫抖,那種蔓延到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想要徹底逃離。
難怪,難怪陸揚風抓住他這麼久,僅僅只是把他封印了起來,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
毛骨悚然,面對這個活了五千年的煉氣士,無臉魔唯一的感覺就是毛骨悚然,誰要惹了陸揚風那絕對是倒了一百輩子的黴。
他看着是一個純種的人類,但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人!
陸揚風邊走邊說道,“你知道什麼是寂寞嗎?真正的寂寞是站在高處太久而找不到一個像樣對手,這種寂寞是你永遠也無法體會的,幾千年間我到過的地方,連一個讓我發揮出一成實力的人都沒有,你根本不懂這種感覺!”
無臉魔:“……”
好像是因爲白若雪的事激發了陸揚風體內的惆悵,他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只聽他接着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把所有仙石送到狂魔神手上讓他恢復巔峰實力,一個有膽和仙界作對的人,他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可……可能是吧……”
無臉魔的聲音變成了低分貝,那種挫敗感和苦澀感無時無刻的不在消磨着他的精神,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誕生出陸揚風這樣的怪物來的。
“只可惜啊,還有很多地方我沒去過,比如說仙界。”
陸揚風擡頭看向天空,那個他一直努力想去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方向,內心不禁更加惆悵。
“嗯?那是……”
陸揚風擡頭的瞬間,陡然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氣息從天際傳來。
而無臉魔的聲音也在這一瞬間從陸揚風的胸口響起,“嗜血魔的氣息,他親自率人討伐天山琴音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