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千人隊浩浩蕩蕩穿過朱雀大街,最前方,披甲將軍跟一位錦袍老者乘坐高頭大馬,齊頭並進。
“你們看,是趙家長老。”圍觀的人羣裡有人認出了那位錦袍老者的身份。
“這些囚車上押解的好像是山匪?”
“真的是啊。”
“難道這次是城衛軍和趙家的聯合行動?”很多人露出了不解之色,城衛軍什麼時候會跟這些世家大族搞聯合剿匪行動了?世家大族實力再強大,在這些當兵的人眼裡,也還是平頭百姓而已。
“有可能是因爲最近城裡流傳的流言,所以趙家才參與到了這次的剿匪行動中。”有聰明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其中的要點。
“這麼說的話,這些山匪很有可能是赤龍寨的悍匪了。”旁邊有人推斷說。
“哼,誰能證明?他們抓的人,是什麼還不是他們說了算。”聰明人輕蔑一笑,不過都是趙家爲了洗刷通敵叛城罪名的計謀罷了。
“師父,這些是?”酒樓上,蘇文汐看着朱雀大街上的城衛軍,扭頭看向陸梟。
“赤龍寨悍匪,趙家抓他們來,就是爲了當着天火城全部民衆的面斬首,破除趙家勾結赤龍寨的謠言。”
“可赤龍寨不是早就被我們滅了嗎?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赤龍寨的悍匪啊。”蘇文汐急了,“他們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找替死鬼啊。”
“誰在乎呢?”陸梟面不改色,“反正都是殺人劫道的山匪,不過是死的時候換個名稱罷了。”
“那趙家的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反正都是流言,破了也就破了。”明明先前是他派人散佈出去的流言,可現在他自己又表現出一幅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蘇文汐看着師父陸梟,不是很懂師父究竟要做些什麼。
這個時候,城衛軍千人隊已經走到了朱雀大街盡頭,一座高臺前。披甲將軍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哮:“列陣。”
“唰唰唰唰——”千人隊往左右兩邊分開,走到高臺兩邊站定,唰地轉身面向朱雀大街兩邊的店鋪和人羣,動作整齊劃一,沒有多餘的聲音。
披甲將軍和趙家長老一起下馬,走上高臺。士兵們把山匪一個接一個從囚車裡拉出來,押送上高臺,一字排開,全部跪倒。
“諸位,在下城衛軍第七大隊千夫長林正義,我身邊這位乃是天火城煉器世家趙家第六長老趙靈昭。”
“這段時間,想必大家都聽到了一則不實的傳言。有人污衊趙家勾結赤龍寨悍匪,爲其輸送兵刃和修煉資源。趙家家主趙靈素聞聽此流言之後,深感不安,於是向蕭軍統領負荊請罪,同時也提出了希望城衛軍能允許趙家參與到剿匪行動中,以證明他們跟赤龍寨悍匪並無勾結。”
“大家請看,我們面前的十幾名山匪,正是在趙家的配合下,擒獲的赤龍寨悍匪。今天,趙靈昭長老就要在我和諸位的見證下,將他們斬首示衆。”
“趙長老,請。”林正義說完,向後退了一步。趙靈昭則拱拱手,向前走出一步,然後對着周圍的人羣,左右行禮。
“諸位天火城的父老鄉親,趙家蒙受不白之冤,讓我們趙家所有人連日來時時刻刻擔驚受怕。畢竟,雖然是流言,但趙家必然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今日趙靈昭代表趙家,向諸位賠罪了。”
趙靈昭說完,深深德鞠了一躬,許久之後才重新直起腰來。
“今日,我就代表趙家,斬悍匪頭顱,以證趙家清白。”他說完,便擡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揮手便斬,身邊一名山匪的大好頭顱立刻飛下了高臺,無頭屍體噴出三尺血泉。
“趙長老,且慢動手。”這時候,人羣裡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衆人立刻扭頭看去,便看到一個白衣青年走出來,站到高臺前十幾米遠的地方,先是向四周行禮,纔看向高臺上的趙靈昭和林正義。
“學生朱懷義,見過林將軍,趙長老。”
“你有何事?爲何要阻止本長老行刑?”趙靈昭面露不滿之色。
“談不上阻止,學生只是想確認一下這些山匪的真實身份而已。”朱懷義面帶微笑。
“此話何意?”
“趙長老和林將軍說,他們都是赤龍寨悍匪,可是我們這裡可沒有誰真的見過赤龍寨悍匪,如果兩位只是用一些普通的山匪來濫竽充數,做替罪羊,我們也看不出來不是。”
“你在懷疑本將軍的信譽。”林正義踏前一步,化神境初期修爲顯露無疑,可怕的威壓讓朱懷義蹬蹬蹬一連後退了數步,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或者,你在懷疑趙家的信譽。”趙靈昭也釋放出自己通玄境初期的威壓,目露兇光,殺氣一閃而逝。
“懷義自然不敢懷疑林將軍和趙家的信譽,只是,兩位總得拿出個證明來,讓我們確認這些山匪就是赤龍寨悍匪吧。如果拿不出來,豈不是說,趙家和城衛軍勾結,甚至是和赤龍寨......”朱懷義後半句話並未說出口,但他要表達什麼意思,在場的人卻都知道。
“你在威脅我們?”林正義驟然拔刀,一道澎湃的刀氣割裂地面直奔朱懷義而去。後者臉色大變,驚恐無比的後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半晌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睜開眼睛,才發覺刀氣一直劃到他腳尖前,堪堪停了下來。
“你要證明?天火城百萬人衆,有幾個見過赤龍寨悍匪,又有幾個能夠認識這些悍匪。我們唯一清楚的只有赤龍寨的赤龍軍,以赤色輕甲爲標誌,可其他悍匪如何區分,卻無人知曉。你要我們證明這些人是赤龍寨悍匪,那你也來證明一下試試看,他們爲何不是赤龍寨悍匪?”趙靈昭心思急轉,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林正義詫異地看了一眼趙靈昭,彷彿第一次發覺這位一直很悶的長老,居然有這麼心思敏捷的一面。
“走吧,到我們出場了。”
陸梟隨手扔下幾枚金銖在桌子上,起身下樓。蘇文汐連忙抓了一隻雞腿,迅速跟了上去。
“我有辦法證明,這些山匪的身份。”
就在朱懷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朱懷義扭頭,驀然間看到一道穿黑色玄服的青年身影閃過,身後跟着毛毛躁躁的紅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