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說呢,剛剛進城的時候,王給我的感覺就是冷酷,霸道,高傲,比其他貴族更加的目中無人,高高在上,可現在我才發現這些只是他本來就有的特質,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東西,但做事卻毫無那些貴族的氣息,乾淨利落,霸道都成了一種讓人折服的性子,總之讓人崇拜。”
“好了,現在我要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傳播出去,我要讓大漢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大漢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迴歸了,我期待他給我們大漢帶來的改變。”
這邊處理完廣陵王府的事情之後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那麼多的人馬還是先安排到了自己的府邸,回頭他會再在長安城外弄一個地方建立軍營,讓自己的人馬安置。
當然由於是新府邸,還有很多東西是缺的,不過他也沒讓人去購置,直接從廣陵王府拿過來用就好了,反正廣陵王府的東西都是好東西,至於這屬於劉氏朝廷的贓物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
林一這邊則是帶着人馬去處理廣陵王的餘孽了,而處理此事林一也沒有低調,直接橫衝直撞,以他的本事,自然沒有人能夠攔得住,頂多留下一句話,那就是有疑問回頭去王府問。
當天夜裡,霍光等人並未去見皇帝劉賀,實在是時間太晚了,劉賀又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早早便關閉了皇城,大家想要進去有些麻煩,而且霍光等人也需要自己先商討一下如何稟告劉賀,如何處理此事。
而外面此刻早已經炸了鍋,錢如懷的事蹟很快就傳出了長安城,傳到了好幾個周邊的大城,於是各種流言四起,王之名也漸漸響徹了整個大漢。
章贛和蘇文自然也很快知道了發生的一切,於是剛剛分別不久的兩人又聚在了一起,且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得意。
兩人此刻神情有些嚴肅的對視了一眼,這次兩人也沒有選擇人多的地方見面,更沒有了之前當幕後黑手的愜意。
“該死,事情你已經聽說了吧?”蘇文開口說道,眼神中帶着些許的不信。
“聽說了!”章贛皺眉迴應了一句,也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這事情你信嗎?”蘇文將自己的心中疑惑問了出來,事情他聽說之後第一時間就是不可能,先不說繡衣使者有多少人,個個也算精英,就單說廣陵王,那可是真正的王爺啊,而且是最強大的王爺之一,他們都不敢正面跟其硬抗,就算皇帝想要剷除都得三思後行,結果就被一個外來的完全在漢朝沒有勢力的王給滅掉了?
“不信能怎麼辦?現在全長安城的人都在傳,甚至有人言之鑿鑿的說自己是全程跟着見證了的,這能有假?或者說你覺得這事情還能作假不成?那個王可是實打實的帶着那麼多人馬入的城。”章贛說道,他也很想不去相信這些,但是沒有辦法,大家都在說,就算錢如懷在厲害,也不可能騙過這麼多人,況且還有霍光等一系列的大臣在場。
但蘇文卻是開口道:“王可能是真的,帶的人馬也可能是真的,我想說的是這有沒有可能是霍光他們搞的鬼,他們跟那個王一起製造了一個局,將廣陵王弄死了,不然實在說不通,那個王去滅繡衣使者他們不阻攔?爲什麼?又去滅廣陵王他們還不阻攔,這完全就說不過去,他們難道就不怕大漢震盪?就不怕朝堂上出現不可控的局面?”
“可是霍光之前不是也叫我們去來着嗎,難道他有把握在現場連我們也騙過去?”章贛又道,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哼,很可能這就是故意的,算好了我們不會去,這樣就可以對他們不起疑心。”蘇文冷笑一聲,對於霍光等人他是一百個不願意相信。
聽蘇文這麼一說章贛也是覺得這事情中間有太多的疑惑,不由的開口道:“這事情很難說啊,看來我們還需要去調查一下,早知道這樣,之前就應該答應霍光,一起去看看這個王到底什麼來頭。”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還是去親自調查一下再說,不過也不保準事情可能真的,就連霍光他們也沒有控制住事態的發展,特別是這個王,我現在是真的有點摸不準了,如果他真的有這麼強大的實力,那我們就可得小心一些了,不然很可能成爲了人家的墊腳石。”
蘇文雖然對於此事有諸多疑慮,但是謹慎小心的性格一直是他立身的根本。
“不錯,此事我們一邊調查,一邊也要小心行事,這個王目前看來來者不善,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咱們兩個本來還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沒想到現在來廣陵王都摺進去了,說起來廣陵王不會將咱們兩個招供了出去吧?”章贛有些擔憂的道。
蘇文卻是淡定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自己給自己身上加罪名,我們有挑唆廣陵王這麼幹嗎?有什麼證據?他憑什麼要將咱倆招供出來?”
“對啊,當初咱們只是跟他說了一些可能,並沒有教導他去這麼做,況且以他的腦子,也不可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章贛想了一下道,這就是倆人陰險的地方,做事情不留跟腳,不然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隨後兩人各自離開,去調查了,他們確實因爲自己的小心謹慎暫時躲過了一劫,當然也是因爲錢如懷懶得去深入的調查這些事情。
一進入長安城之所以直接滅掉繡衣使者和廣陵王,一個是因爲他們確實不自量力,自找麻煩,其次也是有意去造成這麼大的轟動的,因爲他要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的迴歸就是要引起大漢朝的震動。
而不管是繡衣使者也好,還是廣陵王也好,正好算是合格的墊腳石,要是其他沒名沒姓的小人物他還真就有些失望了。
王府一晚上都在忙碌着收拾,錢如懷自然不需要管這些,安然入睡。
第二日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迎來了他在長安城嶄新的一天,而大漢朝也迎來了全新的一天,因爲自從錢如懷進入長安城之後,這裡的格局註定要發生變化。
霍光等人一早便進宮去見劉賀了,昨日的事情他們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先稟告劉賀,然後讓劉賀將劉氏皇族的密文拿出來,看看錢家和劉家當年的契約到底簽訂了什麼。
進入宮之後,劉賀還沒起牀,這貨自從當上皇帝之後,就每天醉生夢死,短短時間內造就了無數的荒唐事。
所以昨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也並未聽說,而蘇文也早就控制了內廷的人,因此在有意欺瞞之下,他跟個瞎子沒什麼區別。
一大早聽說霍光要見他,自然很是不情願,一方面是他真的懶得去過多的解決朝政上面的事情,其次是他有些怕見到霍光。
畢竟霍光可是實打實的攝政大臣,是漢武大帝留下來的託孤大臣,其實就是唯一一個能罵他,能斥責他的人,當初他之所以能夠當上皇帝,也是霍光一手造成的,這樣的人他是能不見就不見。
奈何今日早上羣臣聯名要見他,他也沒辦法,只能帶着怨氣接見了霍光等人,於是他終於聽到了昨天發生的大事,頓時一臉的震驚。
他雖然荒唐,但爲人還不算太傻,瞬間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開口道:“什麼?你們說廣陵王被殺了?”
廣陵王有野心他是知道的,所以在得知廣陵王被殺之後他第一時間是開心的,高興的,畢竟他早就想殺廣陵王很久了,奈何沒有能力。
至於繡衣使者他完全扔到了一邊,畢竟繡衣使者說的他的直屬人馬,但實際上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收攏那些人,那些人不給他找麻煩就算好的了,所以死也就死了。
介於以上的原因,劉賀竟然對於錢如懷的做法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有些竊喜,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貪玩荒唐的人,爲了自己的位置他可以偶爾心狠手辣,殺一些人,穩固自己的位置,但大體上他是個只顧眼前的人。
而廣陵王則就是他眼前的危機,因此對於錢如懷,他反而覺得沒有那麼緊迫。
“是的陛下,廣陵王被王所殺,但是此事首先是因爲廣陵王暗地裡對王不懷好意,收買繡衣使者阻攔王入城,之後便被王所殺,不過從廣陵王的府裡,我們搜出了無數的錢財以及各種大逆不道的物件,最爲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我們在他臥室的牀下發現了一個密室,在密室中我們發現有一張龍椅,上面還有龍袍,更有微臣等人的草人,這顯然是大逆不道。”
霍光這時候開口說道,他在儘量避免一些問題,省得到時候劉賀發難,到時候跟錢如懷翻臉了,那結果真的不敢想象。
只是霍光根本想不到劉賀根本就沒有在意這邊,而是廣陵王死了,以及各種確鑿的證據,這讓劉賀瞬間就興奮了,開口道:“該死的,廣陵王終於死了,哈哈哈。”
不過看到大臣們都一臉驚訝的看着他,他纔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於是按耐下自己的情緒,開口道:“朕是說大膽,這該死的廣陵王,竟然私自建造龍椅,龍袍,這顯然是想要謀逆,是想要取代朕,哼,死了活該,對此朕還要褒獎王,雖然纔回歸漢朝,卻竟然立下這等大功。”
這話一出,霍光就知道劉賀在想些什麼了,不由的有些嘆氣,這是他扶持上來的皇帝,當初也實在是沒得選了才讓這貨當上了皇帝,可誰曾想這貨荒唐的一塌糊塗,之前沒有比較也就算了,他其實心中還存有幻想,覺得自己能夠將劉賀好好的扶持上正軌,但如今看來……
其他大臣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都看向了霍光。
霍光跟大臣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終決定不去多生事端,而是探究一下錢家真正跟劉氏家族簽訂的契約是什麼。
“廣陵王確實死有餘辜,還請陛下下旨意昭告天下,省得不明所以的人多生事端。”霍光繼續道。
“這是自然,朕這就下旨意。”劉賀立馬寫聖旨加蓋印章,遞給了霍光。
霍光看了一下之後便收了起來,這本來就不是他的目的,於是又開口道:“陛下,這王雖然說迴歸了大漢,但是卻是自稱與劉氏皇族有過一份契約,我想請陛下將契約取出來讓我們大家看看,我們也好以後明白怎麼跟這個王打交道。”
聽到這話劉賀有些不耐煩的道:“你之前不是研究過這個王嗎?不還發動大家一起去迎接這個王嗎?怎麼現在反而吃不準了?”
“啓奏陛下,微臣確實研究過,但是發現還是有很多地方有不合適的地方,錢家已經許久沒有迴歸大漢了,在外面又打下了偌大的地盤,我們必須謹慎對待,他既然說有契約,我們自然覈實一下,到時候就好應對。”
霍光開口道,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其實也已經提醒的很明顯了,劉賀如果真的是一個聰慧的有才能的君主,自然就能夠明白理解其中的關鍵。
可惜對此劉賀只是有些不耐煩,開口直接道:“我哪裡知道有什麼契約,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錢家之事。”
其實如果是正常的君主更替,劉家正統一代代傳下來的話,自然就會交代這些事情,但是劉家早已經亂七八糟的,皇帝更替也不是順其自然,自然不可能有這些。
對此霍光卻並沒有在意,本來他的目的也不是讓劉賀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開口道:“陛下,劉氏皇族歷代皇帝都會繼承一把鑰匙,是皇帝各種重要的東西存放的倉庫鑰匙,陛下只需拿鑰匙打開倉庫,找出那份契約就好,當然這份契約要是真的存在的話。”
“哦?確實是有這麼一把鑰匙,不過朕還真沒打開看過,既然如此,那朕這就打開找找,看看究竟有沒有這份契約。”說完劉賀便拿着鑰匙去開倉庫了,說是倉庫,其實就是一個屋子而已,不過卻是用鐵封起來的,堅固無比,想要強行破開很不容易,況且這地方就在朝堂龍椅之後,是守護最爲嚴密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