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退去已久,再加上南方本來天氣很熱,松江縣外農田、道路等積水基本都已經曬乾,此刻正好適合騎兵衝鋒,那傅恆率領着的三千禁軍騎兵衝鋒起來之後,立刻爆發出一種踏破一切的威勢!
海盜,本來就不擅長陸戰!
明朝霓虹人肆虐沿海,哪怕再強勢的霓虹人,也是在沿海豪族的支持下,乘着戰船,四出劫掠,從不敢與大明鐵騎正面交鋒。
如今,傅恆所率着的禁軍精騎奔騰而來,不少沒見識過騎兵打仗的海盜,立刻就慌了!
“快入城!”
“快逃啊!”
少量膽小的逃兵,直接向四周逃竄,剩下的大部分海盜聯軍則加快攀登松江縣城的節奏,試圖在那些騎兵抵達之前,登上城牆之上,然而……
不知道什麼時候,城牆之上,突然多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他手中握着一把長劍,身輕如燕,腳踏着一個個海盜的腦袋,每踩到一個海盜的腦袋,那個海盜便隨後身形一萎,到底暴斃!
隨後,那鶴髮童顏的老劍客,飛快掠至那殺得正凶的霓虹人主腦松浦龍也面前,一揮劍!
“咔嚓!”武道宗師松浦龍也四肢盡斷,變成一個人彘!
“綁起來!”那老劍客平靜說道!
周圍守備將士大喜,急忙上前,活抓那松浦龍也!
而那些海盜看到主將被生擒,瞬間一陣慌亂!
緊接着,那老劍客身旁又多了十幾個高手,他們手中同樣握着長劍,跟隨着老劍客的步伐,一路碾壓,殺得那些海盜節節敗退!
沒多久,縣城外,傅恆親率的騎兵也殺過來了!
浩浩蕩蕩的騎兵,就像是海嘯一般,瞬間將那些倉促之間組建出防禦陣型的海盜聯軍沖垮!
傅恆騎在戰馬之上,肆意地揮動着騎槍,與麾下禁軍精騎來回衝殺……
時間匆匆流逝。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等七千禁軍騎兵徐徐包圍過來,兩萬餘海盜聯軍傷亡近半之後,終於選擇投降!
而後,傅恆將這一萬餘海盜,全部都綁起來,丟進了松江縣外一個乾枯的大池塘內。
戰事平息下來,錢如懷便在李玉、鄭板橋等官員簇擁之下,來到了松江縣衙外臨時搭建的一個高臺。
此刻,松江縣上下,無論官員、將士還是百姓,都圍在了松江縣衙外的空地上,翹首以待!
“末將傅恆,拜見欽差大人!”傅恆早前便已經得到密令,知道此刻的身份是南下處理長江缺堤舞弊窩案的欽差大人,當即跪下。
“嗯!”錢如懷點了點頭,道:“起來吧,報告一下戰果如何。”
“是,大人!”
這一次殲滅兩萬餘海盜聯軍,主力就是傅恆帶來的禁軍,所以打掃戰場的事情,也由禁軍進行。
“松江一役,共燒燬大小海盜戰船兩百餘艘,殺敵八千餘人,傷敵一千餘人,俘敵九千餘人,另外李慕白宗師出手,生擒海盜聯軍的三個頭目!”傅恆的聲音響了起來。
縣衙周圍,無數百姓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是些小老百姓,剛剛雖說憑着一股血性,殺上城頭,但他們最多是痛打落水狗,卻不知道最後的戰果,竟然是如此輝煌!
以後要把他們曾在松江抗擊海盜的事情說出去,起碼能吹一輩子!
“我方戰損如何?”這時候又問了起來。
“回大人,地方守備將士傷一千五百人,陣亡四百餘人,百姓傷六百人,禁軍騎兵傷一百人,亡一人,禁軍步兵傷兩百人,亡二十人。”傅恆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在場的百姓,再度吸了一口涼氣。
這戰損……
比起那海盜的傷亡,實在是太懸殊了!
至於爲何會造成這個局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一方獲勝,然後打掃戰場!
冷兵器時代的戰鬥,雖然無比的血腥殘酷,但事實上,真正當場死在戰鬥中的人不多,其中相當大部分人是被刺傷、捅傷、割傷後失去戰鬥力,然後倒在地上,失血過多而死!
因而,打掃戰場這件事,便顯得尤爲重要!
哪一方獲勝,那麼哪一方及時救治的傷兵就多,那麼傷亡就可以大幅度降低,而失敗一方,因爲不能打掃戰場,己方傷兵最後只能躺在地上捱上最後一刀!
打掃戰場的禁軍,大部分都是從各地調過來的精銳兵卒,打掃戰場的事情,自然是無比熟練,因而救下了不少松江守備將士的傷兵。當然,接下來松江守備那些傷兵,還有一個鬼門關,那就是傷情加重和感染,如果他們挺不過去,他們面臨的同樣是死亡。
聽完彙報後,點點頭,接着從系統之中兌換了一大批止血藥跟青黴素,讓系統將其安置在所住的地方。
這些松江守備將士,都是爲大夏流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本官住處,有一批傷藥,可治傷兵!”
“傅恆,你現在就過去提取,順便看看你的親人吧。”
平靜地說道。
“是,大人!”傅恆領命,立刻率領着一隊兵將,迅速開往所住的地方。
目送傅恆離開,看了一眼那身上纏繞着不少麻布的邢充,朝着他點了點頭:“將那海盜聯軍的三個頭目帶上來!”
“是!”松江守備邢充應諾,然後一一瘸一瘸地帶着十來個完好的松江守備將士,將那三個被削掉了四肢的藍旗幫幫主烏石二、蒲氏餘孽首領蒲庚、霓虹人主腦松浦龍也全都拖到了高臺之上!
“呸!”
“呸!”
沿途,不少百姓看到這三人,紛紛朝着他們三人吐口水,眸中散發着仇恨的目光!
“你們三人,漠視大夏天威,率領賊寇犯境,殘害我大夏百姓!”
“此罪,當誅九族!不過你們的族人都不在大夏境內,所以此罰本官先記着,來日再派人殺到你們的賊窩,一網打盡!”
“來人啊,將這三人拖下去,凌遲!”
一聲令下,現場的無數百姓紛紛拍手稱快!
而後,幾個松江縣的劊子手,便磨刀霍霍,要在松江縣的百姓面前,將這三個海盜頭目給凌遲處死!
“至於那些投降的海盜……”
審判完三個海盜頭目,接下來就輪到那些被俘的海盜們了。
在萬衆矚目之中,取出一支靈籤,往地上一拋:“傳本官命令,所有海盜,全部斬首!”
“是!”
禁軍當中的幾個將領,立刻應諾離開,縱馬返回關押戰俘之地,準備處死那些海盜!
而聽到這個命令,在場的所有百姓,此刻都被的命令給鎮住了!
那可是一萬多俘虜的性命啊,這位欽差大人竟然下令全部斬首!
這話讓不少人都感覺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圍觀人羣當中,還有一些因爲戰況太急導致沒有被王通率領暗影衛清算掉的漢奸,此刻都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狂冒。
在所有人的眼中,高臺上審判這些海盜的欽差大人,他所代表着的,就是紫禁城內的那位皇帝陛下的意志!
按照大夏軍法,敵軍若是投降,一般情況下大夏軍隊是不可以殺俘的,否則其將領會受到軍法處置。
但,眼下這位欽差大人,竟下令將那些海盜悉數砍掉腦袋……
很明顯!
大夏皇朝對於海盜的態度,在此刻通過欽差大人的判決,表露無疑!
零容忍!
一想到那些被俘的海盜的下場,那些隱藏在人羣中的漢奸們,抹了一把冷汗,當即準備着要開溜!
但,沒等這些漢奸離開,早就扮成了百姓的暗影衛番子,發現了這些形跡可疑的人,第一時間便將他們給抓起來,一番嚴刑拷打之後,這些漢奸很快便交代清楚一切,然後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審判完畢,前往軍營,勉勵一番立下功勞的守備將士和禁軍將士。
接着,在軍營之中,召見李慕白及一衆大內侍衛,以及剛剛趕過來的傅恆、邢充。
“本次剿滅海盜聯軍之戰,你們對守備有什麼看法!”朝營帳中的衆人問道。
“啓稟大人,松江軍民雖則仍存血性,但缺乏操練,所以若非我們禁軍來援,恐怕只有全軍覆沒一途!”耿直的傅恆率先發話,直指要害。
“李教頭所言甚是!”
負傷的邢充表示贊同,卻又有些不服氣:“但松江軍民所擅長,乃是水戰,守城是弱項,而且海盜人數衆多,寡不敵衆,能堅守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一旁,那德高望重的李慕白則撫着長鬚,笑而不語。
瞥了眼李慕白,問道:“林零,你有何想法?”
李慕白聞言,連忙恭敬地朝拱了拱手道:“回老爺,屬下虛活數十載,行南走北,卻是知道一些事情,若論水戰,沿海軍民確實是一流;若論馬戰,北地騎兵舉世無雙;可若是論守城及山地戰,則天下無一軍可勝廣西狼兵。”
“狼兵?”在場不少人聽到這個名字,紛紛皺起了眉頭。
“不錯!自廣信西南方向,長江支流西江兩畔,山高地少,再加上華南虎等猛獸肆虐,當地百姓皆有習武之俗,前大明朝霓虹人肆虐沿海,往往狼兵一動,霓虹人不戰自退!”李慕白撫着長鬚道。
狼兵的來歷,當然知道,起源於土司的武裝力量,但後來整體戰力有所削弱,所以後來漸漸便被人遺忘,但這支力量,從來不能讓人忽略。
另一個時空之中,將大清半壁江山打爛的太平天國,便是這狼兵的後人。
這李慕白早年曾在兩廣遊歷,曾受廣西人幫助,深知當地百姓窮苦,如今知道準備像唐皇漢武一般征伐天下,於是趁此機會,將兩廣這個絕佳兵源地,提了出來,給兩廣苦寒百姓多一條生存之路。
聞言,豈會不知李慕白這點心思,淡然點了點頭:“嗯,如今海盜猖獗,既然狼兵可剋制海盜,招募狼兵之事,不容耽擱。本官現封你林零爲狼軍參將,狼軍滿編五千,前往兩廣選良家子入伍!”
“謝老爺!”李慕白向行禮謝道。
點了點頭,看向邢充道:“如今海盜猖獗,擴大水師任務,刻不容緩!邢充,你水師出身,本官命你即日起,草擬出組建大夏第二水師的章程,發往朝廷!”
雖然並沒有直接將大夏第二水師提督的位置交給邢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要邢充這次提交的組建水師章程有條理,可操作,能快速令第二水師的力量形成戰鬥力,那麼大夏第二水師提督的位置,鐵板釘釘的就是邢充的了。
不遠處,剛剛趕來的松江知縣鄭板橋見此,心中對邢充充滿了羨慕。
而邢充之所以能得到的信任,衆人也是看在眼裡的。
首先,邢充水師老兵出身,對於水師運作都無比嫺熟;其次,在本次抗擊海盜的守城戰中,邢充率領戰鬥力孱弱的地方守備將士,頑強地與海盜作戰,差點爲國捐軀,足見邢充戰鬥意志的堅定;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邢充用衆豪族首腦張盛和衆海盜的頭顱,證明了他對大夏的忠心耿耿!
聽到的話後,邢充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很快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刻,邢充感激涕零地朝着磕頭致謝:“謝大人!”
“嗯!”點了點頭,接着朝傅恆道:“本次禁軍對戰海盜,立下大功,但仍有許多不足!第一,忽略海盜的殘忍狠辣程度,回援稍晚,險些導致松江縣城失陷;第二,禁軍步兵放火箭的對象,是由近到遠釋放,如此一來,雖則避免留守海盜上岸火拼的風險,卻讓不少快船逃脫;最後,禁軍輕敵之心太重,此風不可滋長!”
“謹遵大人教誨!”傅恆恭敬地朝行禮道。
“嗯,你們暫時退下吧,鄭板橋留下!”朝着衆將揮了揮手,於是衆人退走,僅剩錢如懷跟鄭板橋在營帳之中。
此時,鄭板橋看到衆將離開,老臉一紅,便上前道:“回稟欽差大人,在欽差大人到來之前,松江縣遭遇水災,受損嚴重,百姓飢寒交迫,危在旦夕,於是罪官未經上官許可,便開倉放糧,已犯大夏律法,故現在特來向欽差大人稟告自首,聽從朝廷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