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樑休,雙眸燃燒着熊熊怒火。
他們要麼是國子監的監生,要麼是來自大炎各個州縣的才子,一個個文采風流,才華橫溢,不然也不會得到譽王的垂青,爭相拉攏。
但是現在。
太子要一人挑戰他們所有人不說,竟然還狂言他們什麼都不是?
咋地?你是太子,就能瞧不起人是吧?
當下,所有人都怒了,看着樑休的目光,非常的不善。
徐懷安和陳修然相視一眼,這話……怎麼感覺有點耳熟來着。
而錢寶寶看着此時的樑休,一雙美眸灼灼生輝,別說,這個臭流氓,這會兒還是挺有……嗯,魅力的。
“你一個人?挑戰我們所有人?”
範建看着樑休,覺得樑休是瘋了,有些好笑道:“殿下,你是在玩火……”
“我呵呵!”
話沒說完,樑休直接蹦了起來,打斷了範建的話:“本太子玩火也是和女人玩,你們算個毛線?”
錢寶寶聞言,直接別開了頭。
果然,流氓就是流氓。
三句話不到,本性就暴露了。
範建氣得險些噴血,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他目光掃了衆人一眼,見很多人都點了點頭,就看着樑休道:“殿下要比,我們自當奉陪。
“但是。
“若是陛下輸了,就求陛下把譽王殿下放了,並且向譽王殿下賠禮道歉,如何?”
樑休本來還想着循序漸進,引導這些學子進入自己的坑,沒想到範建犯賤,直接鑽進了他的套中,簡直省時省力。
心裡美滋滋的同時,樑休又不由暗暗感嘆,想不到譽王這鐵憨憨,人緣還不錯啊!
“好!我答應。”
樑休爽快答應。
反正自己腦海中的詩詞,沒有一千篇也有八百篇,夠抄了。
至於動武。
呵呵。
且不說他們敢不敢。
就算真敢,憑着這一身的真氣,真蓄盡全力一擊,一拳能打死人信不信?
揍不過劉安,還揍不過一羣弱雞般的士子嗎?
“但是,我也有條件。”
樑休目光掃了衆人一眼,道:“你們這裡的所有人,明日開始,都得去南山給我勞動去。
“你們是讀書人,組織和動腦能力強,到時候,我會讓左驍衛給你們分組,每人帶一組流民。
“當然,咱們還有業績考覈,到月底完成得最好的一組,工資翻倍,優先享受高福利……
“好了,你們想怎麼比?放馬過來吧!”
衆人一聽這話臉都黑了,這還沒比呢?你就知道你自己贏定了是吧?
範建想了想,道:“再有兩月,就是科考了。
“科考一考詩詞,二考策論。
“因此,我們可以按照科考的形勢來,出詩詞的題、以及策論,再相繼作答,太子以爲如何?”
就這?
那你們輸定了。
樑休點點頭,道:“我沒問題,但詩詞題你們出,策論題,我出!有什麼意見嗎?”
衆人相視一眼,皆點了點頭。
兩邊各出一題,很合理。
而且,他們也不信,太子還真能出什麼驚天策論,難到他們這麼多人。
忽地,樑休拍了拍額頭,道:“靠,好像缺個裁判啊……”
衆人聞言也愣住了,雖說大家都有鑑賞能力,可是誰願意自己判自己輸啊?
“那不如……本宮來試試如何?”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笑聲。
樑休下意識地擡頭望去,當即臉色一變,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門外,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穿着一身紫色裙子的女人,正緩步走了進來。
女人很漂亮,青絲半挽,斜插金簪,舉手投足間,卻透着一股凌厲與果決,讓人不寒而慄。
“參見長公主殿下……”
一羣人立即向着女人行了禮。
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徐懷安,這時也乖巧得像只貓。
“嗯,都起來吧!”
女人點點頭,目光落在樑休的身上,嘖嘖道:“哎喲,不僅長大了,還長脾氣了啊……”
聲音不大。
卻讓樑休脊背涼颼颼,連喉嚨都打結了,趕緊拱手見禮道:“見……見過姑姑。”
神特媽長脾氣啊!
我特媽是被嚇呆了好吧。
眼前的人,正是大炎長公主殿下,樑柔。
人漂亮,但人……更狠。
她的丈夫,是護國大將軍秦叔御。
十年前,東秦十萬大軍突襲大炎,勢如破竹,僅僅三日,便攻下了大炎十餘座城池。
當時秦叔御兼任東林道行軍大總管,臨危不懼,親率三萬大軍,憑藉着對地形的熟悉,殺得七進七出,把秦軍打得丟盔棄甲。
不僅收復了城池,還將秦軍趕出了塞外。
但是,他卻在追擊秦軍的途中,死了。
死得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到現在,護國大將軍這個職位,就一直還空懸着,就連被稱之爲軍神的陳國公,也沒有接受這個位置。
除了對秦叔御的敬重,還有就是沒有人覺得,自己立的功勳,能夠比得過他。
秦叔御死後,炎帝爲彌補樑柔,便把皇家在京城的所有產業,交給她來打理。
當時,世家大族封鎖得厲害,皇家產業在京都舉步維艱,甚至還時不時有一些流氓地痞來滋擾。
爲了打破僵局,在一次衝突中,粱柔親自上陣,手提着長劍,將所有鬧事的地痞流氓,殺得一個乾乾淨淨。
從街頭,殺到街尾。
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因此一戰,她“黑寡婦”的稱號瞬間在京城聲名遠揚,原本處處掣肘的皇家產業,也在京城打開了市場。
樑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小事,居然會驚動自己的親姑姑。
“哎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姑姑啊!在我的地盤上,還鬧騰得這麼歡。”
粱柔笑吟吟地抓過樑休的手,指尖一用力。
“噢……”
樑休頓時慘叫一聲,感覺自己的整個大拇指都碎了,弓着身體連連求饒:“姑姑,姑姑,錯了,我錯了……”
粱柔這才滿意地鬆開了樑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這就對了,以後在外面,不許亂來。
“剛纔你們不是說需要個裁判嗎?這個裁判我來做。”
她盈盈在臺階上,低頭擺弄着自己的指甲,緩緩道:“你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