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力剛剛接觸到傷口之際，程勇便再度一拳打在蘇默的肩膀之上，同時整個人也倒退出去。
那把黑色的劍仍然插在他的腹部。
程勇的表情徹底變得猙獰起來，他放聲大喝道：“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殺我，哈哈！”
大笑聲當中，程勇的表情漸漸凝固下來，他死死地盯着蘇默，緊接着“砰”的一聲，程勇的身體直接炸開。
血水向四處飛濺出來，許多人來不及躲避沾染到程勇的血肉，鮮血更是在雪地上不停滲透下去。
方纔還在大言不慚的程勇，一瞬間變成了一攤爛肉。
蘇默緩緩向那具屍體走去，他將斷劍從裡邊拔了出來。
“你殺了他！”
程昱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默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程昱。
程昱沉聲說道：“你分明受了重傷，全身靈力更是所剩無幾，爲什麼還能帶來如此巨大威力的攻擊？”
蘇默仍然只是盯着這個男人看着。
程昱被這個眼神看得有些發慌，他強忍着心神上的不寧，怒喝道：“就算你真的是那個人，就算你手裡有這把黑劍，可你已經不再是你，黑劍也不再是黑劍！”
“你可以殺他，卻絕對沒有辦法殺我！”
在這一聲清醒無比的厲喝當中，蘇默也感覺到一絲壓力。
程昱所說並不是沒有道理，殺程昱是因爲他的自負和大意，更是因爲自己的強行以命搏命。
用自己受傷作爲代價，換取程勇的死，蘇默認爲這樣很值。
可接下來怎麼應付程昱呢？蘇默只有一個辦法。
可在程昱看來，蘇默卻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
“放棄吧，告訴我黎戈的下落，之後自刎，我可以放過你的人。”程昱冷聲說道。
蘇默緩緩擡頭看向面前的程昱，他在輕聲地咳嗽，可是他也在微笑，他臉上的情緒很複雜，讓人有些看不清，可便是這樣的神情卻讓人有些不安起來。
“剛剛，你似乎很想讓我死，也很想讓我的人死。”
面對程勇的濫殺無辜，程昱並沒有阻止，他只是不耐煩地催促着，這一切仍然在蘇默的心裡浮起。這也讓蘇默感覺到極爲憤怒。
“你以爲你能殺我？”程昱冷聲道。
“你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蘇默用袖口將斷劍之上的血肉緩緩抹去，“當你們踏進這座院子的時候，就應該做好死在這裡的準備不是嗎？”
程昱臉色鉅變，他感受到從蘇默身上傳遞而來的恐懼，再也不敢說更多的廢話，他的雙手有些顫抖起來。
下一刻，程昱已經發動攻擊。
可蘇默沒有動，他的動作很慢，可就在程昱即將攻入身前之際，蘇默將手中的黑劍擡了起來。
一瞬間程昱退了。
“難道你又想以命搏命嗎？你就不擔心自己同樣死在我的手裡？”程昱憤怒喊道，面對眼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蘇默之時，程昱有些被震驚到。
先前的冷靜已經不翼而飛。
就在不久前，自己如同程勇一般將這些人當成螻蟻，更是將蘇默當成螻蟻，可下一刻自己在螻蟻面前感到恐懼。
程昱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了。
緊接着，一道威壓向程昱揮了過去，是斷劍的劍風。
蘇默將手中的斷劍不停揮舞起來，他的每一次出擊都用了自己很大的力氣，全身的靈力在進行着最後的損耗。
“既然你們說這把劍只是一把廢劍，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只是你們眼拙而已，便是一把廢劍，只要能殺你們便是好劍！”
怒喝的同時，蘇默手上的動作似乎同時變得快速了起來。
非但沒有因爲傷勢受到減緩，反而更加迅猛，程昱根本不敢硬抗，只能不停地躲避着。
一時間院內亂石橫生。
斷劍的劍風所到之處沒有一處完好，地面，牆壁，假山，無一例外被斷劍斬成碎裂的石頭。
程昱飛快地躲避着，同時冷笑道：“如此拼命的攻擊，是因爲你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是嗎？既然如此，難道你就不擔心等到你靈力耗盡死路一條？”
蘇默沒有回答。
程昱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其他人只感覺到院內產生的巨大壓力，他們狼狽地躲到蘇默身後，將那劍風隔絕在身外。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蘇默的強悍。
只是，那隻揮舞斷劍的手漸漸變得緩慢起來，在連續不斷的進攻之後，蘇默的動作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同時程昱也停了。
“我說過了，等到你靈力耗盡，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你以爲我是程勇那種蠢貨會被你那麼殺死嗎？”程昱大笑道。
他遠遠地看着蘇默，最終緩緩地朝着蘇默走了過來。
白馬衆人同樣意識到不對，已經擁擠着扛着自己重傷的身體攔到蘇默的身前，他們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換來蘇默的性命。
有人高喊道：“姑爺快走！”
蘇默卻只是冷冷說道：“都讓開，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係！”
所有人都不願意退。
“滾啊！”蘇默怒喝道。
衆人一愣，他們感受到蘇默的怒火，這是一個從未見到過的蘇默，最終所有人還是緩緩地退開了。
人羣當中有人在輕聲抽泣着。
程昱見狀大笑起來，他迅速地攻向蘇默，在二人接近的同時，他的臉上泛起一抹冷笑，右手已經直接將蘇默的左手腕抓住。
那隻斷劍距離程昱的身體只有兩寸，但卻寸步難進。
“我不是傻子，不會在你手上犯同樣的錯誤。”程昱大笑道。
“是嗎？”蘇默輕聲說道，他有些虛弱地擡起自己的右手，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那一瞬，右手之上閃爍的紅色紋路讓程昱的臉難看到了極點，他想要抽身離開，卻發現根本來不及。
便是在這一刻，程昱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爲何蘇默到最後變成了左手持劍。
他的右手一隻在醞釀着這一次攻勢，從一開始便是如此，只爲了做到一擊必殺。
“不！”
一聲淒厲的喊聲當中，信仰之火迅速蔓延到程昱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