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齊無澈的身體裡突然迸發出駭人的殺機:“除非他敢對你用強,若真是那樣,就算舍了我這條命,也會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話音未落,蕭沫兒已是滿臉通紅,她羞怯地連忙道:“無澈少爺在胡說什麼呢帝昊少爺來自帝都的第一古族,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怎麼可能看上我這樣的小丫頭哪、哪有什、什麼用強”
說到最後,聲音已如蚊蚋。
齊無澈目瞪口呆地望着滿面羞紅的蕭沫兒,他從沒見過她這般嬌羞可愛的模樣,小小的腦袋幾乎都垂到胸口去了,兩隻白皙如玉的小手不安的絞在一起,根根指節畢露。
“那、那個”齊無澈也知道他失言了,在微微尷尬過後,他有些無措的撓撓後腦勺,吞吞吐吐的道歉,“沫兒,我、我說錯了。那位帝昊少爺來自皓月大陸第一古族,一定不會那麼粗俗無禮。”
蕭沫兒也是第一次看到窘迫不已的齊無澈,原來那清冷高雅、天之驕子的形象頓時顛覆,倒是和家裡那個有些唯諾的堂弟蕭鬆差不多。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對水亮的大眼睛眯成了美麗的月牙兒,清脆悅耳的聲音也如山泉般潤進齊無澈的心底:“無澈少爺,沫兒明白您的意思,謝謝您。”
齊無澈有些發呆,只是怔怔地望着蕭沫兒甜美可人的笑容,漆黑的瞳子裡甚至流露出一抹近乎貪婪的想要擁有她所有的狂熱。
蕭沫兒愣了下,她雖然是個非常純淨的女孩兒,但卻不傻,相反,她的感情非常的敏感細膩,齊無澈看她的眼神表達出的意味,令她臉上一紅,再也呆不下去了。
“無澈少爺,沫兒得回去了。”蕭沫兒說完,轉身就走。
“沫兒。”這次,齊無澈並沒有阻攔,但卻輕聲喚她,在她停下後,他鄭重的道,“我會等你。”
蕭沫兒沒有回頭,也不曾說話,在聽他說完後,蕭沫兒重新邁開腳步,向山下走去。
大樹後,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如同僵硬的枯木般一動不動。
“娘,我回來了。”蕭沫兒打開院門,甜甜的喊了一聲。
然而,往日裡每天都會聽到的回答,今天沒有響起。
蕭沫兒看着寂靜的院落,想到今天在議事殿發生的事,不由咬住脣瓣,輕輕的關上了院門。
院子裡的桐花葉落了一地,黃燦燦的非常美麗,彷彿金黃色的地毯。她還記得母親曾經說過,家裡之所以有金桐樹,就是因爲父親的屬性爲金,家裡種上金桐樹,有助於父親的修煉。
只是如今這滿目的黃色,卻令蕭沫兒的心倍加蕭索。
“娘”蕭沫兒穿過不大的庭院,來到主屋門前,輕輕地喚了一聲。
母親雅仍然沒有理會她。
蕭沫兒緩緩垂下小腦袋,呆呆地站在門外。
她知道,那份契約的事,讓母親傷心了。
“娘”蕭沫兒擡手,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着門框,她知道母親就在屋裡,“沫兒真的盡力了。”
屋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蕭沫兒苦笑一聲:“娘,我知道您氣沫兒擅自簽下那份契約。爹爲了沫兒的嫡女身份和在蕭家應有的驕傲與尊嚴,一去不返。而沫兒卻如此輕易的簽下那份契約。您生氣,沫兒理解。只是,沫兒有自己的想法。”
說到這裡,蕭沫兒停頓了下,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淚水憋回去,才繼續說道:“蕭家的決定不會改變,侍奉帝昊少爺已是勢在必行。可沫兒想,一來,沫兒如果以嫡女身份去侍奉帝昊少爺,丟臉的將是整個蕭家,想必父親也不願看到那樣的情形。二來,沫兒真的不願再和那些人有什麼瓜葛,以後沫兒如何,蕭家如何,都沒有任何牽扯。”
吱呀。
門緩緩打開。
蕭沫兒擡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經淚流滿面的母親雅,淺笑道:“娘。”
“跪下”雅厲聲喝道。
望着母親蒼白着臉,聲色俱厲的樣子,蕭沫兒緩緩屈膝,跪在母親面前。
“沫兒,你辜負了你爹他寧死也要維護你的尊嚴,而你,卻輕易的放棄”雅句句泣血,字字誅心。
蕭沫兒木然地跪在地上,一句辯解都沒有。
“我們母女如今能依賴的只有蕭家這個名頭,你只要掛着蕭家嫡小姐的名兒,就沒有人敢動你,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雅的聲音軟了許多,也悽楚了幾分,“可是現在你竟然主動與蕭家脫離關係,甚至淪爲侍奉人的婢女,你、你”
雅氣得身子都在發抖,指着蕭沫兒,再也說不下去。
“娘,您歇一歇,千萬彆氣壞身子。”蕭沫兒不敢站起來,只能跪在地上焦急的說道。
雅看蕭沫兒雖恭敬的跪着,但對她的話仍然不曾上心,更是心頭火起,厲聲喝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麼難不成真想憑着如此卑微的身份攀龍附鳳”
蕭沫兒怔了下,她沒想到母親會如此以爲。
她之所以果斷的與蕭家脫離關係,是因這些年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靈武雙生的體質,且修煉天賦相當驚人,如今憑着腦海中的那功法,她的靈力已達七星大劍師的水平,神識亦在六星幻靈王的境界。
這樣的她,總有一天會一鳴驚人,與其還與蕭家綁在一起,倒不如現在及早擺脫的好。
何況,她嘴上不說,內心深處一直對那幾個所謂的親戚深惡痛絕,沒有絲毫的好感,實在不願再與他們扯上任何關係,還要恭敬的稱他們一聲長輩。
而且,最近她總有碰觸瓶頸的感覺,對天地間的氣息感應的特別真切,或許突破在即,這種時候,她更得儘快的脫離蕭家,讓蕭家沒有機會利用她取得任何上位的機會。
她知道,蕭家一直想要認祖歸宗,讓本宗承認他們清玉城這一支脈也是嫡系分宗。
蕭沫兒靜靜地望着母親,櫻脣緊抿,沒有辯駁。
雅知道女兒蕭沫兒不是這樣的女孩兒,也爲自己的失言而悔恨,她真是被這個女兒氣胡塗了。
母女對視了一會兒,雅冷哼一聲,甩袖進屋。
而蕭沫兒,則一直跪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