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剛纔吳豔對我飛吻的那一幕,被林櫟萱給看到了眼裡。
不知怎的,對於她的看法,我似乎很在意,想要下車給她解釋解釋,其實我跟吳豔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
林櫟萱用一種很冷的眼神看了我一樣,扭頭就走。
這時候,我再也顧不得吳豔了,連忙打轉方向,直追林櫟萱。
“喂!”我按下車窗,探出頭去,對着前面大步流星的林櫟萱大聲喊道:“上車來!”
林櫟萱根本不理會我,自顧自的繼續往前。
這時候人有些多,縣城裡又不講究什麼交通規則,人來人往的相互穿梭,我根本就追不上她。
這把我氣的,還好前面不遠處有片空地,我立即將車在那裡停下,隨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幾步追上前面的林櫟萱。
一伸手,我將她的手抓住。
林櫟萱有些生氣,狠狠的甩了甩,然後冷冷的對我說:“你不是跟美女護士吃飯麼?追我作甚?去找你的護士去!”
一聽這話,我有些苦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有些小任性,我連忙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公事,公事你懂麼?”
說着,我神秘一笑,指着自己的腦袋:“破案的關鍵,就在這裡裝着了。”
我原本以爲依照林櫟萱工作狂的性格,她必定會把一切遺忘在腦後,然後迫切的追問事情的進展,可惜,她依舊板着臉,看樣子,似乎不相信我的話。
我有些暗暗腹誹:她的性格,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好在我試着拉了拉她的手,她居然沒有倔強的掙脫,這是個好的開始,我想着。
這時候,林櫟萱發話了:“等下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所以過來看看你,跟你道個別。”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會來醫院看我。
我心中一暖,這似乎是第二個還算在意我的女人,第一個是那個喬裝打扮的朱姝。
“那你要保重啊,我就不送你了,我還有其它事情。”我說着,我現在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查詢下吳豔對我說的“火車”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裡到底有沒有火車?
我記得第一次我與林櫟萱商量行程的時候,她沒有說坐火車可以經過這裡,我後來也在網上仔細查詢過,只查到一天三趟大巴,而火車,還真沒有聽過。
聽到我的話,林櫟萱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她這時候也不生氣了,而是有些喃喃的問:“你,你就不對我說點什麼?表示一下?”
表示?
我仔細的看了看她,她不願意看我的眼睛,隨着我目光的掃動,注意到她的這身休閒裝幾處帶着破損,估計是昨天在追逐跳屍邱小山的時候,撕扯拉破的。
“走,我帶你去買套衣服,嘿嘿,不要說相識一場,你離開的時候我還一毛不拔,你看,夠捨得吧。”我笑着,拉着她就往前走。
林櫟萱嗔了一聲,低低說了幾個字,我隱隱聽入耳中:“死木頭!爛木頭!”
我沒有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很快就找到一家服裝店,帶着她進去。
說實話,我原來還以爲林櫟萱很會打扮和穿着的,可現在一看,這妮子也是個典型的“衣盲”啊,真難爲她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在導購員本着“只賣貴的,不賣對的”的原則下,我馬馬虎虎的給她選了套衣服,當場就讓她換在身上,總算,她臉上的冰冷漸漸融化,多了絲笑容來,她總算正常了。
“喂,我穿着漂亮麼?”林櫟萱臉上泛起淺淺的甜蜜,柔聲問我。
“漂亮,當然漂亮。”我信口雌黃的回答,她確實漂亮,可我不敢多看,我真的害怕自己會不可收拾的愛上她。
“吶,看都不看,就知道忽悠我。”林櫟萱拉了拉我的衣角,然後說:“我還沒吃飯呢!”
我欲哭無淚,我可是剛剛吃掉好幾大條魚啊,最難消受美人恩,難道我還得吃?
“你想吃,什麼?”我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吃魚,你請我!我注意到,剛纔路邊就有一家烤魚店!”林櫟萱笑着,一把拉起我,搶先往前走去。
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啊!
看來我只能發大招了!各位旱魃前輩,對不住了,給各位丟人了!
我望着頭頂的烈日,輕輕擡手入懷,撕掉了鎮屍符。
久違的感覺涌遍全身,一股股力量從我體內散出,散到四肢百骸裡,新陳代謝迅速轉化,那些儲藏在肚子裡的食物,很快就化作力量,融入我的全身。
別人的旱魃之軀一出,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我這卻只是爲了多吃一頓飯,丟人吶!
前面果然有家烤魚店。
烤魚店的名字,就叫:有家烤魚店。
在吃飯的時候,她又恢復了初見時的活躍,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
她說,她母親那邊進展很順利,就是懂術法的人手不夠,所以她要趕過去幫她母親,這邊的普通案子,就全部交給王九了。
我趁機問了一下她關於火車的事情,她卻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用很鄙視的語氣回答我,這裡雖然有火車經過,可根本沒有火車站,火車在這裡根本就不停。
這讓我有些無語,難道吳豔是忽悠我的,所謂的“火車”線索,根本就是假的?
“或許,你可以問問王九,他應該知道。”林櫟萱白了我一眼,接着愁眉說:
“對了,早上收到消息,小白在新南那邊的情況有了進展,她果然在新南醫科大學見到了陳小恩,那件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啊!希望小白能夠撐住。”
她口中的小白,就是白瑜婉了。
聽到白瑜婉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心中一緊,連忙問她:“她沒事吧?”
林櫟萱看了我一眼,有些敏銳的問我:“你沒事吧?這麼關心她!”
這……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自從當初野鴨湖一戰,我就對白瑜婉有些莫名的情愫,說到底,那時候正是我第一次重獲“人軀”的時候,而不可知的感情,也正是那時候產生的。
俗話說,初戀最讓人難以忘懷,相對於我來說,其實白瑜婉就類似於我“人”世裡的第一次初戀,那朦朧中帶着的情意,讓我好似自甘撲火的飛蛾,奮不顧身的前去。
這時候,我才發覺,那個女孩,原來在我心裡已經留下了這麼深的痕跡。
我雖然也爲林櫟萱擔心過,甚至也爲朱姝擔心過,可這時候,真正林櫟萱提起“小白”這個簡單稱呼的時候,我才知道,似乎在我的心裡,她更比這兩人讓我揪心!
我嘆了口氣,沒有回答林櫟萱的話。
林櫟萱也似乎覺察到什麼,沒有繼續說話,自顧自的低頭大吃,毫無吃相,一改先前淑女的作風。
我倆都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解決完戰鬥。
隨着林櫟萱出來,我想了想,將手中的小qq車鑰匙遞給她:“別嫌棄車醜,你開着它去吧,我就不送你過去了。”
警局裡肯定有車,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出於什麼心思,似乎就是希望林櫟萱能用我的車,好像爲此找一個藉口,找一個讓她還車,然後見面的理由。
“你不用?”林櫟萱別過頭,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回答,並沒有拒絕。
我嘿嘿的笑了,然後說:“當然要用了,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掉,我就過來找你討要,順便看看林大美女到時候變醜了沒有,啊哈哈哈。”
這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我不該又調戲她的。
林櫟萱呸了一聲,臉上瞬間泛起一絲紅暈:“小氣鬼!”
來到車邊,我見着她打開車門,正準備進去,然後又退了出來,有些羞澀的看着我,說:“你轉過身去!”
“爲什麼?”我不解。
“讓你轉就轉,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她罵着。
我只能不知所云的轉過去,隨後,我就感覺到身後撲來一股香風,一個柔軟的身軀將我緊緊抱住,兩隻雪白的柔荑從我胸前交叉而過,讓我心中一蕩。
“你自己保重!”林櫟萱低聲說着,將頭跟我捱了挨,然後鬆開我,說了幾個字:“這話,是幫那個女人說的!”
她口中的那個女人,指的是蘇小小。
然後離開。
從這一刻,我就覺得,我的內心好似被某種東西羈留住,我知道,我好像欠下了一筆債,一筆感情的債。
目送林櫟萱離去,我揮手招了一張汽車,然後前往公安局。
在局裡,王九他們還在激烈的討論,也不知吃飯了沒有。
我沒有理會他們,找了一個先前見過一面的警員,讓他幫我查詢一個人的檔案。
在檔案室,不光有各種卷宗檔案,甚至還能夠調閱各個人的戶口檔案,學籍檔案等,這些東西,隨着科學的進步發展,早就完善的錄入計算機裡,只要權限夠,隨時能夠在公安局調閱。
我查的,正是吳豔的檔案。
吳豔的檔案平平無奇,讀書,上學,畢業,工作。
只有唯一的一點,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在大學的那一欄裡,畢業院校裡,赫然寫着一個熟悉的名字——新南醫科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