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做夢

睡着後的非桃做了一個夢。夢裡是漫天降落下的大火,她被綁在一塊空地的柱子上。她不知是被什麼控制住了,使不出一絲法力,只能看着天火一點點落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整個燃燒起來。正當她恐懼的看向程錦,希望程錦能夠來解救自己的時候,程錦卻帶着驚恐的眼神望着她。

“原來你竟然是一隻妖精,說,你在我身邊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他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了平時王爺的威嚴高大,仿若一個凡夫俗子一樣。指着非桃的手都在顫抖。

“我愛你啊程錦,我怎麼可能會害你。”火一點一點的將自己融化,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她顫抖着聲音對程錦訴說。同時她不斷的掙扎着,想要掙脫禁錮,走到程錦身邊,給他她最好的愛意。

“不,妖精怎麼會愛上人類,妖精只會吃掉人類而已。你不要騙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可是妖精也是有感情的啊?”就差那麼一點,繩子就要斷裂,她就可以出去,不必被天火燒的灰飛煙滅了。

“不要,你不要愛我,如果你現在依然選擇愛我的話”說着,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刀,放在自己的心上,“我寧可選擇去死”。非桃清楚的看見,從刀上流下的鮮紅的人類的血液。沒有了這紅色的液體,那麼人類的壽命也便到了終點了。

“不要,不要啊!”此刻的非桃整個人都無力的垂了下去,完全放棄了掙扎。自己的存在,就這麼讓他難過嗎?想死的心都有?那麼,還不如我去死,你千萬不要死在我面前。

“程錦,你記得,有一個叫非桃的妖精愛過你。”說完之後,她便被天火融化,魂飛魄散了。

夢醒之後的非桃,彷彿經歷重生一般,精神不似往常那樣活潑了,有點點頹廢的滄桑。她從來沒有做過夢,這是她第一次做夢,卻夢的那麼真實,和真的一樣,那種疼痛感,那種恐懼,那種歇斯底里都是那麼真實。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好還在,一切都是夢。可是,自己的眼淚怎麼就停不下來了呢?

她就在屋裡放聲痛哭起來。只哭的天色都

暗了,大雨傾盆落下來。

“我不是人類,所以,註定會被人類放棄,被人類驅逐,對吧?那麼,程錦。。。”要說到放棄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眼淚又控制不住。

“啊。。。。”再也沒有方法去宣泄她的難過了吧?非桃只能仰起頭無助的吶喊。怎麼辦?這樣的恐懼,對非桃來說,還不如死掉。怪不得師父看過的那些人間戲劇裡會有爲愛殉情兩字。劫到深處,放下便會成佛,否則,成魔。誰能理解她的無助?誰都不會理解的吧?

“離開吧!”心裡有個聲音這麼告訴自己。“對程錦好,對自己也好。”心裡忽然間有什麼東西落下,碎了一地。程錦短短几十年的壽命,下一世,他未必依然是程錦,不如讓他在人間過上他想要的生活,何必爲了一個妖精而打破他所有的計劃呢?她不想就此改變他的一生,她也改變不了。此刻,想起清流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一切都是天意吧!她忽然間沒什麼好怕的了,整個人突然間就進入了無敵的狀態。

只是大雨一夜沒有停。

從始至終非桃都沒有意識到她到底睡在了哪裡。若是那時非桃意識到她睡在了程錦的臥室,那麼一切都會變得美好一點吧。可是精神大條的她,根本沒有發現。而她也根本不瞭解,人類是如何對待感情的。她以爲,如果程錦也喜歡她,就一定會告訴她。可是,他們卻註定要錯過一生。

第二天一大早,她從程錦的房中出來,徑直走向清流道長的房間,她一點都沒注意到下人們驚訝的反應。

大清早,清流道長的房門快被非桃敲碎了,整個王府都能聽見敲門聲。可是,房間裡就是沒有迴應,她又沒辦法打開。非桃一跺腳開始破口大罵。“你個臭道士,趕緊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一定吃了你,把你的骨頭嚼爛。”

“臭道士你給我出來,趕緊把我放了,我不在這呆了。”說完非桃舉起一個花盆,就要往門那裡砸。

此刻,吱的一聲,門應聲而開。清流依舊那一張萬年不變的嚴肅的臉看着她,“你想通了?”

“沒

錯,我想通了,我要離開這裡。”

“好,我們馬上就可以走。”

“什麼,你要跟我一起走?”

“沒錯,我要護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趕緊把我手上的東西拿掉。”

“放肆,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把東西收回,信不信我讓你連話都說不成?”

“你。。。那,你能不能。。。”她剛想說能不能讓我等到陳王成親之後再走,可是還沒等說完,就聽到靜思小道士的聲音。

“師父,師,師父,有蛇妖。。”靜思小道士慌慌張張從院門跑進來,不看什麼情況,扯開嗓子就喊。此時,外面圍着兩三個看熱鬧的下人,從小道士嘴裡聽到蛇妖二字之後,全都嚇跑了,生怕連累到自己。

看着慌忙跑走的下人,她突然間想起昨天做的那個夢,程錦看着自己恐懼的眼神,和他們如出一轍。此刻的非桃更沒有心思要做什麼事情了。反正都無法在一起,那麼,自己就離開吧!那個成親儀式,她看到了只會更加傷心而已。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爲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錯了師父。”靜思小道士低下頭虛心的認錯了。

看到靜思積極的認錯態度,清流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凌厲的眼神盯着靜思,讓非桃都感到害怕,就別說靜思小道士了。看着這一幕的非桃心裡暗暗的替小道士默哀,雖然平時靜思總是氣她欺負她,但是她知道,小道士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不知道怎樣去表達而已。這麼好的小孩,竟然遇到了這麼精神不正常的師父,整天對着那一張萬年不變的臉,真是浪費了小道士的大好年華。

“蛇妖在哪裡?”

此刻,歸一化作凡人的模樣,坐在路邊茶攤,掐指算卦,可是怎麼也算不到,她的氣息他也感覺不到。從前,無論她在哪個角落,他都能找到她,可如今,他找不到她了。心裡有個想法,若不是非桃灰飛煙滅了,就是遇到高人了。無論哪種,都讓他坐立難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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