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有口氣!”護衛蹲下身子探了探卓天釗鼻息,隨即回頭喊道。
“把他搬到我馬車上來吧!”藍衣少女聞言輕輕頷首道。
“是!”
嘭!
“哎喲,這傢伙還真沉啊,快來個人幫忙!”護衛只擡起卓天釗半個身子便承受不住他的體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當下,又有着兩名護衛跑上前去幫忙。
終於,昏迷中的卓天釗在三名護衛的同心協力之下被勉強搬上了馬車。
“究竟是何種深仇大恨,竟然要對他下如此毒手?”藍衣少女望着卓天釗臉上那縱橫交錯的猙獰傷口,柳眉皺成了一條繩。
從看到卓天釗傷口的第一眼起,藍衣少女就認定這是被他人惡意毀容,然而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根本就不是人爲,而是被空間亂流所刮傷。
“小姐,此人絕非常人,單單他那超過三百斤的體重就足以證明他是名實力不弱的魂者,如今家族正處於危機,如果因救下他而得罪了一個我們得罪不起的勢力,那家族就危矣。”魁梧漢子擔憂道,“依屬下看,我們還是把他丟下,隨他自生自滅吧,反正這麼重的傷勢也不見得能救活,多事之秋,實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不行,見死不救,有違魂者道義!”藍衣少女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沒有再理會魁梧壯漢,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馬車內的另一名青衣少女,“青兒,他的傷勢如何?”
“小姐,這個人好重的傷勢,五臟六腑破損嚴重,到現在還能活着簡直就是個奇蹟。”青衣少女緩緩收回滲入卓天釗體內的碧綠色魂力,輕嘆一聲道,“此人應該是魂者不假,但我卻沒有發現他體內的魂珠,看來,他的魂珠應該也被毀了!”
“能救的活嗎?”
“應該可以,他只要一直吊着這口氣,我就能逐漸將他的內傷修復,只可惜我現在實力還不到魂尊,想要將他完全治癒,沒個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青兒想了想答道。
“那就帶着他趕路吧。”藍衣少女道。
“小姐,三思啊!”魁梧壯漢急道,“此人來路不明,斷不能將他留在身邊!”
“夠了!”藍衣少女低聲呵斥,冷冷的看了魁梧壯漢一眼,“我做事還用的着你來管嗎?此人不僅身受重傷,還被生生毀去了魂珠,如今被我等遇到,就證明他命不該絕,此事我主意已定,你休得再勸,趕路吧!”
“是,屬下遵命!”魁梧壯漢見藍衣少女發火,當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悻悻的回到車隊的前方,一揮手,車隊繼續開拔。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我覺得趙三哥說的也不無道理!”馬車上,青兒一邊往着卓天釗體內輸送着生命魂力,一邊開口說道,“隨便就把一個陌生人帶在身邊,要是他是壞人怎麼辦?”
“青兒,就算他是壞人又怎麼樣?他魂珠被毀,對我們根本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再說,等他傷勢好的差不多,可以自由走動了,我們再讓他離開便是!”藍衣少女淡淡一笑,嘴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窩,甚是迷人。
“說的也是!”青兒聞言點點頭,隨即突然眼前一亮道,“小姐,你看他手上的珠子,好漂亮啊,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戴着這麼一串女性化的珠子!”
“青兒,這是人家的東西,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啊,我們救他,是出於單純的魂者道義,如果你拿了他的珠子,那我們又與匪類何異?”藍衣少女正色道。
“知道了小姐,我只不過是好奇而已嘛,又沒說要拿他的珠子!”青兒吐了吐舌頭,“咦?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見青兒露出駭然之色,藍衣少女趕忙問道。
“他的體內明明就沒有魂珠和魂脈的存在,但我爲何還能感受到魂力的流通?這股魂力是來自......經脈!?”青兒大驚道。
“不可能!經脈怎麼能承載魂力?”藍衣少女一口否決,“青兒,你是不是感應錯了?”
“不,雖然匪夷所思,但他的經脈裡的的確確有着魂力緩緩滲出,這些魂力不僅在自主修復着破損的經脈,而且連五臟六腑也在潛移默化的得到滋養!”青兒一臉凝重道,“這種體制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估計就算我們不救他,時間一長,他的傷勢也會自主的逐漸好轉!”
“天啊,我們到底救了什麼人?”藍衣少女長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麼說,他並不是被別人強行毀去的魂珠,而是他本身的體制就是如此?”
“很有可能,小姐,現在怎麼辦?我敢肯定他沒有喪失魂者的能力,你確定還要救他嗎?”青兒皺了皺眉,擔憂道。
“救,爲什麼不救?”藍衣少女猶豫片刻,咬牙說道,“都已經把他救上了馬車,難不成現在再把他丟下去?更何況,他也不見得是個壞人!”
“好吧,我聽小姐的!”青兒頓了頓道,“他的內傷基本上不會有惡化的趨勢,我看我還是先治他臉上的傷吧,免得拖得太久會留下疤痕!”
“恩,也好,他現在這副模樣的確怪嚇人的!”藍衣少女眼睛斜視,根本就不敢多看卓天釗的臉,因爲皮開肉綻的,太恐怖了。
充滿生機的碧綠色魂力傾灑在卓天釗傷痕累累的臉上,絲絲清爽的涼意透着傷口滲入臉部的皮膚組織,猙獰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滴的逐漸癒合......
外傷不同於內傷,需要修復的不過是表面,對生命系魂者來講,治療外傷那簡直就是小兒科,就連魂力的消耗也要比治療內傷時節省的多,只不過卓天釗的臉部傷勢實在太重,直到青兒的生命魂力耗的一乾二淨,那些傷口也只是剛剛結疤。
“青兒,先休息一下吧!”看着額頭滲滿細汗,臉色也略顯蒼白的青兒,藍衣少女出言關心道。
“恩,我先恢復一下魂力,相信再治療一輪,他臉上的傷疤應該能完全脫落了!”青兒點點頭,隨即閉目進入了修煉狀態。
夜晚,星光點點,十餘團篝火微微照亮了方圓百米的空間,車隊十數人爲一組各自圍坐在篝火旁,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大談天南地北,好不暢快。
車隊上下,一派輕鬆,毫無防備可言,唯獨那被青兒喚作趙三哥的魁梧壯漢一言不發,眸中精光流轉,感知被開放到最大,密切關注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說來也奇怪,整支車隊,其餘護衛皆只是會些手上功夫的普通人,唯獨趙三哥,實力竟然高達五階魂尊,當然,馬車裡還有二階魂尊的藍衣少女以及魂王巔峰的青兒,這樣的陣容搭配,說不古怪那絕對是騙人的。
“誰?出來!”
突然之間,一聲嘹亮的清嘯響徹黑夜上空,趙三哥自地面豁然立起,如鷹隼般的凌厲目光穿透黑暗投向身後某處。
嗆!嗆!嗆!......
護衛的反應也不慢,一個個當即丟掉手上的酒袋食物,操起傢伙就圍攏到趙三哥身後。
“哈哈,趙老三,果然是你!”一道陰邪的笑聲自黑暗中滾滾傳來,隨即一連串的破風聲響起,十餘道身影便是相繼出現在車隊前方。
“羅林?”見到爲首一人,趙三哥眼神一凜,牙縫中冰冷的擠出兩個字,殺氣縱橫。
被趙三哥喚作羅林的老者理都沒有理他一眼,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向了車隊中央的馬車上:“鳳姣侄女,別躲了,我知道你在裡面,仇天痕還真有辦法,爲了躲過我們的耳目,還特意讓你冒險組織普通的商隊偷偷趕往奉天閣,如果不是趙老三這傻逼太過警覺而露了陷,恐怕我們這次就要跟你們擦肩而過了!”
“你......”趙三哥面上羞怒交加,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心都有,感情還是他的警覺壞了大事。
“那敢問羅長老,你這麼大老遠的趕來找我,究竟所爲何事呢?”平靜柔和的聲音自馬車內緩緩傳出,隨即車簾被掀開,藍衣女子以及青兒便是輕盈的躍下了馬車。
“明知故問,交出水靈珠,我可以放你們一條活路,否則,死!”羅林冷哼一聲威脅道。
“水靈珠我們已經打算交給奉天閣了,你們羅家連奉天閣的東西都敢動,是不是嫌活的不耐煩了?”藍衣女子冷冷一笑道。
“嘖嘖,果然不愧爲仇家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子弟,仇鳳姣,沒想到在這種局面下你還能臨危不亂,老夫當真是佩服不已啊!”羅林呵呵笑道,“此事恐怕是你們仇家一廂情願吧?竟然拿祖傳之寶水靈珠獻給奉天閣以求他們的庇護,如果被你們仇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呢?”
“水靈珠是我們仇家的,我們想給誰就給誰,怎麼?是不是怕水靈珠一旦到了奉天閣,你們羅家想排擠掉我們仇家,然後獨佔鳳陽城的算盤就要落空了?”仇鳳姣絲毫沒有受羅林的言語影響,反倒是開口嘲諷。
“被你猜對了,所以,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羅林發現自己的嘴皮子似乎不如仇鳳姣來的利索,乾脆也就不再廢話,手掌一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