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卓天釗還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光明神壇,期間,滿身殺意的劍風殺被鳳軒陽死死拉住,而沒有劍風殺與鳳軒陽的命令,其他人也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畢竟卓天釗的實力擺在那裡,雙方要是真的衝突起來,雖然卓天釗很有可能會被擊殺在這裡,但他們光明神壇也必定會血流成河,這對底蘊本就已經不厚的神族來講,是絕對損失不起的。【 】
乘坐死亡螳螂出得光明神壇,卓天釗整個人就像泄氣的皮球一般軟軟癱坐在死亡螳螂背上,內衣早已被冷汗浸的溼透,剛剛在光明神壇,他表面雖然裝的大義凜然,無所畏懼,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毛的,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頭,他在人家的地頭上撒野叫囂,那純粹是冒着生命危險在飛天走鋼絲,要是光明神壇其他人也像劍風殺一樣被他罵昏了頭腦,那卓天釗這次,是絕對無法活着走出光明神壇的。
刑弓陽,並沒有留在光明神壇,而是選擇了跟隨着卓天釗三人一道離開,因爲在卓天釗與劍風殺發生衝突的時候,刑弓陽發現自己的內心,是完全站在卓天釗這邊的,要是雙方真的廝殺起來,他也絕對會隨着卓天釗與光明神壇死戰到底,直到那個當下,刑弓陽才發現,原來光明神壇在他心裡的地位,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排於卓天釗之下。
“刑叔,你不留在光明神壇,當真不後悔嗎?”卓天釗緩過氣來,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正處於發呆狀態的刑弓陽,笑了笑問道。
“既然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就斷不會有後悔的道理。”目光眺望遠處天際,刑弓陽深吸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
“即使我將來會對付光明神壇,你也不後悔?”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卓天釗繼續追問道。
“......怎麼?公子要對付光明神壇嗎?”刑弓陽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而看到他這般淡然的模樣,卓天釗也總算放下了心中大石。
說真的,卓天釗其實很怕,很怕刑弓陽到得如今仍然心繫神族,此次跟隨着他一起離開,只爲成全情義,如此,將來哪天自己若真要與光明神壇對陣,或許就會與刑弓陽成爲敵人,這種局面,是卓天釗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的。
“暫時還不會,不過等解決了魔族,摧毀了黑暗神壇,我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光明神壇。”對於刑弓陽,卓天釗並不想有過多的隱瞞,畢竟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真心把刑弓陽當自己的長輩看待。
在天靈大陸所認識的這麼多人當中,卓天釗唯一真誠以待的,就只有周瑞,褚俊,以及刑弓陽三人而已,當然,姜鈺柔的情況明顯有些不同,對於她,卓天釗更多的只是愧疚,這也是當初他爲什麼會不惜大費周章的幫其打通三關,助其得到天孤傳承的原因。
“可以知道原因嗎?不會就因爲今天劍風殺得罪了你吧?”刑弓陽輕嘆一聲,澀然道。
“當然不是,摧毀光明與黑暗兩座神壇,是我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卓天釗說着頓了頓,“因爲不論天魂大陸也好,天靈大陸也罷,我都不希望將來百姓的思想繼續遭到腐蝕,成爲別人隨意控制擺弄的棋子,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想今日的天魂大陸與天靈大陸,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戰火連天,紛亂四起!”
“......公子所指在背後推波助瀾之人,莫非是帝王與冥王?”周瑞眉頭一皺,若有所思道。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卓天釗冷笑道,“如果不是他們非要在天靈大陸建什麼光明神壇,黑暗神壇,這裡如今哪會有什麼神族魔族之分?或許神界與魔界之間,的確有什麼無法解開的深仇大恨,但說到底,這又關我們什麼事?一個人飛昇之後,究竟是去神界還是魔界,這種事,不應該由他們來幫我們決定,誰是正義誰是邪惡,也該由我們自行判斷,他們又憑什麼來插手我們的人生?”
“......公子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我記得從我一出生開始,就一直被不斷灌輸自己就是魔族,而神族則是邪惡的象徵,永遠是我們的敵人等等這種類似的觀念,以至於久而久之,這種觀念就深深的烙印在心頭,潛移默化的改變了我的思想。”周瑞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幸好當日我很早就離開了邪雲殿,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漸漸將這些觀念淡忘,否則現在一遇上神族之人,肯定就會不明分說的就將之當成十惡不赦之人斬殺。”
“所以說,光明神壇與黑暗神壇的存在害人不淺,以至於讓人漸漸失去了自我判斷善惡的能力,這樣惑人心智的宗教形式,實在不應該繼續留在大陸上遺禍世人,所以,就算是因此而得罪帝王與冥王,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將之毀去。”卓天釗雙眸微眯,斬釘截鐵道。
“公子放心,既然這是公子你的決定,那我們就算赴湯蹈火,也一定會幫你實現這一理想,周瑞,老刑,你們說是吧?”褚俊拍拍胸脯,保證完了之後,還不忘掃了周瑞與刑弓陽一眼。
“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老刑他麼......”周瑞說着,便用略帶着懷疑的目光看向刑弓陽,這麼多年來,神族、帝王、光明神壇一向都是刑弓陽至高無上的信仰,這種觀念,早已經深深紮根在其心底,雖說如今因爲卓天釗而使得根莖有了鬆動的跡象,但想要一下子將之連根拔起,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刑弓陽沒有說話,不過其臉上那變幻不定的複雜神色,卻足以說明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沒錯,刑弓陽今天的確因爲卓天釗而沒有逗留在光明神壇,但這卻並不代表他已經完全放下,單單是選擇留在光明神壇還是追隨卓天釗,他就已經掙扎了好久,如今還要讓他倒戈一擊對付神族?這道題對刑弓陽而言,也未免太難抉擇。
“好了,你們就別逼刑叔了,因爲即使哪天我們真的要對光明神壇發動戰爭,我也不會讓刑叔參戰,每個人都是有感情的,你讓他反過來去殺害自己曾經的好友與同伴,也未免太過殘忍。”卓天釗自盤膝中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刑弓陽肩膀,“刑叔,等我們這次針對魔族的戰役結束,你就留在天魂大陸吧,神族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如此,屬下就在這裡先行謝過公子。”卓天釗一席話,頓時令刑弓陽緊繃的神經一鬆,露出感激之色。
“不必,我也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如果我碰到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會像刑叔你一樣難以抉擇。”卓天釗呵呵一笑道。
“對了公子,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如果是要直接從玉魂莊返回天魂大陸,應該走西南方向纔對吧?”直到這個時候,周瑞才發現,原來死亡螳螂走的方向一直不是西南,而是正南,這個方位,可絕對回不了天魂大陸。
“你們倒是猜猜?”卓天釗嘿嘿一笑,打了個啞謎。
“公子,看來你在返回天魂大陸之前,似乎還想要給魔族留點紀念?”從卓天釗這抹邪惡的笑容上判斷,周瑞就大致猜出了他的目的。
“聰明,但你可知我這一次要針對的目標,又是哪家?”卓天釗問道。
“哪家?”周瑞眉頭微蹙,“按現在死亡螳螂前往的方向,既可以去黑龍教,也可以去邪雲殿,再往南,黑暗神壇,冰河谷,幽蟒谷都可以......公子,請恕屬下愚昧,屬下實在猜不透公子的心思。”
“是冰河谷!”開口的是刑弓陽。
“冰河谷?老刑,你從哪裡判斷出來的?”周瑞一驚道。
“我想公子此去冰河谷,殺人是順便,取回某樣東西纔是真!”刑弓陽神秘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看向卓天釗,“公子,不知屬下猜的是否準確?”
“刑叔果然心思縝密,沒想到這都能被你猜到。”卓天釗突然放聲大笑道。
“取回某樣東西?褚俊疑惑道,“公子,你當初有什麼東西落在冰河谷了嗎?”
“褚俊,莫非你忘記當日我們剛進入龍冢的時候,公子曾經有釋放過一頭怪物嗎?”刑弓陽笑道,“後來黑暗神壇毫無徵兆的來襲,公子爲掩護我們身受重傷,在那種情況下,公子應該沒時間將之收回吧?”
“咦?聽老刑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褚俊想了想醒悟道,“公子,那頭怪物究竟是什麼?竟然能讓你如此上心?”
“是依靠屍氣來強化自己的天魔屍,當日我見那龍冢之內屍氣瀰漫,對其實乃大補之物,故而將之放出讓其自行吸收,離開的時候,因爲事態緊急,以至於將之忘在了腦後,此事一直到事後我才又想起。”卓天釗笑着解釋道。
“天魔屍?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褚俊一怔,頓了頓道,“可是公子,時間都過去這麼久,萬一那天魔屍早被人發現殺了怎麼辦?”
“不會,天魔屍乃被我用精神力控制,它若死,我必有所感應。”卓天釗搖了搖頭,隨即眸中隱隱閃現期待之色,“希望到時候,它能多少給予我一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