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青河而言,這一夜,解開了他長久以來的疑惑。
對於顧彤,乃至於留守院落的雪鷹劍士而言,這一夜,難以入眠,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第二天清晨的到來。
時間,未曾因人停留。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
等到陸青河起牀時,才發現早餐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送來。
皺了皺眉頭,陸青河出了房間,往外院而去。
只是,整個院落,看上去頗爲冷清,只有在演武場方向,隱隱傳來一些議論之聲。
稍微轉了方向,很快陸青河已來到了演武場中。
演武場,此刻已匯聚了六道倩麗的身影。
彩雲帶着一隊雪鷹劍士前往仙天山脈捕殺兇獸歷練修行,又有四人,外出未歸,剩下的六人,包括慕顏、顧彤在內,已盡數匯聚於此。
“陸青河,你倒是捨得來了,我還以爲,不到日上三竿,你不會起身。”
陸青河一到,顧彤已經忍不住開口了。
終於能夠將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趕走了,她可是興奮了一個晚上。
這是她們雪鷹劍士服侍小姐以來,獲得的偉大勝利。
“今天沒有早餐?”
陸青河轉向負責餐飲的一位雪鷹劍士。
“哼,不曾爲你準備罷了,反正你今天就要離開問仙宗,我們間再無瓜葛,何必白白浪費。”
“去準備。”
陸青河對那雪鷹劍士道了一聲,語氣,不容置疑。
“你……”
“嫣兒,去準備吧,這好歹已是我們陸青河陸大少爺的最後一餐,可別傳出去說我們虐待他,再則,萬一他屆時藉口腹中飢餓,不肯認賬,卻也麻煩。”
顧彤道。
“好,我去準備。”
名爲落紫嫣的雪鷹劍士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陸大少爺,可需等你用過早餐後再來比試?”
“不必。”
陸青河上前,踏入演武場中,目光,在這些雪鷹劍士身上掃了一眼,神色淡漠道:“儘管,陸清芸視你們爲姐妹手足,但有一點,你們必須清楚,你們的身份,只是侍衛,主從有別。”
“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若非小姐重親情,你們二人,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顧彤說着,緩緩將手中的劍拔出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你明白,何謂自知之明瞭,出劍吧。”
“鏘!”
月寒劍出鞘。
下一刻,耀眼的流光,破碎虛空。
寒意,瞬間逼近。
“不好!”
慕顏,剩下幾位雪鷹劍士,在這個時候,同時瞪大了眼睛。
快!
太快了!
快如流光!
陸青河一劍刺出的剎那,劍鋒儼然化成一道流光,剎那間出現在顧彤身前,在顧彤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劍鋒,已穩穩的停在她的喉嚨前。
只需要稍微再向前刺出一分,便可將她的喉嚨一劍洞穿。
虛汗、難以置信、驚懼,同時浮現在顧彤臉上。
剛纔還一臉不屑、鄙夷之色的顧彤,這個時候臉上絲毫沒有了風輕雲淡,沒有了以往的高高在上,有着的,只有發自內心的寒冷,以及,怎麼也無法相信的震撼。
死。
如果……
他們此刻是生死對決,她已然死在陸青河的劍下。
時間……
宛如停滯。
“顧彤……”
“快……好快的劍……”
“那是……上品劍術,流光十三劍?”
慕顏,剩下的四位雪鷹劍士,怔怔的看着持劍立於顧彤身前的陸青河,大腦一片糨糊,根本無法將眼前的一幕和他們心目中那個十幾年時間,只修煉到煉真二重的陸青河牽扯到一起。
“本來我想說,只要我出劍,你便再沒機會,只是,想來我若這般說法,定然再會引來你一陣冷嘲熱諷,所以,我先出一劍。”
陸青河平靜的說着,而後,月寒劍歸鞘,身形向後退出一步:“我給你剛纔大意,不曾做好準備的理由,現在,你可以再試一次,我讓你先行出劍。”
顧彤的臉上一陣臊紅。
如果陸青河剛纔真的那麼說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猶豫這樣反駁。
但是此刻……
聯想到陸青河那迅若流光的一劍,她的眼中,已經再沒有任何輕視,身形不自覺的退後了四步,與陸青河拉開距離,握在佩劍上的右手,平穩、慎重。
認真了。
顧彤,她不得不集中精力。
“陸青河,剛纔那是……流光十三劍?”
這個時候,一旁的慕顏忍不住追問道。
語氣,有些無法接受。
“流光十三劍,你看不出來麼。”
陸青河看了慕顏一眼,平淡道。
“可是……可是……”
慕顏本來想說,流光十三劍,乃上品劍術,你一個煉真四重修行者,如何能施展開來,但方纔,陸青河都已經真正的將這門劍術展現在她面前了,再這般詢問,只能顯示出自己的無知。
緊接着,她再度轉念一想……
陸青河,接觸流光十三劍,不過數日……
數日時間,竟是將這門上品劍術領悟到可以施展的程度,這等劍術天賦,驚人到何等程度?
想一想,慕顏心中已是充滿駭然。
陸青河?
這是雪劍山莊被徹底邊緣化的那位普通子弟麼。
“陸青河,我承認,我小看你了,你的劍術修爲之高,實屬罕見,但你終究邁入煉真四重不過一日,想要將我擊敗……”
“出劍吧。”
陸青河看着顧彤,並沒有和她多言的意思。
“好!”
顧彤一咬牙,眼中精光一閃,體內煉真五重的真氣激發,劍鋒,悄然刺出,無聲無息,卻縹緲難測。
“無影劍術。”
慕顏等人,頓時認出了這門劍術。
無影劍術、雪落奪魂劍術,是雪鷹劍士最常修行的兩門劍術。
陸青河看着不斷在自己面前變幻着劍影的顧彤,僅僅片刻,似乎已經懶得再看。
他觀想青萍劍,對於細節洞察,本就遠勝常人,更何況……
“咻!”
陸青河一步踏出,迎着那些劍影,再度刺出一劍。
這一劍,沒有任何玄妙。
甚至沒有半分變化。
平平無奇。
他的特性,唯有一點,快,登峰造極的快!
無物不破的快!
“啊!”
顧彤第一時間察覺到侵入她身前的寒意,舉劍抵擋。
“砰!”
火光迸射。
陸青河的劍鋒微微一震,明明普通一劍,在威力爆發時,卻有雷霆萬鈞之力,生生將顧彤煉真五重的真氣震散。
舉輕若重。
而後,他身形微退,已脫離了戰圈。
顧彤被陸青河震盪佩劍,虎口劇震,隱隱帶着血絲,身形更是忍不住一個釀蹌,章法大失,如果陸青河沒有抽身退去,而是趁勝追擊,只需要一兩劍,便可取她性命。
“兩劍,兩劍,你剛纔已經出了兩劍了。”
顧彤的神色有些狼狽,但她的目光,卻死死盯在陸青河身上:“你說過,只需讓我接你一劍,但是方纔,你兩劍,不曾將我擊敗。”
只是,她這些話說出來,就連慕顏、四位雪鷹劍士,都爲她感到害臊。
儘管陸青河兩劍不曾將她擊敗,可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兩人如果真的是生死交戰,不出十個呼吸,顧彤,必將身死於陸青河劍下。
顧彤的質問,陸青河未給予理會,手中的月寒劍微微一震,已經寶劍歸鞘,轉過身形,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末了,還對慕顏道了一聲:“記得讓人將早餐送到我的房間去。”
說完,從容離去。
“陸青河……”
看到陸青河就這麼走了,顧彤心中還有些不甘心。
可這個時候,一位雪鷹劍士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看着陸青河剛纔站立之地,驚呼了一聲:“那是什麼?”
“嗯!?”
她這一聲驚呼,將幾位雪鷹劍士、顧彤、慕顏的目光同時引了過去,衆人的目光,同時,匯聚到了演武場地面。
在那裡……
有幾縷黑色的長髮。
“咻!”
慕顏的目光疾轉,死死的盯着顧彤額前的半月圓斜劉海……
在那裡的髮絲,已然缺了一角……
而顧彤這個時候,也終於如同反應過來了什麼,臉色,剎那間變得一片慘白。
“怎麼可能!”
“這等劍術……真的是煉真四重修行者所能施展嗎?”
“嘶!陸少爺的劍術,竟是精湛絕妙到如此境界!?”
其他的雪鷹劍士們,也是紛紛明白。
陸青河第一劍長驅直入,斬下顧彤一道髮絲,第二劍,劍身一震,化解顧彤的無影劍術……
只是,他的劍速實在太快,快到他們這些煉真五重強者,根本反應不過來。
顧彤已經集中了全部精神,全力施展出無影劍術,最終仍然是不曾接下一劍的下場……
如果兩人生死交鋒,何須十個呼吸?
一劍!
陸青河殺她,只需一劍!
“嘶!”
一時間,衆人看向陸青河消失的方向,充滿着複雜、異樣。
陸青河。
單單憑藉這門劍術,在近侍當中,除了那些煉真六重的頂級高手以外,怕已無人能敵。
“難怪……難怪陸少爺被稱爲清源學院第一劍士,當年,我還以爲只是虛談,煉真二重,有何資格,在一箇中等學院中雄踞第一?現在,我明白了,劍術!是劍術!”
一位雪鷹劍士有些赧然。
當年,她還以爲陸青河這個清源學院第一劍士虛有其名,現在看來,分明是她們坐井觀天。
“劍術,陸少爺修行天賦或許平平無奇,可劍術天賦,卻是當世頂尖!”
慕顏以一種肯定的語氣道。
不是頂尖的劍術天賦,如何能夠在煉真二重時,力壓羣雄,奪得清源學院第一劍士的名號?
不是頂尖的劍術天賦,如何能夠在數日時間,領悟上品劍術流光十三劍?
不是頂尖的劍術天賦,又怎能以初入煉真四重的修爲,一劍擊敗煉真五重的顧彤?
“頂尖的劍術天賦!”
聯想到先前她們對待陸青河那愛理不理,冷嘲熱諷的態度,一時間,所有人,全部羞臊至極,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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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一個訂閱頻道說魚粉吃多了各種不好什麼的,嚇得我馬上把那個訂閱頻道刪除了,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好在,回來發現弒天劍仙第四盟主誕生!永存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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