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家僕的哭訴,陳浩南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陳昊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估計陳浩南很可能會栽倒在地。
這個中年男子,似乎瞬間,就又老了十歲。無根草算是完了,陳家失掉了這批貨,意味着他們將重新陷入負債累累的狀況。
這還不算,陳凱經過這件事,信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很可能還會一蹶不振,提升境界再也無望,這陳家,也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就在這時,陳昊終於是開口了。
“父親,不必太過擔憂,我去看看吧。”
這平淡的語氣,不知爲何,竟令陳浩南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些許期望。
不過馬上,陳浩南就將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排除腦海,表情痛苦道:“昊兒,不要胡鬧,爲父去接他回來,再做計較。”
“父親,我堅持!”陳昊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陳浩南看着自己的兒子,頓時發覺有些不認識了,他轉念一想,反正只是將陳凱接回來,司馬長空這些人,目的已經達到,或許不會再幹什麼出格的事了,便一臉頹然的點了點頭。
陳昊起身,對着那家僕道:“帶路吧。”
只半柱香功夫,陳昊便站到了顧影園院門口。
讓家僕先回去,自己便信步走了進去。
這裡修建倒是極爲雅緻,品味不凡,陳昊揹負雙手,完全就是一副遊玩的姿態。
走入會客之處,一眼望去,便看見了陳凱。
這小子半跪在地上,一臉呆滯,身上多處傷口,受傷不輕。這種程度的傷勢,若是再拖下去,估計會留下極大隱患。
而司馬長空,徐少陽,徐坤等人,依舊飲酒作樂,談笑風生,似乎是在慶祝奸計得逞。就連陳昊走了進來,也沒人發覺。
於是,陳昊先是冷眼環顧了一番後,便似緩實快的跺了跺右腳。
“呯!”如同一柄巨錘敲擊了地面,正在奏樂的那些琴絃,同時斷裂開來,整個廳堂也似乎顫抖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也將司馬長空幾人嚇了一大跳,因爲他們手中的酒杯,都一起碎裂開來,不少人被酒水淋了一身,好不狼狽。
“是你?”司馬長空等人轉身過來,終於發現了陳昊這個不速之客。
“呵呵,是來領你那天才弟弟回去的吧?可別怪我兄長出手太重啊,這可是在公平決鬥時,他技不如人才會出現的下場。”徐少陽不陰不陽道。
眼見陳昊站在原地沒有動,司馬長空又接着冷笑道:“怎麼?不快點帶你那廢物弟弟滾蛋,回去告訴你家裡老不死的,陳凱這個廢物,是自己將無根草輸給徐坤兄的,別做夢還想討回去!”
陳昊依然不理這些人,而是走到陳凱身軀,略微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這時,陳凱見着陳昊,木然的眼裡終於有了些波動。
“大哥……我……我……”這個昨日見着自己,還驕傲無比的小傢伙,此時彷彿回到了童年時,做錯
事後在自己面前哭鼻子的表情。
陳凱這時也清醒了,自己完全是被司馬長空這幾個混蛋給陰了,而且更令他懊惱的是,自己引以爲傲的導術,居然在徐坤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他這時也想起了當初師父離開時,對他說的那番話。
“小子,你雖然天賦不錯,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想在修煉一途,更進一步,就得戒驕戒躁,切記切記。”
可惜,隨着自己的境界飛速提升,加上的確還沒有機會遇上什麼高手,師父苦口婆心的教導,被他完全丟在了腦後。
可是他生平第一個跟頭,未免栽的有些太狠了……
陳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早些得到此類教訓,其實對你以後,也是有好處的,你先等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帶你回去。”
陳凱雖然正在無盡的懊悔之中,但也被陳昊這幾句話搞的摸不着頭腦,大哥不是來帶自己回去的嗎,爲什麼還要叫自己等等?
而陳昊卻已經站了起來,對着徐少陽等人行去,嘴角噙着冷笑道:“喂,混蛋們,你們的無恥成功的激怒了我,昨天你們冷嘲熱諷的時候,剛巧碰上我心情好,暫時不想跟你們計較,但是現在,我的心情很不好,後果會很嚴重。”
聽到這番話,司馬長空等人卻是愣了一下,然後面面相覷的狂笑起來。
“笑死我了,這白癡在說什麼?”
“這哥倆也實在有意思,弟弟是廢物,哥哥是白癡。”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傳聞中他爲什麼會得罪秦月霜了。”
“秦月霜脾氣還真不錯,換成是我,就算對方是個白癡,我也會打的他將自己的舌頭都吞進肚子裡。”
在場唯一個笑的不怎麼誇張的,卻是獅心門內門徒徐坤,因爲獅心門當時有他的師兄前去龍吟門觀禮,回來後雖然沒有細說,只是感嘆了一句。
“那陳昊狂是狂妄,但的確有幾分狂的本錢。”
不過徐坤此時觀察陳昊,見其的確只有雲海域初階的境界,導力跟自己比起來,微弱的可憐,心想恐怕自己那師兄有些言過其實。
“別說那些廢話,既然你們喜歡賭,我就再陪你們賭一把!”陳昊搬來一張椅子,大咧咧的坐下。
司馬長空惡狠狠道:“賭?你拿什麼賭?你們陳家,也就那批無根草有些價值,另外我也很不幸的告訴你,你現在言行也令我非常不爽,今天你跟你那廢物弟弟,別想站着走出這裡!”
陳昊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把月光刀抽了出來。
本身此事就發生在下午,此時太陽已經西下,月亮卻是漸漸冒出來,雖不明顯,但也足夠月光刀開始吸收月光之力了。
月光刀只要開始吸收月之力,整個刀身就會附上一層淡淡的熒光,刀鋒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大爲不凡。
徐少陽這些人,多少還是有些眼光的,頓時瞪眼道:“這刀,在吸收月光之力,而且這種感覺……絕對是超
越真品的極品導器!”
一柄極品導器,其價值已經超過了那批無根草。由不得司馬長空這些人不眼紅。
陳昊看着這些傢伙那副貪婪的嘴臉,微微揮手,便把月光刀扔了出去。
月光刀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深**入到了地板之下。
“我就拿這柄極品導器來賭,隨便你們誰上,只要打贏我,這刀就是你們的。”陳昊說這話的時候,依舊坐着,似乎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見陳昊把刀都扔了出去,擺明了是決鬥時不會使用這柄極品導器,本來心裡還有些忌憚極品導器威力的司馬長空,頓時心中大定,而且他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那便是陳昊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唯獨徐坤心裡還是有些疑慮,他隱隱感覺到,陳昊此番舉動,雖說狂妄,但的確有幾分貨真價實的自信,觀其眼神,也不像是白癡啊。
貪慾上腦的司馬長空卻管不了那麼多,他還深怕徐坤出場,捷足先登,急忙一步踏了出來,抽出一柄華麗精美的細劍,獰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着手腕一抖,一朵淡紅色的劍花在空中劃出軌跡,與此同時,周圍開始瀰漫着一股甜膩的香氣。
很顯然,這是木系的自然能力,司馬長空也不知吸收了何種奇花的力量,揮劍之時便能散發香氣,不過這香氣卻能令對手幻覺頻頻,頭暈眼花。
這門導術,名爲飄香劍決,實際上是離江陵城不遠的一個門派……逍遙劍派的導術。
司馬家族有子弟成爲了逍遙劍派的門徒,因此司馬長空有幸也習得了這門導術,只不過這門導術,在逍遙劍派中一般都是女子纔會修煉,女子施展這門導術,頗有賞心悅目之感,但換成司馬長空這個大男人,那就說不出的彆扭。
就連徐坤見此,也是皺緊了眉頭。
司馬長空擺出架勢,卻見陳昊依舊坐着,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心裡也是火大到了極點,於是也不再廢話,含怒出手。
“花團錦簇!”司馬長空輕喝一聲,身子扭動,手中劍爆出一團團紅色的劍花,如一捧碩大的花團般朝着陳昊襲去。
這招威力當真不俗,可惜,還是那句話,司馬長空一個大男人,使出這招,身子還扭來扭去,實在有些傷人眼睛的嫌疑。
徐少陽等人本想爲這位狐朋狗友喝彩助威,見此也是說不出什麼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懷疑,這位司馬兄是否有些怪癖……
最看不下去的,當然是離司馬長空最近的陳昊,劍花就要襲體,他卻依舊沒有起身,而是一臉厭煩的別臉去,似乎不想再看見司馬長空的出招動作。
“你真讓我噁心!”
陳昊話音未落,司馬長空便慘呼一聲,手中細劍全部碎裂成渣,連帶上衣也全部成了碎末,漫天飛舞,當然,他整個人也是完全倒飛起來。
“呯!”司馬長空重重撞在牆上,完全貼住,滑不下來,只是不時傳來有氣無力的哀嚎,證明這傢伙依然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