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更加焦急了,要是今晚在山林裡面走不出去,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會被烏鴉給吃了,待明天一早別人發現我的時候,我可能會已變成一具滿是鮮血的屍骸。
那個學生是被烏鴉攻擊而死亡嗎?我下意識的這麼想到道,隨後便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還沒有看過哪一則新聞報導過,烏鴉會咬死人。
我試着要找到路徑返回學校,不過放眼看去,每個方向的景象都長的一樣,實在難以分辨哪一條路纔是正確的。
不管了,先走再說吧。我順着自己的足跡走去,一邊走着,一邊又擔心起剛纔好不容易纔甩掉的烏鴉會不會又圍過來。
我的心跳很顯得不規律,隨意便一種聲鳥類的振翅聲音響都會讓我變的緊繃,宛如驚弓之鳥似的。
走了約莫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遠遠的,我看見了一個小亭子。,那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景象,我在心中暗叫不妙,因爲這表示我走錯路了。
即使是便如此,我還是靠向了那一處亭子,。走的越近,我看的越清楚,那是一個有點像是日式神龕的東西,下面是四根架高的柱子,頂着一個小型房屋造型的神龕。
神龕的四面長的都一樣,但是正面的木板上面有拉環,可以打開來看進去。
我站在神龕前面,忽然有點茫然了,爲什麼這裡會有這種東西?
這一間小學的附近完全沒有村落、也沒有住家,既然沒有人煙,怎麼會有需要祭拜的神龕?
我仔細打量神龕,它的體積非常小,大概只有飲水機的大小而已。木板上面覆滿青苔和黑色的黴斑,從它破舊的程度看起來,可以想見它的年代非常久遠。
會不會是這裡曾經有村落,而這是當時的村民所蓋的?我忍不住好奇的想要打開神龕看看,只要知道那時候的村民供奉什麼神明,就可以知道這一片山林裡面大概藏着什麼東西。
只是這樣隨意打開神龕似乎很不尊敬,我站在神龕前面猶豫了一會兒,這會兒才伸出手,去拉動神龕的門把。
銅製的環扣受到長年累月的風雨侵蝕,覆着一層綠色的鏽斑,經過我輕輕一拉,竟然整個從木板上面脫落,木板同時被我扯破一個大洞。洞內黑漆一片,陡然一聲沙沙的怪響從神龕中傳出,把我嚇了一跳。
隨後,就看見幾只黑褐色的蟲子從破洞中鑽出,把我嚇了一大跳更是把我嚇的心寒膽裂,那畫面噁心的讓人掀起雞皮疙瘩。
很多人都覺得我的膽子很大,但我其實很怕蟑螂、蜘蛛一類的昆蟲,。不過與其說是害怕,其實比較更像是厭惡。
看見這樣的畫面,我再次猶豫要不要去打開門板,就怕裡面藏着更多噁心的蟲子。
想了一下之後,我才鼓起勇氣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去拉開門板,木頭制的門板也早就已腐朽,拉開時發出吱的一聲,隨後便匡啷的被我拆了下來。
我沒有多想,將木板往地下一擱,便專心的研究起神龕中的東西。裡面放的既不是神像,也不是什麼鎮煞用的刀子或是經文,而是一塊形狀不平整的石頭。
我伸手取出石頭,潮溼的環境讓石頭上面長滿苔蘚,觸感滑膩噁心,讓我想起了曾經處理過的泡水屍,那些浸泡在水中久多時的骨頭,正是這種觸感。
石頭大概只有兩個巴掌的大小,可是十分的沉重,。上面好像刻畫着某種圖案,但是圖案被苔蘚覆蓋了,所以我無法分辨它畫的是什麼東西。
我握緊佛珠,試着去感應這一塊石頭,不過它因爲長期無人祭拜,早就沒有了磁場,因此我並沒有獲得任何信息。
考慮了半晌之後,我決定把這一塊石頭帶回去研究,它是我唯一找到的線索。
我將石頭抱好了,才又繼續找路。
此時的天色更暗了,視線更加模糊不清,增加了我找路的難度,同時也加劇了我的彷徨。
我不敢到處亂走,就怕會越走越迷失,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能站着等死,因爲山林裡面到底藏着什麼東西,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我在充滿無助的心情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很快的,天色便全黑了,我就連想要循着足跡走回去都有困難,低頭根本看不見自己的雙腿,我的下半身全被黑暗給吞沒,。眼前只有一根根的樹木黑影,像是一個巨大鐵籠的欄杆橫在我的眼前。
正當我感到無助之際,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花弧…”
我整個人一怔,起初還以爲聽錯,或是山中精魅的勾魂叫聲,不過再仔細一聲,那聲音似乎就在附近。
“花弧老師!”
“花弧,你在不在?”
“花弧,你在哪裡…”
一分鐘左右,我才認出那些聲音!
那是學校裡面的老師,他們來找我了,我興奮的回喊:“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一會兒,我就看見有數道手電筒的光束打過來,刺的我瞇起眼睛。果然是學校的老師,他們一看見我,立刻往我的方向圍過來。
“花弧老師,你沒事吧?”一名叫作小邦的老師急急跑向我,他拿着手電筒上下打量我的身子,看見我混渾身是傷的模樣,他露出驚嚇的表情。
“沒事,只是被烏鴉攻擊了。”我簡單的說明:“後來爲了躲避那羣烏鴉,沒想到就迷路了,幸好你們過來找我。”
“沒事就好,我們看你晚餐還沒有回來,心想你可能出事了,所以大家趕緊出來找你。”另名叫作趙百橋的老師說道,。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褲子,好心想要替我撥掉褲管上的泥巴,但是卻觸碰到我的傷口,疼得我反射性的叫出聲音。
“啊,不要碰。”我皺起眉頭,忍着痛楚說道:“剛纔摔了一跤,膝蓋好像受傷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趙百橋緊張的向我道歉,我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在意。他還是很在意掛懷的樣子,一會兒才說:“不然我們先回去好了,到時候幫你上個藥。”
“好。”我也想要儘快離開這裡,這些圍繞在我們頭頂上方的烏鴉讓我感到發毛,尤其是入夜之後,牠們露出閃着青光的眼珠子,更加散發出一抹森森的陰寒。
三名老師前後的圍着我,似乎把我當成重症的傷員,看着他們這樣大耗費周張的出來找我,我反倒感到歉疚。
我正想要跟他們說些話表達感謝,就看見前面還有一道人影在晃動。
我不禁疑惑,這間小學只有我們四個老師,怎麼前面還會有人影?“前面那個人是誰,校長也出來找我了嗎?”
“沒有呀,校長在學校裡面照顧學生。”小邦說道。因爲我們學校建在山林中,所以學生都必須住宿,因此必須有人留守在學校裡面照顧學生。
“那麼前面那個人是誰?”我指着前方的人影問道。
三名老師不由得愣了一下,趙百橋說道:“不知道,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出來而已。”
聞言,我不由得感到背脊發涼。
那一道人影逐漸靠近,可以從他的身形看出,他肯定不是學校的老師,因爲他的個子嬌小,大概只有一百四十公分高。
我們的腳步停下,小邦對着前面的人影喚道:“喂!你是誰?”
我心中想着,會不會是學校的學生偷溜了出來?可是我很快就在心中打消這格個可能性,那一道人影的動作古怪,像是四肢僵硬的塑料模特兒,那種感覺讓我打從心底不舒服,腳底也竄上了寒意。
其他老師似乎也感覺到情勢詭異,全部都不敢說話,呆滯的望着前方。直到那一道人影又再逼近我們些許,三名站在身邊的老師纔不約而同的將手電筒往前照去,黃光的光束打在人影上,然而眼前的情況卻讓我們震撼了。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赫然是一具無頭的裸屍!
那不是人!
那是一具早已經發黑,沒有頭的屍體,。它體無完膚,全身的皮肉像是被啃過,出現一塊塊的傷疤,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是露出胸腔內的肋骨。
“啊啊!”小邦發出尖叫。
站在我側邊的趙百橋更是激動的喊道:“鬼、是鬼啊!”他的體型雖然魁梧,但是卻也被嚇破了膽,抓着我的手臂歇斯底里的狂叫。
小邦像是掉了七魂六魄,除了尖叫之外,什麼反應也沒有。
另一名老師董智往後退了幾步,他顫抖着聲音叫出我的名字:“花、花弧老師,救、救救我們…”
我猛一回神,本來想要出手,這才發現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出來,唯一的武器只有胸前的金剛杵項鍊,以及手腕上的佛珠。
我即刻拔下佛珠想要對抗眼前的無頭屍,可是眼前的情況急轉直下,前方不遠處的樹林傳來騷動,只見暗處又出現了多道人影,讓我混渾身毛骨悚然。
出乎預料之外,這片山林裡面竟然藏着許多喪屍,。而且它們全部沒有了頭顱。這些無頭屍彷佛被我們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越聚越多的往我們的方向逼進。
我初粗估它們的數量,至少超過十具,這已經超出我能應付的範圍,我大喊一聲:“逃、大家快逃!”
我抓住小邦老師的手,拖着他跟着另外兩名老師在樹林裡面拔足狂奔。
我們的腳步磨擦着地面和草葉,在林中發出沙沙的騷動,樹上的烏鴉受到驚擾,紛紛振動翅膀併發出嘠嘠的刮聒噪叫聲。
一時之間,我們的身後竟然出現了重重的無頭喪屍,緊緊的向我們追趕而來。
我朝着跑在最前頭的董智老師喊道:“董老師,學校,往學校的方向跑!”
董智聽見我的聲音,他的腳步稍一遲疑,連忙轉了一個方向跑去。透過他的動作,我可以知道他剛纔根本沒在思考,只是一個勁的往前逃命。
我拉着小邦跟在董智身後,趙百橋就跑在我的另一側,他的口鼻發出粗重的喘息,魁梧的身材在此時卻顯得笨拙不敏捷。
我現在無暇分心去照顧他,因爲小邦的情況很不好,他的臉色慘白,跑步的速度也有緩下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