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離開。”陳越緩緩說道，眼睛早就沒有了絲毫挫敗感，取而代之的，是信心。
“亞歷克斯很狡猾，一發現我們後就知道不可能逃出去，而且硬拼沒有勝算，所以玩了很漂亮的一手，在我們以爲他會出來硬拼或者逃竄時，卻反其道而行，躲在了這裡某一處，打算等我們搜尋無果後再離開。”
陳越冷笑了一聲，說道：“狡兔三窟，認識到我們的實力後，他絕對會爲自己安排好退路，以他十大強者和執事的身份，佈置一個隱藏自身力量波動的地方，想來不會太難。”
陳越知道，像亞歷克斯這種層次的人，雖然實力強大，遠超過其餘過渡層次的人，但也有缺陷，那就是強橫的力量波動無法掩飾，像之前的戴蒙就是如此。
如果真的能夠完全掩飾住，那就是五階，逃的就該換作陳越他們了。
這種力量波動，固然是強大的標誌，卻也是極爲顯眼的大燈泡，一般情況尤其是奔走時是無法隱藏的，但如果是在用特殊方法佈置的地方，卻能夠辦到，所以陳越纔會推斷他藏了起來。
哈爾伯特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年紀要比陳越和艾菲大的多，經歷也極爲豐富，對大南部分區瞭解的也較多。
“大南部分區和我們不一樣，雙方都有着擅長的地方，比如說我們有天空戰車、真實的全息世界、飛天之翼等，他們就沒有，但是他們也有着我們沒有的頂級物品，而且極爲擅長空間技術，出自他們之手的空間戒指結構非常穩定，就算被五階攻擊命中，都不會輕易崩潰。”哈爾伯特沉吟道：“我記得，他們就有一些特殊道具，能夠輕易隔離力量波動。”
“兩種猜測，都有可能，不過……”陳越轉向看向了哈爾伯特：“你說的真使魔，能夠辦到這點？”
詫異之色從哈爾伯特眼中一閃而過，以他的敏銳，當然聽出了陳越話語中有着對真使魔不瞭解的味道。
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他將心中疑惑壓了回去，沉聲道：“以我的幻象使魔爲例，的確可以辦到這點，不過他身上的力量波動太強烈，遠超過我，所以除非他動用使魔，要不然根本瞞不過你我。”
陳越和艾菲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艾菲。”陳越望向了清冷女孩。
輕點了下頭，完全不需要對話，艾菲就明白了陳越的意思，對着天空戰車下達了命令後，下一刻，她就獨自駕馭着天空戰車跳躍離開。
她的目的地，自然就是摩天塔。
哈爾伯特說的很清楚，除非動用使魔，要不然亞歷克斯不可能瞞住所有人，以他的速度，想來逃不了多遠，也不敢解除隱藏的能力，這時候只要去摩天塔查看一下附近有沒有使魔的波動，就能確定推論是否成立了。
十分鐘後，天空戰車跳躍回來。
陳越和哈爾伯特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她身上。
“沒有。”艾菲回答的言簡意賅。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望着下方隱藏在黑暗中山巒碎石，陳越脣角露出一絲冷笑：“我們就跟他比一比，誰更有耐心。”
哈爾伯特和艾菲都點了點頭。
三人都沒有主動找人的念頭，亞歷克斯既然敢躲起來，就說明對藏身處有絕對的信心，一般情況下根本找不出來。
“不過，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既然推測出很快就會有五階使徒趕來，就不能耽擱太久，一定要趕在這之前將熟悉我們的亞歷克斯給幹掉。”定了下主意後，陳越又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半天，最多半天，如果天亮之前亞歷克斯還是躲着不出來，那我們就動手，將這裡破壞掉，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將他給找出來。”
陳越森然道，話語中堅定無比的味道令哈爾伯特也有些動容。
三人再無二話，駕馭着天空戰車到達了一處隱蔽藏所，耐心的等待起來，亞歷克斯不可能藏得太遠，以陳越的能力，就算是夜間，也能將他輕易辨認出來，因此並不虞他趁着夜色逃走。
等待中，陳越也沒有閒着，他主動找到了哈爾伯特。
從之前的話語中，他就明白，哈爾伯特知道真使魔是怎麼回事，這樣瞭解真使魔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本來，這樣的知識應該找薇尼雅詢問纔是，但陳越一直沒有見到她，就算返回總部的幾次也沒見到她人影，因此也只能作罷，艾菲也不瞭解真使魔的概念，她秉承的是很正統的思路，不到那個境界就絕對不會去了解，以免好高騖遠，反而對未來不利，畢竟使徒的成長需要大量時間的積累，在每個層次都會長期停留，一般都不會迫切的去了解超過自己層次的知識。
大家都是聰明人，陳越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將來意說了出來，哈爾伯特雖然有些詫異，但先前就有了模糊的判斷，也就沒有太過意外。
兩人正處於聯盟的微妙期間，再加上真使魔的知識也不算是什麼絕密，因此哈爾伯特也沒有隱瞞。
“所謂真使魔，就是區別普通的使魔而言的，它的意思，就是真正、唯一。”哈爾伯特神色有些嚴肅，說道：“我們使徒可以有很多使魔，但是最重要的，卻是真使魔，它也是唯一的。”
“它是我們的力量來源，找到自己的道路、改變生命之力、使用使魔的真正力量，靠得都是真使魔。”
陳越眉頭輕顫了下，頓時明白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別的使徒可沒有自己這樣的手段，他們之所以能找到自己的道路、改變生命之力的性質，所憑仗的，就是使魔，能夠幫他們辦到這點的，也就是真使魔。
不過，唯一性……
陳越微微皺眉，略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使用真使魔來改變生命之力，自然就讓生命之力帶上了這隻使魔的特有屬性，再也不能包容其他，所以它是唯一的，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每隻使魔的特性都是不同的，尤其是不同系別更是天差地別，比如肉搏系和元素系使魔，就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了，它們對生命之力的改造，就好比打造私人住宅一般，無任環境、佈置、裝潢等等，全部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帶有極爲強烈的個人風格。
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將別的使魔排除掉，所以纔是唯一。
變異的生命之力滋潤身體，使得使徒的身體習慣並只能接受這種特性，才能作爲承載使用出使魔的力量。
如此選擇下，真使魔纔會如此重要。
但是。
陳越皺着眉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這樣一來的話，不是限定了真使魔的星級，只能是四星？”
要知道，這一層次的使徒只有四階，能夠召喚的使魔充其量也只有四星而已，按照哈爾伯特的意思，豈不是每個使徒的真使魔都只有四星？
“當然不是。”哈爾伯特啞然失笑：“雖然剛開始真使魔的確最高只能是四星，但是隨着等階提升，召喚到更強的使魔，還是可以替換的，當然，它們的特性要極爲接近，比如都是元素系中的炎熱特性，不過，真使魔還是唯一的，更強大的使魔成爲真使魔後，就會對生命之力進行細微的改造，使它更適合自身力量的發揮，這樣一來，原來真使魔的力量就不適用了。”
陳越沉思了下，很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就好比同樣的私人住宅，同一類人自然能夠勉強適應，當然新來者也有自己的風格，因此也會對之進行細微的改造，不過改造後的住宅，就不爲前者所喜了。
陳越更是聽出了一個意思，唯一，至始至終，哈爾伯特都在強調着唯一這個字眼。
不過，陳越的臉色很快變得古怪起來。
“唯一嗎？”
捏了捏下頜，陳越心中冒出個怪異的念頭來：“如果用住宅來形容的話，自己打造的，好像是所有人都喜歡的萬能住宅啊。”
如果讓哈爾伯特知道陳越此刻心中所想，一定會當場吐血氣暈過去。
陳越融合的，可是靈界本源能量，這種能量充斥靈界，所有使魔全都生活在內，很難想像，還有它不能承載的力量特性。
也就是說，陳越的身體，可以發揮出任何一種使魔的真正的力量來，任何一隻使魔，也都能夠成爲他的真使魔。
“果然，變態啊……”
哈爾伯特沒有注意陳越古怪的神色，談論起這方面的知識，他突然有些感慨起來：
“我們這個層次，還有很多路要走，別認爲擁有了真使魔就萬事大吉，就一定能夠突破五階壁障了，其實大錯特錯，將真使魔的力量更大的發揮出來，只是第一步而已，這期間我們本身變化並不大，五階壁障也纔剛剛顯現，接下來纔是將真使魔的特性融入自身，讓我們不依賴使魔就能發揮出極強的力量，這個過程最爲漫長，我也不過剛剛進入，而亞歷克斯他們，卻已經走到頭、完全顯現五階壁障了，最後一步，等他們積蓄力量，突破五階壁障後，就能夠不召喚使魔，自身就發揮出使魔的能力時，那時候，就是五階。”
“對了，陳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般，哈爾伯特目光閃動了一下，直直望向了陳越，用一種聽起來好像隨意提起的口氣問道：“我還真不知道，你到達哪一地步了呢？你的實力這麼強，想來也差不多走完第二步了吧？”
他的神態，結合之前的坦然，卻給人一種我掏心挖肺、你也不該隱瞞的感覺。
“嗯？”
陳越心頭猛地一跳，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時，卻聽得艾菲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
“天快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