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沉浮
經過沈遼亮的電話溝通,趙剛難免硬着頭皮給徐天宇打電話,邀請他出來坐一坐,而徐天宇並不知道趙剛的真正來意,礙於情面,也就答應了下來。
在市內一家四星級的酒店包廂內,徐天宇見到了久違於久的趙剛,還見到素未謀面過的沈遼亮,他心中“咯噔”一響,猜測趙剛應該是有事相求了。
果不其然,一番寒暄介紹坐下以後,趙剛也就開門見山了,“徐老弟,老哥今天找你來,一來是敘舊,二來沈副秘書長有點私事相求!”
由於剛纔的介紹,徐天宇已知道沈遼亮的身份是李多傑的秘書,一聽趙剛這麼說了,他腦子就開始轉了起來,心想最近這幾天沒跟莊雲天有什麼摩擦,對方找上門是什麼原因呢?
正當徐天宇納悶不解,沈遼亮突然從旁邊的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內拿出了一個鼓鼓的檔案袋出來放在桌上,又推到徐天宇跟前去,“老弟,你跟老趙又不是什麼外人了,那咱們之間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話說到這裡,沈遼亮輕咳了一聲,“這裡有十五,買徐老弟高擡貴手!”
市委常委、副市長的貼身秘書,又兼任市政府副秘書長,級別是副處級,而徐天宇也剛好是副處級,按官場上的利害關係講,當然是沈遼亮的能量要大。
徐天宇不在是從前的人,難免要給予沈遼亮一個面子,當即把檔案袋給接了過來,又問道:“不知沈老哥想讓老弟行的是什麼方便?”
看徐天宇接過錢,沈遼亮就知道是有戲了,笑道:“對石金標擡擡手!”
“什麼!”徐天宇眯眼盯着沈遼亮一眼,又望了趙剛一下,弄得趙剛趕緊出聲笑道:“我今天只是中間人,你們談!”
“沒什麼好談的!”徐天宇把錢給丟回去,“若是沈老哥爲其他事而來,我還可以給行個方便,若是爲了那個姓石的,那老弟我可就不能給予方便了!”
“老弟!”沈遼亮走過來按在徐天宇的肩膀上,讓他坐了下來,又道:“關於石金標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確實是他的不對,不過念他是自己人,您就高擡貴手,放他一碼,該補償多少,你開個數!”
“老哥,這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徐天宇朝着趙剛望了一眼,又表態道:“我這個人不缺錢,也不缺女人,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口氣的問題,那小子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還大言不慚說什麼我冤枉他,我要是饒過他,將來別人怎麼看我?”
看着徐天宇這副模樣,似乎談不攏了,沈遼亮思索了一下,又把檔案袋推到徐天宇的跟前去,“既然老弟都這麼說了,老哥就順着你的意思,爲了一口氣,咱不要他了,還希望老弟點到爲此!”
不用明說,徐天宇也知道石金標的案子必然有所牽連,他真不想答應,可眼下又不能直接得罪沈遼亮,難免假裝虛與委蛇道:“好,就衝沈老哥這句話,以後老哥有什麼需要,儘管打個招呼!”
犧牲石金標是萬不得已的招數,不過若是能爭取徐天宇這個人站到李多傑這一邊來的話,那對於他們來說,是絕對值得的。
當着徐天宇的面,沈遼亮當即給何妙剛掛了一個電話,讓他拿出三十萬去擺平市工商局的領導,隨即,又給莊雲天打電話,讓他出面給縣人民檢察院及縣人民法院人都打一個招呼,讓他們公事公辦,絕對不要徇私袒護!
要知道,官員一旦出了問題,沒人出面求情或是打什麼招呼,那基本上都是重判的,而像石金標這樣的人,罪行可多了,又加上有人要他死,難免被縣人民法院判死刑,並且立刻執行。
這個結果是石金標千想萬想都想不到的結果,在臨刑之前,他請求要見徐天宇一面,可是一切都遲了,這些人根本就沒讓石金標去與徐天宇接觸,就匆忙地把石金標給送上路了。
但是關於石金標的案子並非就這樣完了。
當石金標上路的第七天,省紀委書記趙建業突然收到了來自高陽縣寄出來的一封普通信箋,上面列舉了高陽縣工商局長何妙剛的種種買~官~賣~官行爲,特別還提到身爲縣工商局長何妙剛曾經多次強~奸諸多的未成年少女。
高陽的腐敗情況,趙建業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關於何妙剛強~奸未成年少女的事情徹底刺激了他的神經線,他難免氣憤地給市委書記方知海與市長龍希翼等兩個人打電話,責令他們徹查關於何妙剛的腐敗事情!
針對省紀委書記趙建設的發怒,市委書記方知海與市長龍希翼不敢輕視,當即交流了一下意見,隨即又把這個任務交付給市紀委書記宋元明來全權負責,讓他派人去調查清楚關於何妙剛的腐敗是否屬實。
之前關於石金標的案子已經涉及了何妙剛,但是由於有人出來說情,又給徐天宇贈送了二十萬好處費,事情難免也就到此爲此了。這下有了省委領導的責令及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宋元明也就可以光明正大點派喬志光等人前往市工商局聯合市工商局紀委書記衛莊等一干人前往高陽縣調查。
在縣紀委的辦公室內,一番寒暄介紹之後,徐天宇立刻帶着喬志光、衛莊衆人奔去了縣工商局,並在縣工商局長的辦公室內見到了何妙剛。他跟其他官員一樣,都吃得肥頭大耳的,只不過年齡比較年輕一點,只有三十五歲左右,算是一個比較有前途的科級官員了。
何妙剛與徐天宇雖然是初次相見,但是他對於徐天宇的名頭,還是從石金標的案子領教過了,他一看到徐天宇帶着人過來,難免心驚道:“徐書記,大駕光臨本局這裡,不知有何貴幹呀?”
“何妙剛同志。”徐天宇指着喬志光等人作了一番介紹,又正色道:“有人舉報你涉嫌違法行爲,麻煩請你跟市紀委的同志走一趟吧!”
涉嫌違法?何妙剛覺得情況不妙了,他恩了一聲,又笑道:“各位能否到外面等我兩分鐘,我交代了一下業務就跟你們走!”
喬志光又不是傻子,當即拒絕道:“你放心,關於工商局業務的事情,我們會替你安排妥當的!”說完,喬志光把目光轉向市工商局紀委書記,“老衛,你說是不是啊?”
衛莊今年四十三歲,在市工商局也是一個副處幹部,不過他這個副處幹部對於喬志光的副處幹部卻有很多侷限,只能針對工商局系統的人員進行調查,比不起喬志光,他難免要給喬志光一個面子,應答道:“是啊!”
衛莊的回答讓何妙剛惶恐不安了,這也就說明市紀委這次是來者不善,連市工商局都不敢唱反調了,他只好嘆氣收拾了一下桌子,又順勢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出來,希望局辦公室主任郭年中看到字條以後,幫忙他打電話給李多傑,好讓李多傑出手相救!
其實何妙剛的這個安排是多此一舉的,關於市紀委聯合市工商局調查何妙剛的事情,李多傑早就收到消息了,並安排相關人員早早來到高陽縣,並且在喬志光等人帶走人證之前指示莊雲天讓關家出手,針對何妙剛涉嫌強~奸少女的人員及家屬進行溝通。
若是溝通不了,則強行帶走隔離,並且再三叮囑高陽縣中學及第二中學的學校領導及涉嫌的老師們,讓他們務必做好那些學生們的思想工作,特別是針對那些參與陪睡的女學生們務必要一問三不知!
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安排,喬志光等人在接下來的調查過程當中,自然是無法獲得任何進展,難免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處境,他說不得召開會議研究,而衛莊身爲市工商局的紀委書記,特別是受到沈遼亮的打招呼,他當然是希望把案子定性成爲冤枉案了。
衛莊環視着在場的人,提出首次反對調查的意見道:“各位同僚,經過我們這幾天幾夜的調查,大家都看到了,關於何妙剛同志的一些違法行爲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所以我認爲關於石金標的舉報信應該是出於報復性質,他故意憑空捏造出來的一些違法行爲,其目的是什麼?我相信大家都應該清楚!”
是不是捏造,大家確實都心裡有數,只是何妙剛隱藏的好,而那些舉報信上涉嫌到少女人員都否認,想必是給人家威脅了。
在高陽縣這裡,老百姓都知道官不以民鬥,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因此徐天宇不苟同衛莊的意見,他敲了敲桌子,提出了他的意見出來,“有道是空穴不來風,關於石金標的舉報,我認爲還是值得信任的!”
“噢?”衛莊打量着徐天宇,淺笑問道:“徐天宇同志,那你倒說說,他信上說的那一點都是值得信任的?”
說句實在話,徐天宇真的說不出來,不過單憑着他的直覺來看,這封舉報信說的內容一定都是真實的,他支支吾吾了一下,又無奈地搖頭道:“我說不出來,不過只要給我七天時間,我一定有辦法證明給你看,這封舉報信說的內容應該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