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敵人總在增加,而你的夥伴卻總在不經意間遺失,不是他丟棄了你,而是你冷落了他。
肖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神覺剛恢復清醒之後,率先入耳的是細密機械運作的滴答聲,還沒等他的大腦反射疑問,一聲清朗的聲音便擠入他開始運轉的思緒。
“嘿,你總算醒了。”
“…………”
“哼。”
肖陽立刻連續的眨了眨眼睛,讓楊靖上粘連的朦朧完全退散,他剛緩緩的坐起身子,一把頗重的半自動步槍便拋進了他的懷中,致使淬不及防的他被步槍的重量壓砸的再次躺倒在牀上,於此同時他的手背似乎也被什麼東西牽連而刺痛,在這樣的擾動下,使他的頭腦徹底清明過來。
他再次起身,並開始朝自身所處的環境打量:他身處在一張潔牀上,牀邊的櫃子上是一臺精密的電子儀器,之前的滴答聲完全是來自它運作的機械零件碰撞;在他右手旁是一金屬高架臺,其上倒掛的透明玻璃瓶內液體沉澱的氣泡不住的上升破碎,在瓶口底部延伸出來的導液管直至在他的手背而終止。
當肖陽瞧見自己身處的環境後,再次擡頭朝面前的幾人看去時,不由的詫異:爲首的是一名與他年紀相若的青年,令人矚目的是他頭頂上那雪白的髮色,在這讓的素絲下,再去端瞧他那質樸詩雅的模樣,要不是之前從他口中講出男子漢的語氣,讓人不由的開始錯覺他是個絕色的女人;在他次手旁是一名個頭稍矮的白人少年,那不屑的眼神,以及傲慢抱肩的姿態,讓肖陽不由的有幾分錯愕;最後在這兩人的身後處是一名個頭魁梧高大的青年人,那熟悉的臉龐以及正在微笑的模樣,讓肖陽開始有些惶恐和猶豫。
“石頭?”
那高碩魁梧的青年人大步上前來到肖陽的牀榻邊,單手把手中的步槍別過,騰出空隙的手便毫不猶豫的拍在了肖陽的肩上。
厚塵的重量那是積壓感情的流露
雙目對視中,那份過往情誼不由自主的遐想。
一旁的白人少年亥斯克不由的再次冷哼,把頭瞥向別處。
“呵,原來你們真的認識,不過現在可不是交流感情的時候。”那名白髮殊色的年輕人開口講道,接着他毫不猶豫的把鋪蓋在肖陽身上的單被扯開,“好了,抓緊下牀吧!”
“我……”思緒清明後,肖陽的腦海中有着一系列的疑問,但但剛到嘴邊卻被這白髮殊色的年輕人回絕掉,雖然是拒絕的口吻,但是那話語的感情卻讓人不由得心生溫暖。
“不要問爲什麼,我會在路上對你解釋的,不必擔心語言的問題,現在你既然能聽懂我所說的話,是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在你的耳廓內粘附了語言自動識別的小元件。”
肖陽立刻恍然,這一刻他才發覺爲何一開始看着這白髮殊色年輕人說講的話語總是聲音與口型有些不相稱。他再擡起手去摸索自己的內耳廓中果然有一粘附的顆粒存在,但是在擡手摸索證實的時候,肖陽的手不經意的碰到了掛在耳上的眼鏡腿,這讓他的心不由的一悸,神色恍惚起來。
白髮殊色的年輕人立刻瞧出了肖陽的擔憂,擺了擺手,並開口講道:“不必擔心,那個眼鏡我沒有動過,當我把你從機甲中救出來的時候,你的雙手就一直死死的護在上面,我雖沒看出來這個眼鏡有什麼奇特,不過在你身處危險中還不忘保護它,可見它有多麼的重要,我也便遵從你昏迷時的意志,只是給眼鏡框稍稍扶正了些而已。”
“謝謝。”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抓緊時間從牀上下來,並拿起槍隨我而來!我知道你還有更多的疑問,但是時間緊緊迫,在過半個小時便會有人來追殺你們了。”
白髮殊色年輕人話語中“追殺”二字讓肖陽一震,他立刻不顧及細節疼痛的扯下連接在右手背的輸液管,擡眼瞧看了一下自己的足部,在肯定自己的鞋子依舊穿戴在腳上後,他便抱起之前拋擲在他胸前的步槍便從牀上躍下。
“很好,各位請隨我來吧!”白髮殊色的年輕人對着房間內的幾人招了招手,便推開了房門率先的走了出去。
房間內餘下的三人相視一顧,巧合默契的點了點頭,便開始追隨那白髮殊色的年輕人的腳步。
房間外的廊道冗長黑暗,但盡頭處的昏黃的光輝又宛如地域般的烈焰令人遐想,讓懦弱的人恐慌那唯一明亮的顏色。
“我的名字就做白雪?s?西馬里克,你可以簡稱爲白雪,不必嘲笑那是否是女人的名字,這不過是個代號而已。”白髮殊色的年輕人一邊輕跑一邊的講道。
緊隨在他身後的肖陽輕聲迴應着肯定。
“你應該很好奇爲什麼自己會身處在這裡,你在地上世界斯爾拉米沙漠中遭遇的沙暴並不是自然世界的偶然,而是來自我們這個世界endstorm工作所凝聚力場後釋放的沙暴。”
“這個世界……”肖陽捕捉到了白雪話語中的重點詞彙。
“是的,現在你們身處的就是我們的世界,一個構架在斯爾拉米沙漠之下的地下世界。”
肖陽心頭一震,不由的更加用力抱緊了自己手中的步槍。
“要奔跑的路途還很長,那盡頭的出口雖清晰在眼前,但那不過是錯覺而已,所以我可以詳細的向你介紹一二。這個地下的世界目前是被我高祖父架設的,構建的組織被命名爲coal,最開始構建這裡的理由是爲了逃避這片大陸上的戰亂,這雖然是我爺爺親口對我講述的,但我知道這是謊言,我知道他是一個野心家,想在這片大陸更加混亂的時候猛然的從地下突破去,就像多少個世紀以前,那名整合歐洲大陸的英雄,抱歉因爲這裡對外界的信息傳遞是很少的,所以我並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個世紀,以及那個英雄的名字,我只知道那英雄的故事。”
“英雄麼……”肖陽喃喃的自語,在他心中那個整合歐洲大陸,創建弗瑞頓帝國的男人對曾是少年學生的他來講確實是偶像般的英雄,在他曾經生活在安逸平和的歲月。可是現在,在青春年少的劇烈變故中,那份對英雄膜拜的熱血早已是冰寒,身處在這戰爭漩渦中的他此刻深深能感受到那英雄腳下踐踏之物。
“兩個世紀前,在這地上,斯爾拉米沙漠還是一個貿易的小鎮,在我高祖父的動作下一夜間被沙暴吞沒,或許應該在那之前這地下的世界就已被挖掘構建,讓整個小鎮消失只是爲了更深的掩藏這地下的事實。小鎮消失後換來的並不是平靜,而是更多外來探求真相的冒險者,所以從我的高祖父那一代便開始了沒有盡頭的對進入這片區域內的人殺戮。但是人心是沒有止境的可怕,越來越多的冒險者探險家應爲這裡愈多謎團的吸引來到了這裡,所以鮮血就一刻也沒有終止過,直至我太祖父繼承了我高祖父的統治地位,他帶領手下的科研團隊,研發出了擾亂磁動力場以及disturb粒子,徹底改變了這一現況,讓外來的冒險家迷失方向,失去通訊,然後並故意放走一些冒險家,讓他們以爲探索到了真實對外公佈沙漠磁場之謎,這才徹底阻斷了不斷來打擾的冒險家;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片大陸的戰火越加頻繁,總有迷失方向的單兵來到此處,我的爺爺爲了守住這裡的秘密,也只好把他們吞噬掉。而你們就是這樣。”
“如若平常時候是不應該啓動endstorm生成人工沙暴的,但是你們的目標太過於龐大,我的爺爺只好選擇如此把你們席捲到沙暴的風眼中,然後沉澱到這個地下的世界……”
“等等,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選擇要救我們……“不間斷的世界觀衝擊並沒有令肖陽沉迷驚訝中,他從白雪的話語中立刻察覺出了些許的漏洞,他皺起了眉頭,並把手中的步槍微微高擡,槍口對準了前方白雪的背心。
“呵,你倒是我所遇見人中,爲數不多的頭腦細膩着。對於我要拯救你們的解釋,如果我說只是我看不慣我爺爺他們隨意殺戮,你是否相信呢?”白雪雖然沒有回顧,但是他卻清楚的察覺到了肖陽細微動作的變化。
“這……”
“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現實確實如此。此時此刻我不妨告訴你,你們不是我第一次拯救的對象,我看不慣我爺爺以及他們手下那羣人隨意對外來者殺戮的這件事已經足有六年的光景了,在這六年的光景中,每一次當他們要對外來者清洗,我都會干擾拯救,但結局總是可惜……”
“可惜?”肖陽微微一怔。
“在這近六年的光景中我沒有任何一例成功的拯救,那些外來者的生命也是止不住的消亡……不過,在這不斷的博弈中,我相信我一定會取得勝利,尤其是這一次,因爲這一次無她決定幫我了……“白雪一邊說着,一邊回過頭來,對着肖陽微微一笑,藉着那稍遠處昏黃的光線,這絕美輕年人的笑靨甚是美麗,短暫的一瞥已是驚豔。
“……所以你們放心好了,一定可以活着逃出去的。”
注:1,高祖父,爺爺的爺爺。
2,太祖父,爺爺的爸爸。
3,disturb,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