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先是照在頭頂上,慢慢地西移,艾漣兮抱着白勿,也不知跪了幾個時辰,只知道膝蓋痠痛入骨,跪姿也換了好幾種,但仍然堅持跪了下來。
如今這是她唯一拜師的機會了。
忍不住舔了舔乾渴起皮的櫻脣,若是她渴死餓死也就算了,手中昏迷的白勿,它會不會又渴又餓?疼惜地撫摸着白勿柔軟雪白的毛髮,爲何感覺它的氣息越來越輕?
“白勿你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堅持住。”艾漣兮輕聲地附在白勿的耳邊說。
月亮已經悄悄地升上了夜空,艾漣兮又渴又餓,身子也昏昏沉沉,仙尊再不出來,恐怕她也堅持不住要暈倒了。
不是說神仙都有慈悲心的嗎?爲何仙尊能這麼狠得下心不管她的生死?艾漣兮眯着眼睛望向正殿,仙尊從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也沒有任何動靜,那正殿空洞洞黑漆漆的,沒有點上一根蠟燭,她什麼也看不清。
嚥了咽口水,她想喊一聲仙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恰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黑暗籠罩着紫山,絕望再次襲來。
山風越到晚上颳得越大,艾漣兮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抵不住風寒,抱着白勿冷得瑟瑟發抖。
一陣暈眩涌來,她幾近昏迷,爲了剋制暈倒,她用力一咬,嬌嫩的櫻脣被咬破出血,濃濃的血腥味立刻充斥着整個口腔。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有些灰灰亮,艾漣兮跪了整整一夜,早已體力透支,她真的快支撐不住了,絕望地覷眼望向正殿,仙尊他還是不肯收留她,收她爲徒嗎?
艾漣兮酸澀地眯了眯眼,也不知是她眼睛花了還是幻覺,有道白影從正殿朝她飄了過來,直至她的跟前。
“漣兮,本尊在此靜修,不知過了多少光年,無人踏入,既然你有緣闖入,”蓮清城靜如潭水的眼眸起了一絲波瀾,他望着昏昏沉沉,風中顫抖的艾漣兮,悲憫道:“本尊便收你爲徒。”
太陽散發着溫暖的光芒從地平線升了起來,幾乎要暈倒的艾漣兮獲得了重生的希望。她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在聽到蓮清城願意收她爲徒之後,臉上顯出瞭如朝陽般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她跪在雲朵上朝蓮清城行拜師之禮。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聲音沙啞卻充滿力量,蓮清城終於收她爲徒了,從此她便是他的師父了。
艾漣兮心中一陣欣喜,童瑤,你等着,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去救你了。哥哥,白勿,你們也不用再擔心了,假以時日,便是我保護你們的時候了。
“漣兮,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尊的徒兒。既然徒兒有難,師父自該護你周全。”蓮清城的聲音也不再清冷。
自此,孤寂億年的他,也有了徒弟。她是他紫衣天尊的徒兒,誰與她爲敵,便是與他爲敵。
“徒兒謝過師父,師父的大恩大德,徒兒沒齒難忘。”艾漣兮朝蓮清城磕了個頭。
蓮清城微微點頭,揚了揚手,示意她起身。
艾漣兮抱着白勿站了起來,許是長久跪着,這猛然站起,還有些不適應,身子不由一個蹌踉往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