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在我的白眼中像是受到重創一般垮下了臉:“我以爲……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了……”他那副低落的樣子像是剛剛被戀人甩了,深受打擊,整個世界都在下雪.
“很好的朋友也不能做那個!”我低聲生氣地強調,生怕吵醒安歌,又要解釋,我還偷偷看了他一眼。
伊森吃驚地揚起臉,依舊略帶不解地看我。
我壓低聲音繼續說:“你跟璐璐是好朋友!跟涅埃爾是好朋友!你找她們做了嗎?!”
伊森的金瞳在水霧中顫了顫,側下紅紅的臉嘟囔:“跟她們做會讓我負責的……”
“所以你找我?伊森!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當我是妓女嗎?!”我真的生氣了,他着急地轉回臉連連擺手:“不不不,妓女不用這樣商量……”
“你說什麼?!”
他立時閉嘴,似是發覺自己的話越說越錯,難堪低下臉:“就當我……沒說過……你別生氣了……”他雙手背對在身後,在我面前扭捏。
我只能當他無知和幼稚了。
“我以爲……我們已經好的可以……”他的雙手在身前交握,大拇指不停地打轉,我立刻瞪他:“你還說!”
他當即再次閉嘴,偷偷看向靠在我肩膀上的安歌,他眨眨眼,一步三頓地飛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看我一眼,飛落我右邊的小凳上:“那瀾……你……知道我爲什麼即使可以變大也還是用這具小身體嗎?”
“不是你猥瑣方便偷看嗎?”我隨手拿起地上的芭蕉葉,一邊扇爐子。一邊說。
“我就知道……”伊森變得更加低落,“我沒穿鞋……如果人形要踩在地上。這裡好髒……可是現在……我想變大了……”
“爲什麼?”
身邊金光閃爍,眼中映入了一雙**的。通透如同白玉的赤腳,如此乾淨美麗的腳,想必無論誰也捨不得讓它們踩在這骯髒的地上。
“因爲……我看見安歌靠在你肩膀上,感覺……好像很舒服,所以……我也想……”右手臂邊金髮垂下,右邊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
我怔了怔,因爲右邊視野缺失,我無法看見,正因爲無法看見。讓我右邊的黑暗變得神秘,變得幽深。這份幽暗神秘讓我右側的一切觸覺,變得也越發地敏感。
心臟明明是在左側,可此刻,我卻感覺到右邊迴盪着心跳,靠近他半邊的身體,也慢慢熱了起來,包括我右半側的臉。我低下了臉,他的手悄悄挽上了我的手臂:“那瀾。我們是好朋友……”
“恩……”我拿着芭蕉葉呆呆看那些冒水汽的藥罐,腦中一片混亂,他這算是跟我撒嬌嗎?想跟我熱絡之後,再找機會跟我談那件事嗎?
“我以爲你會同意的。我是真心誠意地想請你幫忙,現在知道,我們的想法不同……”
很好。我鬆了口氣,他終於明白我們的大腦回路是不一樣的。
“我以後不會再提了……對不起……其實我不是個下流的男人……”他輕輕說完。抱住我手臂像是把臉埋在我的手臂裡。
我轉過臉想看他,他忽然全身一緊:“別看我。我現在很不好意思……”
我僵硬地轉回頭,忍不住笑了,平靜下來之後,也開始理解,他可能覺得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把成人禮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這……算是我的榮幸嗎?
我擡手伸到右邊,揉了揉他的頭,他的金髮又軟又纖細,這是我第一次觸摸他,愕然發現自己不想放開,他的髮絲有着讓人愛不釋手的魔力。
“你原諒我了?”他嘟囔着說。
我也是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恩……”
“太好了……”他開心地抱住我的手臂,依然靠在我的肩膀上。
周圍再次變得安靜,我那瀾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在昏暗的地下城裡,和兩個美男子一起煎藥,他們還各自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個陷入安睡,一個躲避羞澀。
“對了,伊森,我剛纔發現你不在我身邊的空氣也有花香。”我收回揉他腦袋的手,手中還是不捨地帶回他的一條髮辮,在手裡把玩。金色柔軟的髮辮美麗而滿溢花香。
“應該是精靈之元。”他說,“它對你的影響正在增加,精靈之元是我汲取的自然力量,有陽光的精華,植物的精華,水的精華,風的精華,火的精華等等等等,各種自然的精華,說起來會說一長串,而其中花的精華會讓我們精靈身上帶有花香,所以漸漸的你也會帶有花香,接下去你的口氣也會充滿花香,你的……”
“噗!”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右側響起,瞬間花香溢滿了空氣。
“怎麼那麼香?”我疑惑起來。
“那個……你以後放屁也會香的……”
“……”
“然後……拉屎……”
“別說了……”
“別這樣~~”他又抱住我手臂嘟囔起來,像是也很不好意思,“我們精靈的是最好的花泥,我們可以讓土地瞬間肥沃起來,農作物很喜歡我們的……”
“伊森。”
“什麼?”
“求你別說了……”
“哦……”
我明白了,他們精靈全身都是寶,他們維護並使這裡的自然得以正常地生息。
和伊森和好後,他再次迴歸我的肩膀,陪我去照顧病人。當然,還有安歌。
讓安歌照顧病人也算是我有意而爲之,地下城的病人多爲老人,我希望他看到自己的國家孩子在捱餓,而老人在遭受病魔的折磨。
看來我下次應該去跟巴赫林換些藥材回來。
“小夥子啊,你是新來的?”老人們在一間比較大的石室裡養病,因爲單獨分開是在太寂寞了。他們在地下城養病其實很可憐,睜開眼是黑暗,閉上眼,依舊是黑暗……
所以我們平時會跟他們聊聊天,瑪莎她們現在正在給老人喂藥餵食物,安歌不能說話。說話的是阿克爺爺。
瑪莎溫柔地看着阿克爺爺:“阿克爺爺,他是個啞巴,他叫木頭,是那瀾的隨從。”
“是神女的隨從啊……”阿克爺爺笑看別的老人,“他是木頭,是那瀾神女的隨從……”
立時,其他老人朝安歌紛紛起身行禮,感激地說:“您辛苦啦……”
安歌怔怔蹲在阿克爺爺的石牀邊,雖然石室昏暗,火光搖曳,但我依然看到安歌的銀瞳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水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