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藍市,某個破舊的孤兒院內。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哈哈大笑。
男孩長着一頭青色的短髮,嬌嫩的臉龐看上去如同瓷娃娃一樣精緻。但他雙眼中的冷漠卻足以將所有靠近他的人給冰封住。
但即使這樣,他仍舊是一個可愛的男孩。可當這樣一個男孩子出現在一個滿地都是鮮血、斷肢,殘骸的房間中時,就怎麼也稱不上可愛兩個字了。
“哈哈哈哈,終於讓我找到了,終於讓我找到了!”白髮老人將男孩抱了起來:“就是你了,青禪,你是特別的!不用感到恐懼,不用感到彷徨,更不用感到內疚。
因爲你與生俱來就擁有掌握他們生命的力量。你是真神給與我們的恩賜。
從今天起,你就是真神教下一任教主。”
可不論老人說着什麼,男孩地眼神依舊冷漠。當他看向地上那些昔日的夥伴時,雙眼中也沒有絲毫波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男孩每天都只是呆在神殿之中,他沐浴在聖歌之中,他沉浸在信徒的詠頌之中。無需鍛鍊,也沒有刻意去變強,不知何時起,他的念氣便在自己增長,越來越多,一直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戰鬥的本能就如同呼吸一樣與生俱來,勝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了習慣。
爲什麼對方的能力弱點是這個?爲什麼選擇這個時機攻擊?爲什麼選擇近身戰?這些青禪從來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按着感覺走而已。但從結果看來,他的天賦無與倫比。
對方的能力是什麼?性格怎麼樣?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抵擋?這些東西青禪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可如果問他爲什麼,那他也不知道。
就如同魚兒學會游泳,鳥兒學會飛翔,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這就是青禪的戰鬥,讓他感到最無趣的戰鬥。而隨着他變得越來越強,這種無趣感也是與日俱增。
只用了兩年的時間,他的能力就達到了四級,然後成爲了全真神教最強大的人。那一年,他才只有8歲。
望着周圍人越來越恐懼的目光,青禪的內心也越來越煩躁。接着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孤兒院乾的事情。
於是他在神殿開始了同樣的事。剛開始只是些麻雀,螳螂,蜘蛛。接着是小狗,小貓,雞鴨,牛羊。青禪將他們四肢砍去,看着他們流血而死。將他們的皮給扒了,在痛苦中掙扎。每當用匕首刺穿它們的心臟時,青禪都能感覺到一種來自心底的寧靜。
可是漸漸地,動物再也無法滿足他嗜血的內心。於是青禪將目光看向了人類。
他至今仍舊記得他的第一個目標,那個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女僕卡瑪。一頭金黃色的長髮,充滿彈性的肌膚,還有那一對胸口的豐腴。青禪至今仍舊記得對方身上那好聞的洗髮水香味。
她是如此美麗,讓青禪忍不住想要撕碎她。他整整折磨了卡瑪一個晚上。然後將對方碎屍,花了三個多小時,一小塊一小塊地衝向馬桶。
然後青禪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整個神殿處在一片恐懼之中。直到最後,上代教主抓到青禪時,他正在自己的地下室將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拔下皮來。
……
……
“陛下!”
“陛下!”
一陣叫喊聲將王座上的青禪喚回神來。他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嗯?”
“陛下,現在就處死這名惡徒麼?”
“殺了吧。”
地上沈動就靜靜地趴着,他的身上沾滿了自己的鮮血,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他眼中滿是凝重。
女子看上去很年輕,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雪白的臉龐加上修長的身體,讓她看上去給人一種溫順的感覺。
但沈動知道這種感覺都是錯覺。看了看對方仍舊溼溼的右手,沈動心中暗道:‘剛纔的,是水刀麼?那麼說這個女人就是水使了。’
站在他眼前的女孩,或者說水使打量着他說道:“看你的樣子,還不想放棄麼?”說着的同時,她再次擡起右手,從手掌朝前射出一道水線,水線的速度很快,漸漸變粗。成爲一個高速流動的水刀。
水刀的水足足射出五十多米才逐漸飄散。
沈動看的眼睛一眯:‘有效殺傷力大概是在20米左右,20米之後的範圍,應該就破不了我的防了。可是20米之內的……’感受着胸口隱隱作痛的傷口,沈動沒有輕舉妄動。
眼看水使將水刀、朝着沈動的脖子遞過去,空氣中飄來的水氣味越來越重。
“停手。”
突然,王座上的青禪說道。
“是。”水使沒有任何疑問,幾乎在青禪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就收掉了水刀。沈動甚至還能感覺到水氣在自己脖子周圍散發出來的寒氣。
他不解地看向青禪。青禪也歪着脖子打量着沈動說道:“你的能力我之前已經用念氣觀察過了,是能控制自己的重力吧?這從你的行動模式上就能知道。
剛纔流水用水刀攻擊你的時候,其實被你擁瞬間改變自己的重力,躲開了要害吧?你之所以要一直等在那裡不動,是在尋找攻擊水使和我的機會是麼?”
‘萬全被看穿了。’沈動心中震驚:‘我的行動竟然完全被看穿了。’在青禪那雙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注視下,沈動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忍不住地起雞皮疙瘩。那就好像被天空中的某位神注視着一樣。給他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流水的水刀威力雖然很大,但是因爲水的流動特性,她無法感覺到被砍中的東西,如果換做剛纔是用普通的刀劍砍的,她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沒有真正砍中你。”青禪接着說道:“能在一瞬間利用對手的特點組織進攻,我很欣賞你的這一份觀察力還有行動力。怎麼樣?要不要做我的手下?”
“什麼!”沈動爲青禪的話感到驚訝,而一邊的水使似乎早就知道青禪會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還不明白麼?雖然你剛纔等待機會,那就是一定有自信可以重創甚至殺掉我的手段。”青禪說道:“但那隻不過是你作爲凡人的妄想罷了,你雖然已經很聰明,但還是不太瞭解我們之間的差距。”
沈動聽到這裡時,突然感覺到有一層東西不知不覺覆蓋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青禪的念氣已經從天空中撤了回來,再次充塞了整個大殿。那龐大的念氣好像海洋一樣將沈動包裹起來,也讓他的心逐漸下沉。
“明白了麼?”青禪託着下巴看向地上的沈動說道:“除了投降和死以外,你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沈動站了起來,既然已經被看穿了他也沒有什麼好裝的了。剛剛水使的水刀的確只是讓他受了點皮外傷,雖然血出的有點多,但對他的實力其實影響不大。
可就算如此,面對青禪這種五級能力者,特別是他唯一的機會也失去後,他已經提不起絲毫鬥志。
正當沈動猶豫不決時,耳麥中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有人在麼?請立刻報告真神教總部目前的戰況。”
“我在!”一道女聲從耳麥中傳來。
沈動聽出這是冷虹的聲音,冷虹接着說道:“我們需要支援,青禪是五級能力者,還有毒蛟和我都受了重傷,需要馬上就搶救。”
“噢?你們還活着?”對方的聲音似乎聽起來很驚訝,接着那邊似乎傳來各種爭吵的聲音。
正當沈動不知道是不是要在青禪面前通話時,耳麥的另一頭已經換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聽上去更加蒼老,也更加沉穩,似乎是長期手握大權之人。
他說道:“活着的人,立刻全部向真神教投降。”
“什麼!”那邊的冷虹還要爭辯,對方就直接說道:“這是命令,還活着的人就立刻投降,記住不要做出任何惹惱對方的事情。重複一遍,這是命令。”
沈動冷笑,他明白自己已經被高層放棄了。說起來也是啊,幾個普通能力者,又怎麼比得上一名五級能力者呢?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竟然都沒有想到。
‘是啊,一個五級能力者的新靠山。’
他將耳麥拔了出來扔在地上。接着朝着青禪單膝跪了下去。
“我願意成爲成爲您的手下。”
“好啊。”青禪輕飄飄的說道:“不過這次烈風,大地還有火炎都死了。光是你投降的話人數還是缺呢。”
沈動主動說道:“我可以勸降我的隊友。”
“是嘛,不過你的隊友有三個人呢,我這邊四使者的空缺可就只有兩個了。”青禪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