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可回來了。小姐今天還沒下過樓。”老楊接過啓幸手中的外套,指了指樓上,如釋重負的說道。
自從方成在離世後,方瑤便一直是這副樣子,姚尚君已經抽出了大部分的時間來陪着她,但今日因有很重要的會議離開了,一整天心裡一直記掛着她,沒想到一回來便聽到這樣的消息。
姚尚君薄脣緊抿,一邊鬆着領帶,一邊往二樓走去。
也沒有敲門,直接走入了方瑤房中。
已經是晚上7點,房中卻沒有開燈,四周是漆黑一片。他走到牆邊,剛想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卻聽到黑暗裡低低的嗚咽聲。
觸在開關上的手便頓住了,尋向哭聲的來源處。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他終於在落地窗的一角,發現她蜷縮着的小身影。
輕輕的走近她,她隱忍的哭聲在他聽來是那麼揪心。
“瑤瑤。”長臂一伸,將她攬入自己懷中,“瑤瑤……”除了這樣一聲一聲呼喊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減輕她心中的悲痛。
方瑤卻因爲他的舉動,突然擡起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淚水開始肆意蔓延。
“姚尚君,你什麼時候會不要我?”將淚水蹭在他胸前,這細微的觸感,輕易蠱惑了男人的心。
“不會,我不會不要你,別胡思亂想,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天都沒有吃飯嗎?”他像哄孩子那樣哄着她,“聽話,我讓王嬸送點吃的上來好嗎?”
“你到哪裡去了?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她任性的發着脾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住心底的悲痛。
“是我不好,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家,都是我不好……”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任由她發泄着。
“瑤瑤餓了嗎?”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胃,眼裡是遮擋不住的柔情。
“嗯。”方瑤一時陷在他難得的柔情裡,點了點頭。
脣線輕挑,在脣邊盪出完美的弧度。抱起她放在柔軟的牀上,起身要離開。
“姚尚君……”方瑤低低叫住他,言語裡的依賴是那樣明顯。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在她額前印下一吻,轉身去了一樓。
王嬸已經準備好粥菜等着,見姚尚君下來,便忙跟着他端去了方瑤房中。
“怎麼?不合胃口?”看着她皺起的秀眉,姚尚君望向一旁的王嬸說道,“想吃什麼?讓王嬸重新給你做。”
“不用,是我自己沒有胃口。”方瑤抱歉的看向王嬸,拿起了湯匙。
王嬸鬆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門。
姚尚君接過她手中的湯匙,盛了一口粥,放在脣邊吹了準備喂她。
方瑤沒有張嘴,卻歪着頭問他:“你對女人一直都這麼好嗎?”
“乖,張嘴。”姚尚君看着她吞下一口粥,鼓鼓的腮幫子模樣煞是可愛,而後反問道:“我對你好嗎?你這麼覺得?”
一口小菜遞在她嘴邊,她張嘴含住了,細細咀嚼,邊嚼邊說:“雖然你很多情,可是,對我還算好的。”
多情?他和她在一起之後,還有過其他女人嗎?她這麼說他,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多情?除了你,我還有誰?”姚尚君繼續一勺一勺的往她嘴裡喂着菜粥,看着她吃了小半碗,心裡很是滿意。
“我不能算,蘇碧成纔是你的。”方瑤自顧自的說道,完全沒有在意到他黑下來的一張臉。“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我放在你身邊,蘇碧成心裡會很難過?”
安心的享受着姚尚君的餵食,方瑤繼續說道:“你是爲了那一億捨不得放我走?還是我的身體還沒有讓你厭倦?如果是後者,我覺得,你就太不應該了,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應該忠誠!可是如果是後者……你可以幫幫我,如果拿回方氏,我可以還你……”
“瑤瑤……”姚尚君放下湯匙,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些什麼東西?
“還是說……”方瑤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心口猛的一縮,雖然這個想法讓她很抗拒,但這卻是她能想到的最靠譜的理由了,瞪大了雙眼望着姚尚君,嚴肅的問道:“你是爲了讓她生氣,所以,故意這麼做的?”他是利用她來氣蘇碧成嗎?恐怕是這樣吧!
“住口!”終於無法再容忍她的胡說八道,他大聲的出言喝道:“別把自己想的這麼重要!”
她小小的腦瓜裡就是這麼想他的嗎?他姚尚君想要一個女人還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嗎?他從來都是直接表明的好不好,要不然,她是怎麼上的自己的牀?
他這麼想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確因爲一個女人而挖空心思、百轉千回,只是因爲這種久違的討好,讓他羞於面對,纔會讓自己的真心在她面前幾經打轉,卻始終沒有傳到她心底。
方瑤癟了癟嘴,低頭抓起湯匙,有一勺沒一勺的攪動着碗裡的鮑魚粥。自己選錯了問話的時機?可是方纔看他回來的時候,似乎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別把自己想的這麼重要!
這句話,爲什麼這麼讓她心痛?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她該怎麼樣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放自己走呢?
這樣的生活,她不想再過下去了,在她發現她愛上他之後,在她聽見他對蘇碧成說的話滾下樓梯之後,她就想好了要離開他!他已經原諒了蘇碧成,他們破鏡重圓的日子想必不遠了。那時候,她該怎麼辦?
如果要走,還是趁早,這些天他的悉心照顧,她全然感受到了。她在他的柔情裡越陷越深,可最終這些都不屬於她。
看着她一臉委屈的樣子,姚尚君後悔自己的魯莽,他不該這樣吼她的!
“好了,別胡思亂想,我和你……跟蘇碧成一點關係都沒有。”姚尚君從來不喜歡解釋,這樣一句話,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坦白了,他和蘇碧成根本什麼都沒有,又需要解釋什麼呢?
方瑤沉默不語,的確,他和蘇碧成之間的事,她又怎麼能插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