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範壯送了一匹馬給洛瑾。可能是因爲還有點認生,馬駒有點警惕,所以洛瑾便讓人先養着。
這時想起馬沒有馬鞍,便約了鄧柳玲出來幫忙挑選。鄧柳玲因爲跟隨父親去邊疆,在那邊經常起碼,對於馬鞍的好壞也有點研究。
魏氏生辰那日鄧柳玲有事不能來,正好想託洛瑾把禮物送給魏氏,便應了洛瑾的約。
“師兄,這是我給伯母的生辰禮物,屆時我有事走不開,你幫我拿給伯母吧。”
鄧柳玲把裝着禮物的錦盒遞給洛瑾。洛瑾也不客氣,直接接過手,“謝謝師妹!”
鄧柳玲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是想繡制一雙襪子的,但是一想到我那拙劣的繡工,就放棄了。而我又不知道送什麼好,挑來挑去就選了一株人蔘。”
“其實師妹送什麼都好,總歸是師妹的一番心意。”
之後兩人到了賣馬具的市場挑好了馬鞍,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惡俗的戲碼——有人賣身葬父。
“求這位公子發發善心!”賣身葬父的那位女子撲通跪倒在洛瑾的面前,顯得楚楚可憐,衣衫間還隱隱透露出點點春/色。
其實洛瑾是很不能理解賣身葬父這做法的,大可以求了鄰里幫忙把父親下葬啊。把父親的屍體拖到大街上,還把自己打扮成這樣,算怎麼回事。
還有就是,明明鄧柳玲離她比較近,她還偏偏只跑到自己面前,說明她是有目的性地選擇的,這讓洛瑾又不爽了幾分。
於是洛瑾根本就不想搭理她,擡腳就拐旁邊走了一點,誰知這女子竟是扯住了洛瑾的衣角。
“求公子可憐可憐小女子吧,我願爲奴爲婢報答公子,只願我父親能有體面的葬禮。”
洛瑾不欲與她糾扯,直接叫週數給了女子二十兩銀子,然後走人。可這人偏偏不遂洛瑾的意,拿了銀子後,非說自己已經是洛瑾的人了,要跟着洛瑾走。
氣得洛瑾直接叫週數把銀子拿回來,對那女子冷冷地說到:“這會兒你不是我的人了。”然後側身都鄧柳玲說:“師妹,我們走。”
只留下那女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有說那女子不知好歹的,也有罵洛瑾冷血的。
洛瑾都充耳不聞。
鄧柳玲也有點愣住了。她認得那女子,名喚冷憐兒。前世的時候也是因爲賣身葬父,被洛瑾帶回府裡,給了她一份差事。
可惜冷憐兒不安分,竟然想去洛瑾那裡自薦枕蓆,但是沒有成功。後來又跑去勾引洛琦,被洛瑾發現,之後便被趕出了府裡。
現在洛瑾的反應,肯定跟前世不一樣了,不像從前那樣亂髮善心。不知爲何,鄧柳玲反而更喜歡洛瑾這樣的反應。
不知出於何故,鄧柳玲說了句違心的話:“師兄怎麼把給出去的錢又拿回來,一點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你可真冤枉我。你師兄我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比如說師妹你,我愛護你還來不及。但是那女子算什麼香什麼玉啊,瞧她那作態,不是好吃懶做、想攀富貴,就是貪圖我的美色,她的心機可是沉得很吶。”
鄧柳玲:“……”
此事原本揭過不提的,誰知洛瑾前腳回府,洛琦後腳就把冷憐兒帶進了府裡。
洛瑾知道後,還特地把冷憐兒之前的行爲詳細說給洛琦聽,之後還來了句冷憐兒貌似不正經之類的話。
經過洛瑾的提點,洛琦只好把冷憐兒打發到偏僻的院子裡負責打掃。之所以不趕她出府,是因爲纔剛把人帶進府,不好意思又將別人趕走。
魏氏生辰沒有大辦,但是老夫人陸氏還是吩咐大兒媳鄧氏整治一頓家宴爲魏氏慶生。陸氏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對待自己還是喜歡節儉。
但是對於自己的子孫、兒媳卻還算大方,畢竟家裡條件好了,沒必要按着以前貧窮時來做事。
開宴前,要送禮的紛紛給魏氏送禮。等到洛瑾的時候,衆人見他拿出的是個花瓶,但是有與平常的花瓶不一樣。
淡藍色的花瓶,在瓶頸處往下都是竹絲編織的圖案,最頂部呈波浪形,遠處看着像荷葉。圖案的中間有兩個字——長青,寓意永遠年輕。
洛珊還以爲字是貼上去的,一摸,才知原來也是用竹絲編成的。“哇,真是太神奇了。四弟,這麼漂亮的瓶子,你是哪裡買來的?”
“花瓶是從我的百寶箱裡掏出來的,不過外面的竹編則是叫別人幫忙做的。”
“我也想要,四弟,你能不能也叫別人幫我做一個,這竹編我很喜歡。”
“嗯。”
這花瓶從洛瑾手裡到了魏氏那裡,又從魏氏那裡傳來傳去,無人不說好的。於是乎,洛瑾得了好幾人的委託,柯冬又有得忙了。
飯吃到了一半,洛府來了個不速之客——泰安公主魏瑤。魏氏只是魏瑤的堂姑,加上洛府這邊並沒有大辦,所以誰都不會想到魏瑤會來。
魏瑤進來的時候,洛府的人都站了起來。於是魏瑤連忙說:“大家快坐下呀,我只是以侄女的身份來給姑姑賀壽的。”
然後揮手讓婢女把禮物呈上來給魏氏,說:“姑姑,這是母后剛差人新進的脂粉,聽說不會有副作用,還能養顏。我就拿了來給您試試。”
魏氏看着眼前一臉笑意的侄女,其實心裡是有點納悶的。因爲她與魏瑤算不得有多親近,也不知她此次來是什麼目的,估計來給她送賀禮都只是藉口。
魏氏接下禮物的時候,魏瑤拿眼探尋洛琅的位置。洛琅這時看清了魏瑤的臉,只是覺得很眼熟,等細想在哪裡看過的時候,驚得站了起來。
坐在洛琅旁邊的洛琋被突然站起來的大哥也嚇了一跳,“大哥,你怎麼了?”
洛琅搖搖頭,“沒事。”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一點也不平靜。
原來半年前太子一年前,太子魏定巖一時心血來潮,邀請了各世家子參加他主持的一場以文會友的宴會。
當時隨太子來的還有女扮男裝的泰安公主,那時洛琅只當她是某一位皇子。那時候洛琅對她的印象就是,此人文采還不錯。
他不知道的是,魏瑤那時候也覺得他文采出衆,對他頗爲欣賞。只是那時少女心爆棚的魏瑤,回到宮後就回想了幾次洛琅的表現,突然驚覺自己似乎喜歡上這個少年了。
之後便很想見到洛琅,可惜再找不到機會相聚。這次魏氏生辰,剛好給了她機會,興沖沖地就來了洛府。
剛剛不小心和洛琅對視了一下,又看到洛琅的行爲,魏瑤便明白洛琅肯定認出了自己,纔會有點失態。這對她來說,勉強算好消息,因爲這表明洛琅對自己是有印象的。
之後魏瑤挑了洛珊的旁邊坐下,因爲她發現洛珊與洛琅長得有些像,肯定就是洛琅的妹妹。這樣自己可以去套近乎,再者,洛珊年紀也與自己相當。
魏瑤是直腸子的人,而洛珊性格爽朗,兩人很快就熟絡起來。因了洛珊的緣故,魏瑤更是有了更好的理由接近洛琅,畢竟她來找好友玩是很正常的事。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魏瑤時常來找洛珊已經成了習慣。魏瑤也從不掩藏她對洛琅的那點心思,於是漸漸地洛府的人基本都知道泰安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洛琅。
洛珊覺得魏瑤性子不錯,與自己也合得來,便也偶爾幫魏瑤和洛琅創造機會。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魏瑤追起洛琅來,也算很順利,因爲洛琅對魏瑤也有意。
洛府的大人們也沒阻止他們之間的來往,因爲魏瑤能如此頻繁地來洛府,那肯定是得了皇帝和皇后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