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不要開玩笑好嗎?這貨不是廢柴一個,什麼都不會麼?整日遛鳥鬥狗的,出入什麼花街柳巷的纔是他的看家本領啊!
聞人千絕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看錯了。可她怎麼會認不出那雙風流入骨的桃花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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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矇住了眼睛的白盛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是擔心地開口:“你怎麼了?爲什麼沒有聲音?”
聞人千絕淡淡道:“我沒事。”
背上那個瓷娃娃才安心了一些,生怕給她添麻煩地伏在了她的肩頭。
裴遠歌看到她的動作,明顯眉心一皺,很是心疼。他走近了,聞人千絕嘴脣緩慢地蠕動,發出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裴遠歌被矇住的下面,一抹邪氣的笑意浮現:“我男人出了事,身爲小媳婦怎麼能不來管?”
“我以爲……”聞人千絕一頓。
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沉醉在溫柔鄉里,對白盛落的一切都不聞不問了。
現在她知道了,原來他以前說的那些什麼一人獨挑了整個幫派,血流成河,都是真的。怪不得不苟言笑的裴遠空對他這麼尊敬。
因爲,裴家的秘密武器不是什麼武學秘籍,而是裴遠歌!
風流入骨的大少爺拍拍她的肩,低聲道:“你帶盛落先走,這裡交給我應付。”
“嗯。”聞人千絕知道,就憑他剛剛露的那一手,將這裡掃平不是什麼難事,用不着她幫忙。
聞人雪汐的視線被擋住,看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一雙水眸裡震驚已經滿溢了出來!今天是怎麼了,又來了一個高手!而且這個人的武功也高到了聞所未聞的程度!
她剛剛反應過來,就見聞人千絕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出來,刀鋒中的眉眼中滿是譏誚,隨後足尖點地,彷彿鬼魅般掠了出去!
一路上,凡是敢攔着的,都被那個後出現的蒙面人一刀斃命!
直到聞人千絕衝出了包圍,都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後面殘存的人剛想跟上,後來的蒙面人就懶懶地站在了過道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極爲好看的手指上,一柄小巧的匕首看起來仿若冰片,聲音都懶到了骨頭裡:“過了我這關,纔可以去追後面的人。”
聞人雪汐的水眸逐漸結冰,呵……即使如此,那又怎麼樣?那個廢物眼下是逃了,可她接下來要面對的那個人,可比這裡面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無法比的!
聞人千絕快速移動着,聽着身後匕首刺入肉的聲音不斷響起。
她快速搜索着腦子裡面的地圖,走到了一處看似完好的牆壁面前,提了一口氣,一腳踹了過去!
牆壁轟然倒塌,對面,是一條封存許久的密道。
不得不在心底讚一聲那個歐陽君諾,他竟然能找到天牢中殘存的密道,歐陽大少爺果然無所不能。
聞人千絕舒了一口氣,走到這裡已經沒有追兵了。
她將白盛落放了下來,讓赤炎回到自己的手腕上化作一圈紅色的手環:“能走麼?”她在白盛落眼前晃晃,確保她能適應黑暗。
“能。”白盛落還沒有虛弱到那個程度,在聞人千絕的攙扶下走了幾步。
忽然,她停住了。
聞人千絕剛想問怎麼了,就看到一雙靴子,玄黑色的,樣式尊貴無比……
順着那雙靴子往上看去,玄色的衣衫淡漠無情,正如他的人,高高在上,是所有人不可逾越的一座高山。
臉色白了幾分,聞人千絕嘴脣動了動,沙啞得不像話:“七殿下。”
百里夙夜暗色的眸子裡也閃過了一道不易令人察覺的神色,他被人請到這裡來,是聽說有人膽大包天要劫一個重要犯人。
沒想到……是她……
白盛落在看到他的一刻,淡漠的眸子微微晃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破裂,很快,又恢復了安好的樣子:“他,是我們的敵人麼?”
她的眸子認真地看着百里夙夜。只覺得這個很眼熟。在哪裡見過,卻是想不起來。
聞人千絕摸了摸鼻子,痞氣的笑意浮現。
是敵人麼?她也不知道,但是七殿下守在這裡,明顯是來抓她的。
“七殿下。”聞人千絕擡起眸子,既然已經選擇斷掉了,她就不能再婆婆媽媽的,更別特麼的裝可憐,別說別人怎麼看,她自己第一個噁心自己!
“你放盛落走吧。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作爲交換,我跟你回去受審。”
她眸子裡有着自嘲的意味。
這是一個必輸的局!不算別的,就算七殿下現在身帶重傷,也是因爲把娑婆果給了她!
“你以爲……你能逃脫?”
那雙暗夜般的眸子有着嘲諷的意味,生冷到了極致,彷彿在看着一個螻蟻,帶着深深的厭惡。
百里夙夜脣線上挑,那張絕世的面容上,一抹譏誚的神情浮現。
聞人千絕頓住。
她看過這個男人千百個眼神,可這種神情她還是第一次見。
心裡不知道怎麼地,彷彿猛然被人挖掉了一塊,她面容上仍然掛着那種痞氣非凡的神色,一抹笑意頗帶了幾分邪氣:“那七殿下的意思是,要動手?”
她在握拳,指甲都死死地嵌入了手心裡。
只有疼痛,能讓她清醒起來。
百里夙夜緩
慢走近,周身一股狂風猛然掀起,聞人千絕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他要動手了,不動古刀她必死無疑,動了古刀……
她抿脣,步步後退!
“女人,你不是很厲害麼?爲什麼在後退。”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眸子裡,邪魅的光芒大盛!那一剎那的風華絕代,生生晃得別人睜不開眼睛。
聞人千抿脣,半彎的眸子裡帶着戲謔的笑意:“七殿下知道的,我這個人或許沒有別的優點,但很會審時度勢。我怕,自然在後退。”
怕?
呵呵……百里夙夜胸腔裡猛然生出一股怒火,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她在想些什麼,一把扼住了聞人千絕的脖頸,咔嚓一聲,將她的身軀抵到了牆壁上!
“你……”白盛落淡漠的眸子一動,習慣性地伸手,想調動自己的力量。可是又是一愣,她這個動作……是條件反射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別管我,你先走。”聞人千絕被扼住了脖子,仍然扯出一抹笑容,讓白盛落先走。
白盛落緩緩地搖頭。
“門外有輛馬車,上了馬車你就安全了。”聞人千絕揉看自己的手臂,赤炎從她的手腕上跳下來,小眼睛眨巴眨巴,卻在看着百里夙夜,彷彿很是親暱的樣子。
心口驟然一痛,聞人千絕冷聲:“還不快去!”
赤炎這才戀戀不捨地跑到了白盛落的身邊,咬着她的裙襬將她扯走了。
當着他的面,就用這種小伎倆放跑了要犯……呵……百里夙夜薄薄的脣抿起,這個女人太過張狂,早就該去死了!
他玩膩了,不是麼?
想試的東西,想嘗的,都試到了品嚐到了。
可手上無論如何……一分力氣都加不上去!
聞人千絕握刀的手緊緊的,刀鋒般的眉眼彎了幾分,落到百里夙夜的手裡,是她運氣不好,沒什麼可說的,若要打,她還是會拔刀的。
“七殿下,動手吧。”她淡淡道,閉了閉眼,不想看到他眼裡的那種神情。
脖子上的手卻驟然鬆開了。
只有一個字,從他冷漠的薄脣吐出:“滾。”
淡漠醇厚的聲線帶着致命的魔力瀰漫在了空氣裡,她一滯,全身反而不能動彈了。揚起眸子,她鼻子有些發酸。
“多謝。”她死死握着自己的刀,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想回頭看一眼,更不能去看,哪怕看了一下,她都怕自己做出什麼不像是自己的事情。
忽然,身後的聲音再度冷冷地響起:“站住!”
她離去的身影頓住了。
沒有回頭,只是那麼簡單地站在那裡。任由靜默的空氣瀰漫。
突然之間!身後一個暗器破空而來!聞人千絕條件反射地出手接住,卻發現,是一個小瓶子,從前七殿下就給過她的藥。
療傷很是管用,也尤爲名貴。上一瓶早就用完了。
“滾吧。”百里夙夜的腳步聲從容無比,已經淡淡地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遠了。
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瓶子,聞人千絕闔上眼眸,死死咬着嘴脣。
她肩膀上剛纔被刺了一劍,看來是被他看到了。
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七殿下百里夙夜,哪怕氣到了這種程度,對她一個手指頭都不會動!而百里初辰口口聲聲說了無數句喜歡她,要她成爲自己的女人,關鍵時刻的毒手下得毫不手軟!
誰纔算是個真正男人,不是很明瞭麼?
她死咬着脣從密道里繼續往外走,血一滴滴從上面滲了出來,出了密道,黑夜裡烏雲翻滾,歐陽君諾派來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這說明白盛落已經走到了安全的地方。
裴遠歌武功那麼高,多年來從未被人發現,自有他脫離的辦法。
夜空下,冷風瀰漫,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忽然滿頭的眩暈。再看肩膀處,那道傷口已經泛出了紫黑色,帶毒的!
聞人雪汐好狠,派來的人的兵器上,居然都喂上了毒藥!
她動手封住了身上的穴道,不讓毒血過度,強撐着找到了一個無人發現的角落,古刀出鞘,將一片肉生生地削了下去!
灑上百里夙夜給的那瓶藥後,她已經撐不住了,沉沉地半睡半暈了過去。
轟隆隆,天空閃過一道炸雷!
一道玄色的身影步伐淡淡地走了過來,身邊,管家正拿着一把傘撐在了他的頭頂。百里夙夜漠然看着那個蜷縮在冷風下睡覺的身影。
暗夜般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看了許久,雨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終於還是從管家手中接過了傘,親自撐在了她的頭頂。也將身上的一道黑色的暖裘解了下來,披到了她的身上。
管家不解:“主上,我們可以帶千絕姑娘回去。主上的尊貴身軀,怎麼能在雨中站着……”
聞人千絕中毒失血後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配上黑色的暖裘對比分明。
鴉羽般的黑色睫毛一顫一顫,昏睡都不安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百里夙夜驀然開口,卻是一道冷酷到了極點的聲音:“暗衛。”
唰!
一道暗影彷彿憑空出現,跪在了百里夙夜的身邊:“主上!”
“去找歐陽,接她走。”百里夙夜的聲音淡漠得不帶一絲溫度,唯有撐傘的手,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