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笑了出來:“百里夙夜……”
它念着那個人名字的感覺非常奇怪……像是認識了上千年的感覺。
陰影冷冷地從法陣當中最後脫離出來,法陣竟然一點都沒有抓住陰影的形跡,對它來說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用的東西一般。
只是,仍然能看得出來,陰影在忌憚。
它最後看了一眼整個密室,冷哼一聲,從原來的通道走了出去。
剛剛的一切已經把龍圖騰驚動了。
陰影從暗道裡走過的時候,一條龍緩緩張開了雙眸,眼神當中幾分幽暗的冷秘,想要清楚地看到陰影的樣子。
“找死。”
陰影冷冷地從脣中吐出了兩個字,手一揮的時候,兩道火焰般的東西瞬間灼瞎了龍圖騰的眼睛。
然後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離開佛殿之後,它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不見了。
“就是這裡……”
後面的小和尚領着方丈跑到此處。
方丈看了一眼,大驚失色。立刻跑到暗道裡去看了一眼,其中一張龍圖騰雙眸含着血,眼睛已經被灼瞎。
“到底……是誰來過?”
身上冒出了陣陣冷汗,方丈緊緊握着手中的佛珠,吩咐着小和尚:“從今日起,佛寺晚上要有值班的人嚴加看守。去,找紙筆來。”
能夠闖入這裡,觸動那些地上的法陣。
臨走的時候還如此從容,傷了一龍的……
住持方丈越想越覺得可怕。腦海裡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來。只不過,那人已經死了太久太久。
不可能是那人吧。
但願不是……
百里夙夜看到那封信的時候,眼神驀然冷了一冷。
聞人千絕從外面路過,看到他蹙眉的神色知道出事了,倚着門檻:“殿下,有什麼事情麼?”
“沒。”
百里夙夜神色如常,修長的手隨便晃了晃,那封信就憑空燒着了,很快化爲灰燼。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了頓:“我要出去一趟。去麼?”
聞人千絕很想說去,也很好奇自家夫君是去哪裡了。不過,一想到他身上的情毒還沒有治好,心裡就陣陣發苦。
總之外界的一切都沒有辦法傷害得到他。
她要做的,是把自己造成的傷害消除。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聞人千絕說完又感覺不太對勁,好像聽說七殿下昨天就去了什麼地方,管家打死也不肯說的。難道今天還是那件事情?
百里夙夜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出去了。
聞人千絕看着他的背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啊,一般來說,這個控制慾很強的死變態不會多說兩句的嗎?
這麼痛痛快快地就走了。
“捨不得就一起去。”
白盛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聞人千絕的身後,磕着瓜子,淡淡地說道。
“不了。我想把情毒的事情先解決掉。”
聞人千絕也感覺到了,在她和七殿下之間,已經在無形當中劃開了一道鴻溝,若不是情毒……
她慵懶地擺擺手:“吃夠了麼?今天的活不少啊。”
摩拳擦掌地朝着自己的書庫走去。
白盛落輕聲道:“聞人扒皮。”
暗道當中,龍圖騰沉默地緊閉着眼睛,血肉模糊。看起來就像是畫下這些圖騰的人故意做的一樣。
“誰做的。”
百里夙夜優雅地揉揉自己手指的關節,腹黑矜貴。
住持方丈搖頭:“不清楚。那人已經去過密室當中了,法陣都沒能控制得住他。能夠觸動法陣,他來尋找的,應該是那樣東西。”
百里夙夜淡淡挑眉。
知道那件東西放在這裡的人可不多。他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龍圖騰的眼睛上,忽然,呼嘯的痛苦席捲了他。
那是龍圖騰所忍受的痛苦。
他們自從被困在這裡的那天起,就不能再開口說話,不能動。
彷彿是專門爲了懲罰他們,感覺都在,眼睛也能睜開,終日看着這無趣的地下室。
一陣清涼的感覺過後,那頭受傷的龍眨眨眼,重新張開了。
百里夙夜淡淡地收回了手:“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不要自不量力。你不是那人的對手。”
龍眨眼,碧綠幽然的眸子在表示着對百里夙夜的敬意。
見百里夙夜只是隨意囑咐了一句就轉身走了,主持方丈不得已又追了上去:“殿下!那人說不定還會再來!”
“所以?”
百里夙夜眉眼淡淡,一雙毫無感情的眸子裡,似乎容不下任何東西。
住持方丈一腦袋着急:“他既然是衝着那樣東西來的,一次不成,肯定還會再來第二次!”
“唔。”
百里夙夜格外給面子地賞賜了個語氣詞,表示他已經知道了。能不能說點新鮮的。
住持放出了大招:“殿下就不怕那樣東西被人拿走了?我懷疑,這次來的人,就是殿下最大的那個仇家。”
百里夙夜冷笑一聲,邪魅至極,佔盡了天下芳華,此刻剛巧走到了通道的出口,他轉身,笑容美得不可一世又那麼冷淡:“你覺得,她有這個本事?”
住持方丈閉嘴了。
按理來講……
確實沒有。
那樣東西有守護自己的力量,若真是從這裡被人取走了。哪怕是原主人百里夙夜,都會地動山搖,造成很大的震動吧?
“我還有事。”
百里夙夜懶得看住持方丈優柔寡斷的樣子,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住持方丈在他身後看得目瞪口呆。
殿下有這樣的本事,他還有什麼好愁的呢?
不過,佛殿周圍的安全,確實得加強。
百里夙夜說自己有事,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處青樓的二樓內,驀然紗簾飄搖,裴遠歌和新晉花魁都看向了紗簾,什麼都沒有,等再回頭時,發現百里夙夜已經慵懶地坐下了……
“夜公子要不要這麼嚇人?”
裴遠歌翻了翻桃花眸,將酒推到了百里夙夜的面前。
花魁卻是滿臉通紅,精緻絕倫的小臉蛋在百里夙夜的對比下,黯然失色。
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百里夙夜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光是聽他的事蹟就會讓人死心塌地了,見到臉,更是欲罷不能。
“奴家給七……啊不,夜公子斟酒。”
柳惜惜素手拿起了酒壺,溫婉大方地給吧百里夙夜倒了下去……
“還有多少?”
聞人千絕把剛剛翻閱完的那一本隨手扔在了看過的一堆中,面色疲倦地問白盛落。
白盛落搖搖頭:“數不過來。”
已經好幾天的時間了,百里夙夜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聞人千絕執意遠離自己,他也不會上來打擾。
那一抹玄色似乎是從夜宮當中消失了一般。
倒是聞人千絕和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