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雪睡着覺,微微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在自己的頭上撫摸,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擡起頭,就看到眼前已經醒來的對着她微笑的慕辰。
“慕辰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蘇季雪欣喜地抓住了慕辰的手,激動地問道。
“放心吧,我好多了,沒什麼事了。”慕辰從蘇季雪的手中把手抽出,摸了摸蘇季雪的頭髮。
“那就太好了,你餓了嗎,想吃點什麼?”蘇季雪望着慕辰,眼裡滿是溫柔。
“我什麼都不想吃,只要你陪着我就好。”慕辰的嘴角往上揚了揚,眨了眨眼睛,有些虛弱地說道。
蘇季雪聽見慕辰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了頭,臉頰有些泛紅,二隻手攥着自己手裡的錦帕,咬着自己的下嘴脣。
“咚咚咚。”突然,敲門聲響起了。
他們同時往門口望了一眼,有些疑惑,蘇季雪站了起來,轉過身去開門。
“參見女王陛下。”門口的趙明州看到開門的是蘇季雪,有些惶恐,立刻低頭行禮,他身後站着的一個揹着箱子,類似大夫的人也馬上低下了頭。
“趙大人免禮,請問趙大人來此處所爲何事。”蘇季雪笑了笑,還是溫柔地說道。
“回女王陛下,微臣聽說慕丞相在街上突然暈倒,擔心慕丞相的身體,所以找來了全縣最好的大夫前來爲慕丞相醫治。”趙明州雙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說道。
“這個在你們沒來之前朕就已經爲慕丞相找了大夫,看了病,還開了藥,現在慕丞相已經醒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你有心了,你們都回去吧。”蘇季雪覺得慕辰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想讓他好好休息,不想讓外人進去打擾,便想推辭。
“這個女王陛下有所不知,我們這個縣城裡醫館藥鋪衆多,大夫的醫術良莠不齊,許多人混在裡面,開了一間藥鋪就冒充大夫,爲別人看病抓藥,從中謀取利益,所以爲了慕丞相的身體,還請女王陛下讓這位大夫進去爲慕丞相診治一下吧,也好讓您放心啊。”趙明州還是堅持着,想在蘇季雪面前好好表現。
“女王陛下,就讓趙大人帶着這位大夫進來吧,微臣願意讓他們進行診治。”慕辰聽到了門口的對話,便從牀上坐了起來,大聲朝門口喊道。
“既然如此,那趙大人請進吧。”蘇季雪聽到慕辰的聲音,轉過身去看了一眼,便對趙明州說道。
“是,女王陛下。”趙明州帶着身後的大夫進了房間,大夫放下肩上的藥箱,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了診病的工具,便坐到了慕辰的旁邊。
在一通望聞問切之後,大夫皺了皺眉頭,問道:“女王陛下,請問您有沒有給慕丞相吃什麼補氣血的食物。”
“慕丞相暈倒之後就喝了一碗藥,什麼都沒吃啊。”蘇季雪聽大夫這樣說,有些疑惑。
“那能否把藥渣拿給草民看看。”大夫站起身,在蘇季雪面前低着頭,說道。
“藥渣在廚房裡,是趙大人的侍女煎藥的,這裡也沒有啊。”蘇季雪皺着眉頭,有些爲難。
“你們立刻去廚房把慕丞相的藥渣取來。”趙明州一聽,便立即轉過身,朝門口的侍女說道。
二個侍女行了個禮,便立刻跑去廚房,端來了藥渣。
那大夫把藥罐拿到了嘴邊,仔細聞了聞,又把手伸進去撈出了幾片藥出來看了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蘇季雪看着大夫的樣子,皺着眉頭,有些疑惑。
“回女王陛下,這藥跟慕丞相的病並不對口,慕丞相是體內劇毒剛剛去除,又淋了一場雨,再加上暴曬,導致體內毒素開始肆虐,應該用清熱解毒的藥物,怎麼能吃這種補藥呢?”大夫望着蘇季雪,皺着眉頭說道,下巴上的鬍鬚上下顫動。
“那怎麼辦啊,對慕丞相的身體有影響嗎?”蘇季雪一聽瞬間激動了。
“影響倒是不大,只是長此以往慕丞相的身體得不到正確的藥物來治療,而那些補藥又不能吸收,慕丞相的病便會久久不能根除。”大夫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
“看來我這是被騙了呀。”蘇季雪微微低下頭,在心裡暗暗想道。
“女王陛下,請問您是在哪裡買的藥?”趙明州俯下身子行了個禮,問道。
“就是在街上的藥店裡,當時心裡急,也沒怎麼注意藥店的名字。”蘇季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王陛下,實不相瞞,這街上的藥店有很多都是以次充好,冒充大夫的,您最好是去找這鎮上的幾個比較有名的大夫,看病才靠的住。”趙明州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朕知道了,爲什麼這鎮上的藥鋪這麼靠不住。”蘇季雪有些疑惑,這諾達的鎮子要看病,居然還要找那幾個比較有名的大夫。
“這與這個地方的水土有關啊,這個地方人口比較稀疏,冬季寒冷乾燥,夏季又幹旱,不適合藥材的生長啊,所以這地方的藥材大部分都是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而這裡地處偏遠,許多藥物運來都要半個月以上,這在路上不見天日的,藥材很多都黴變了,所以功效並不怎麼好,還有這裡的人民主要是以種地爲生,歷年來的醫者就少,學醫的人也少,所以正經大夫就很少啊。”趙明州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趙大人可有什麼解決之法?”蘇季雪恍然大悟,望着趙明州問道。
“回女王陛下,此事要想解決也不難,只是需要女王陛下的幫忙才行啊。”趙明州好像是有備而來的。
“什麼忙?說來聽聽。”蘇季雪的嘴角往上揚了揚,頓時有了興趣。
“微臣希望女王陛下能下一道聖旨,開通從此地到江南的水路,這樣水路沿線的地區就能向這裡源源不斷地輸送藥物了,而從江南到這裡走水路只要一天多時間,藥物也不至於壞掉。”趙明州低着頭,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但是據朕所知,這裡秋冬季節雨水很少,河道經常乾涸,那到時候船隻不是就不能走了?”蘇季雪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回女王陛下,微臣考慮過了,我們可以沿着水路運到沿線離此處較近的城鎮,然後再轉陸路,也最多隻需五天時間。”趙明州迴應道,語氣堅決,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開通水路了。
“好了,趙大人你的提議朕知道了,朕會好好考慮的。”蘇季雪眨了眨眼睛,示意趙明州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趙明州看了看蘇季雪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女王陛下,草民把藥方開好了,只要按此藥方連服三日藥,慕丞相的病便可以根除了。”大夫把藥方遞到了蘇季雪的手裡,恭敬地說道。
蘇季雪拿着藥方看了看,好像是與那在藥鋪拿回來的藥有些不同。
“女王陛下,讓微臣替您去抓藥吧。”趙明州俯下身子,有些緊張地說道。
“那就麻煩趙大人了。”蘇季雪笑了笑,把手裡的藥方遞了過去。
“女王陛下這是哪裡的話,這都是微臣應該做的,微臣告退。”趙明州從嘴邊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接過了藥方,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那大夫也拿上藥箱行禮退下了,走的時候有些緊張,忘了關上房門了。
蘇季雪見趙明州走遠了,才上前去關上了房門。
“那個趙大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啊。”慕辰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其實他的意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是個好官,只是現在蘇季國國力還不夠強大,國庫也有些空虛,這麼能一下子承擔起這麼龐大的工程呢。”蘇季雪皺着眉頭,有些爲難。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我們剛剛敲下了東瀾王的十五座城池,那些地方應該足夠支付開挖運河的費用了吧。”慕辰揚了揚嘴角,表情有些複雜。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搜刮百姓萬萬不可,他們雖然是東瀾國的百姓,可是現已併入我們蘇季國,現在也是蘇季國的人了,他們也需要生活,如果爲了一個運河就大肆搜刮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那未免也太不厚道了。”蘇季雪有些激動,極力反對慕辰的意見。
“好,其實我知道你不忍心,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他們的王上卑鄙無恥,可是他們卻是無辜的。”慕辰見蘇季雪一臉激動的樣子,便順着蘇季雪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那現在怎麼辦,這個趙大人很明顯是很想開通這個運河的。”慕辰皺着眉頭,裝出一臉爲難的樣子。
其實蘇季雪比他更爲難,此時此刻面對這麼龐大的工程,可不是一道聖旨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她皺着眉頭,精緻的臉龐上滿是愁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着。
慕辰坐在牀上,看着蘇季雪的樣子,頓時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