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滿屋的煙霧嗆着,漾兒的思緒越飄越遠,好像覺得自己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看到了自己最思念的人……。
幾個月後
大地,從秋轉到冬,又從冬到萬物甦醒,迎來了萬物綠化,一片新生命。
“夫人,你怎麼出來?”雖然是春天了,可是那偶爾刮過的風中還帶着陰冷,讓人在穿衣跟脫衣之間掙扎着。
一神情倨傲,面帶倔強的女人站在樹下,直直的看着新出的綠芽,眼中滿是疑惑,好像有很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夫人,爺回來了,他正在找你呢?”見自己說話沒人回答,小丫鬟又呱噪的提醒着。
“閉嘴!”冷漠的聲音從神情倨傲的女人口中發出,她的眼神陰狠而決然,好像那丫鬟說的不是一件事,而是犯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似的,特別的憤怒。
“夫人,”看到夫人的表情又變成了生人勿進的樣子,小丫鬟覺得委屈萬分,咬脣哽咽的喊着。
“讓我安靜待一會兒,”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漾兒的語氣變得稍微的溫柔了一點。
“是!”小丫鬟不敢在多話了,乖乖的退下去了。
齊漾兒,是的,她是齊漾兒,一個失去了記憶,往事被塵封住的一個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到了這裡,只是覺得一切都很陌生,連那個自稱爲自己相公的男人都覺得很是陌生,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可以說,從心底裡,她就排斥着,覺得那個男人不是好人。
雖然他對自己很好,不管自己要求什麼,他都會做到,讓自己氣餒,可是她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心底的深處有一種警告,警告自己不要相信他。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可是真的有,真的存在。
丫鬟走了,漾兒又一個人了。
從受傷醒來後,她的身上有很多的疤痕,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連喉嚨也是疼痛萬分,對什麼都沒有一點點的記憶,可是卻沒有徘徊,好像記憶中有什麼在提醒着她不要膽怯,一定要堅強似的。
“我們來的時候,那些葉子正當綠時,是不是?”一道聲音,在她的腦海裡回想着,讓她的心動了一下,一股心痛在她的心裡打轉的,讓她快窒息了,連呼吸都是那麼的難。
幫我,你一定要幫我——又是那哀求聲,一次次的折磨着她。
小姐,快走,快走啊!
誰,誰在叫我?
我是誰的小姐,誰在叫我小姐……!
那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哭聲,還有哀嚎聲,是誰發出來的,是誰——爲什麼她會心痛,爲什麼?
腦海中,一個個模糊的身影,一次次閃爍的片段,弄的她快崩潰了。
“想我如果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會怎麼樣?”
“在生死徘徊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纔是對我最重要的。”深情的諾言,在她的腦海中停止不動,好像要生生的挖開她的腦袋,要她記起一切的往事。
“啊……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努力了好幾個月,可是一切還是空白,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受不了心中那句句深情的話語,她徹底的吶喊出聲了。
“漾兒,你怎麼了?”白冶在看到她激動的樣子後,立刻衝到了她的面前。“我不是說過了嗎,記不住就不要想了嗎?”
“不……不能不想,”漾兒看到朝着自己衝過來的男人,抗拒着他的關心,有些焦躁的說:“所有的人都在逼問着我,我是誰的小姐,是誰叫我快走,爲什麼叫我快走,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
“漾兒,”看到她痛苦的樣子,白冶無奈的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心疼的說:“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我會好好疼你一輩子的。”
“不,你不是!”漾兒猛的推開他,搖着頭,咬着脣毫不猶豫的說:“你的眼睛不對,不對……,”她破碎的呢喃着,爲自己迷茫着。
“漾兒,你別胡思亂想了,我說我是你的相公,你怎麼就不信呢?”白冶覺得自己真的是無奈了,從她受傷被大火薰昏過去後,是自己拼了命打開窗戶救回了她,可是醒來後,她失憶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看着她迷茫的雙眼,他的心中一動,以爲自己編出的故事能欺騙她,可是她失憶了,心裡的一些想法卻沒有失去。
所有的想法,那些斷斷續續的過去,一直在她的心裡不願離去。
“你不對,眼睛不對……,”漾兒疑惑自己爲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那樣的話,可是對上白冶的黑眸,她的心裡就有個念頭在告訴着自己,那是不對的。
“我的眼睛是黑色的,你也是,爲什麼會不對?”黑耀凜在她的心中,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連失憶了,她的心裡還一直念着。
本來救出她的時候,他該把她交還給黑耀凜的。可是想起自己跟她的誤會,他想單獨跟她說清楚,可是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那個樣子。
如今,自己就算想送回去,也沒有地方了。
黑家,已經被那場大火給燒沒了。
他心裡很清楚,黑耀凜是故意的。他可能是覺得漾兒死了,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燒燬了所有的東西。
黑耀凜覺得齊漾兒死了,齊漾兒失憶了,可是爲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扯不斷?
只要自己一靠近她,她就會推開自己說眼睛不對——所有的人眼睛都是黑色的,爲什麼她獨獨記住那對紅眸呢?
難道她不覺得紅眸太妖豔,太可怕嗎?
“漾兒,你別自欺欺人了好嗎?”他抓住那個推開自己的女人,猛烈的搖晃着她的身體嚷道:“你我都一樣,哪裡有什麼不同的,你說啊,說啊!?”
“你知道嗎?我就見過藍眸,綠眸等各種不同顏色的眼睛,紅眸,只是其中的一種,根本不算什麼——看着你的雙眼,就跟大家平時的黑眸沒什麼區別,因爲各個地方的眸色並不一定會一樣啊!?”這些話,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她的嘴裡,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當她的話一說完,漾兒自己愣了,白冶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