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跟着管家走出屋子,他什麼話都不說,老老實實的跟在管家的後面。當他看到矗立於貝格家中心的藏經閣,府內的河道,河道邊上的七座連環白玉橋。
還有一些艾克從來沒有見過,也形容不出來的事物,他才知道貝格府到底有多大,光是他走過的地方都快要趕上,從諾里集市走到貝格府的距離。
只要是子爵以上級別的貴族,就可以擁有空間寶具,自己有足夠的財力就能夠把府內修建的或波瀾壯闊,或千奇百怪,總之怎麼樣都行。
對於一個奴隸來說,唯一的資格就能夠把自己卑賤的腳踩在,這樣神奇的土地上。但艾克跟別的奴隸不同的是,他的心中還僅存有一絲絲的幻想,將來有一天,要是自己有這樣的空間寶具,以自己的思維,能設計成什麼樣子?
管家回過頭看到他發呆的模樣,冷聲道:“奴隸不應該做白日夢,否則你很快就會成爲石峰魚的晚餐。”
艾克嚥了口口水,他的腳正踩在白玉橋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珠子就快有他人那麼大的石峰魚。自己要是給這傢伙吃,連塞牙縫都不夠吧。
他也不敢再有過多的幻想,緊緊的跟在管家的身後。
在穿過一條葡萄藤纏繞,長百米的迴旋走廊之後,出現在艾克眼前的是花的世界。其中有一朵紅色蓮花特別的大,艾克需要擡頭仰望。花藤從蓮花的花心處延伸到地面,感覺像是梯子人可以踩上去一探究竟。
大的看過之後,那就是美的令艾克都說不出話來的花,種類繁多,姿態各異。而花海的中心是一棟白色的大房子,房門上用粉色的字寫着“琳娜與菲亞”。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一所矮小的木屋,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
艾克猜測那纔是他的住處。
管家指着白色的大房子說道:“從長廊的出口到這裡,都是琳娜大小姐跟菲亞二小姐的住處。那個小木屋是你的住處,你的使命就是服侍好兩位小姐。如果做錯了什麼事,你就機靈點自己跳到河裡喂石峰魚,省的髒了兩位小姐的手。”
如果可選擇的話艾克最想要服侍的是夫人,他很好奇那位伯爵夫人爲何會,在這麼多奴隸當中挑中了平凡的自己。聽管家的語氣,想來那二位小姐定是非常難伺候的。
“你認字麼?”管家泰爾問道,他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艾克身上,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多耐心,跟奴隸解釋他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最好是認識字,他就省事很多了。
“只認識普文。”艾克回答道。漓之大陸上有神文跟普文兩種文字,即便是貴族也不一定認識神文。
神文主要出現在上古卷軸中,或者一些高級的武技跟氣煉術的書籍當中。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用普文,艾克還沒有做奴隸的時候,就在學院裡學過。
泰爾語氣溫和了許多,說道:“那就好,我不用浪費口水跟你說那麼多。貝格的家規跟奴隸的幾個條文,都貼在屋子的牆壁上。你要牢記這些東西,否則死的只會是你。”
“是!”
“嗯!就這麼多!大小姐跟二小姐去有事出門了,晚些時候就會回來。趁這點時間抓緊時間看看條文,不然你就自己去喂石峰魚吧。”泰爾似乎很喜歡說這句話,艾克小心翼翼的點頭,說不定哪天稍有差池,自己就成了石峰魚的晚餐。
等泰爾的身影消失之後艾克並沒有鬆懈下來,他可不想剛來就死在貝格府。於是當下最要緊的就是看明白家規跟奴隸條文。他在地上撿起一根枯藤,然後再進入屋子裡。擡頭就能夠看到兩張貼在牆壁上的羊皮紙。
他先不急着看,而是環視着自己的“家”。
家裡只有一張牀,牀上只有麥稈子鋪成的牀鋪,被子什麼的都沒有。不過總比直接睡在地上要強,艾克這樣想着蹲在地上,手裡拿着枯藤當作筆來用。他的木屋裡沒有地板,有的只是泥土。艾克看一眼牆壁上的貝格家規,然後在地上抄寫起來。
“貝格家規,普文,抄寫開始!”然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認真的抄寫着每一個字。片刻之後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告訴他每個字組成的句子是什麼意思。他根本不需要進行思考,就完全明白牆壁上的貝格家規說的是什麼,應該如何更好的遵守奴隸條文。
艾克管它叫做抄寫能力,不管多麼難理解的東西,只要他按照原文抄寫幾遍就能夠明白意思。後來他還驗證過,別人說出來的話他要是聽不明白,只要把原話抄寫出來也可以理解。當然有時候不是一遍,但他總是不需要思考,光抄寫就可以。
通過試驗艾克還發現,抄寫的媒介越好,效果會更佳。比如他要是現在手上有鵝毛筆,用的是深海烏賊的晶墨,在卷軸上抄寫東西,就比普通工具要好。
只可惜這種機會只有一次,是他替導師抄寫演講稿。不過現在他只能夠拿着枯藤,在地上抄寫。
“還好我有抄寫能力,要不然想要記住這些家規不犯錯,真的好睏難!”艾克喃喃自語,接着抄寫牆壁上的內容。約摸半個小時,他就把兩張羊皮紙裡的內容給抄寫了一遍,並且深刻的理解了上面說的是什麼意思。
貝格的家規雖然不多卻條條都精煉,觸犯者就連公子小姐等人都要受到重罰,更何況是家奴。奴隸條文的內容繁瑣卻詳細,上面說的是奴丁、衛奴、家奴,在什麼時間應該做什麼事情,不能說什麼,不能想什麼。
在別人看來,能夠看完一遍都很吃力了,難怪管家懶的告知。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艾克擦掉了地上的文字,又重頭開始抄寫。他的這個能力是在無意之中發現的,他在學堂裡學習的時候,導師講的有些知識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
有一次導師留了課堂作業,艾克因爲家裡有事,就抄寫下來回去。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在抄寫的時候,腦海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回到家之後,把父親平日裡看的書找出來,那天晚上他抄寫的手都酸了,可是整本書卻在他腦海裡。而且他不認爲這是單純的記憶,他還能夠說出書中的精髓,能夠明白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起初他以爲西貢人都有這樣的特點,問了幾個親近的人之後他才明白,特殊的是自己。他的打獵技巧非常好,超越了自己的父親。是因爲他父親根本不相信他說的,於是他口述打獵技巧,讓艾克來抄寫。
艾克以前不會拉弓射箭,他只是蹲在地上用樹枝抄寫父親說的要領。在他抄完第五遍之後,艾克拿着他父親的弓箭,射死了一頭鹿,手法的熟練程度像是有十年經驗的獵手。
後來艾克把這個事告訴了他的導師,導師起初也不相信。艾克就在導師的眼皮底下展現自己的抄寫能力,任何難懂的問題,只要艾克抄寫幾遍就能夠說出其中的意思。
他的導師告訴艾克,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天賦,天賦決定自己在哪些方面能取得更好成就。
天賦就是在某件事情上的免思考能力,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夠輕鬆完成。而艾克的天賦就是抄寫,是一種免思考的媒介。任何他不明白學不會的東西,通過抄寫這個媒介,就能夠免思考的領悟。
導師曾經跟他說,要是他能夠有機會接觸到“氣”的修煉功法,還有高深的武技,越是難度高,越能夠體現他的這個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