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歌鬆開手,看着月季花把君安歌扶走。
他卻沒有跟上去,疑惑地看向殷辰良和風子佩:“誰來告訴我怎麼回事,安歌怎麼會哭了。”
在他們的眼裡,小樂叮從小就只會笑。
大家都說小樂叮噹時被嚇得大哭了之後,把嗓子都哭了啞聲了,也把所有的淚水哭沒了。
所以她從來沒有哭過。
就算這麼些年來,一直追着一個不太可能的夢,傷過很多次,也不曾哭過。
殷辰良嘆了口氣:“她自己肯定不會說的,等下午墜天閣的消息吧。”
君天歌握緊了拳頭:“那男人讓小樂叮哭,你們管不管?”
“噫嘻哥哥,也要能管得了啊,難道把他綁着讓他娶樂叮麼?”
君天歌冷哼:“有何不可?”
“噫嘻哥哥,這事可不能亂來,別最後弄巧成拙,這世上什麼都能勉強,只有感情勉強你不了。”
君天歌不以爲意:“我當年也是被勉強的,現在不是被套牢了。”
“你和樂叮的情況不一樣,他們那麼複雜,太複雜了。”
風子佩也不贊同君天歌的行爲,若真這麼簡單,他們又怎麼會看着君安歌痛苦努力這麼久。
“樂叮也是的,誰不愛,偏偏就愛上那麼一個不可能的人,洛締叔叔可不是美玉叔叔,要是強迫了他,他那腹黑的心裡,最後受折磨的還是小樂叮。”
追了十來年都不能感動的男人,是何等的冷靜絕情。
又或者說,他心裡始終只有另一個人,誰也進駐不了。
何況還是小樂叮這樣一個特殊的人。
“趕緊做完回去吃飯。”君天歌交代了一句去追月季花他們。
月季花一路上什麼也沒有問。
反倒是君安歌憋不住了:“嫂子,你不問問我發生啥事了麼,你不關心我啊。”
月季花笑了笑:“有啥好問的,無非就是你喜歡你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不能滿足你的心願,但其實,當你迷戀一個人的時候,你已經配不上他了,因爲你失去了尊嚴,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君安歌嘆了口氣:“這些話,我爹我娘都勸過我,但是沒用,我就喜歡他。”
月季花呵呵地笑:“就跟中了邪一樣是吧,覺得這輩子不能與他在一起,還不如死了的好,覺得他哪兒都好,缺點也變成了優點。”
君安歌點頭:“是啊,嫂子我就佩服你,你堅持下來了,還把我哥給拿下來了,爲神馬我堅持了這麼多年都沒用。”
“因爲你的堅持感動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你確實很愛他,是不是愛到有一個人對你再好,再優秀,你也不會移情別戀?”
“那是肯定的,我這輩子就係他身上,就算老死也就在他身上了。”
月季花莞爾一笑:“還真跟我像啊,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能這麼做到,對方也能這樣做到?”
“兩條平行線是不會有相交的一天的,他堅持到他的,你堅持你的,所以兩個悲劇。”
君安歌不明白,這些年多少人勸過她,多少道理她也懂。
他更知道那個人的心裡塞了一個人,所以再也沒有她的位置。
她想心裡沒她的位置也沒關係,她就佔他身邊的位置,跟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這也變成了奢望。
“你不知道,他爲了讓我死心,做了什麼事。“
君安歌其實不是爲了自己傷心,而是爲了對方。
她不知道自己的窮追猛打,毅然堅持讓他那麼抗拒。
以至於做出對自己那麼殘忍的決定。
她心疼的是他。
月季花好奇地問:“什麼決定?當年你哥再恨我,也從來沒有做過太出格的事。”
不過君天歌情況不一樣,他未必是喜歡欣兒的,只是當成一種責任,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他不想辜負而已。
而君安歌愛的那個人,卻是有個刻骨銘心愛着的人,他對她包容,可以看着她嫁人看着她幸福,他也不曾放棄對她的愛。
有的愛會隨時間減淡,可也有一種人會抱着這一份愛過一生。
君安歌遇到的偏偏後一種。
君天歌告訴她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前世其實還真的不慘,真是老天手下留情。
可君安歌上輩子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壞事,月老給她牽了個這樣痛苦的感情線。
君天歌眼眶又紅了起來,哽咽的道:“他……他自宮了。”
月季花身子一抖,全身頓時覺得冰冷,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
對於自己堅持的能做到這樣極致。
月季花同情地抱住君安歌:“哭吧,真愛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麼樣,你依然可以愛。”
不知爲何,月季花腦裡就浮現出東方不敗那張妖孽的臉。
不過這個男人真是狠心,絕對的狠心啊。
他若真不能接受君安歌,又被她逼迫得沒有辦法,他完全可以自殺啊。
爲什麼要自宮。
這樣對君安歌無疑是驚大的打擊。
情願不做男人,做個閹人也不要跟她有任何關係,斷她的念頭,也懲罰她的癡戀。
好狠,真的好狠。
敢對t自己狠的男人,還有什麼會怕的。
君天歌隨後來聽到君安歌的話,整個人都凌亂了。
爲什麼是這樣一個結果?
君安歌撲在月季花的懷裡大哭起來:“”是我害他,那刀與其說是他自己下的手,不如說是我副他的。我纔是那個讓他連男人都不能做的惡人”
她哽咽着道:“可是,愛一個怎麼叉會把自己變成了惡人了呢?”
“傻丫頭,你進入了怪圈,說白了中了邪,所以你做的一切都能被原諒,其實真跳出來之後,你去看,就會覺得自己其實挺可笑。我當年其實跟你是一樣的,可是當我再重活一世,我有了前世的記憶,我便知道,我自己都想不明白當年爲何會那麼執着,最後,我給自己找了個詞,那就是中邪。”
“可我這邪沒人能解得了。”
“找人給你下降頭,你就可以移情別戀了。”
君天歌越聽越不對勁,趕緊出聲:“萌萌,你別亂說,降頭不能隨便下的。”
君安歌也搖頭:“就算降頭真的有用,我把他逼成這樣,又怎麼能轉眼愛上別人,人總要爲自己所做所爲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