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哪裡不像她家了,他的房間她要住就讓給她住了,她要吃肉也讓她吃了,全府上下哪個敢對她不敬,她爲何要逃?
就算真是他拿了人仙丹給了緋絲也不至於氣成這樣,離家出走吧。
還用那種不要命的方法來逃走。
想到這君臨天是既生氣又無奈,他要拿女人怎麼辦,他一輩子沒去花心思揣測過女人的心。
找誰去問問?
他身邊的女人不是緋絲就是君祈琳,那些小妾他都沒見過幾次。
找誰問啊!
“宮卿,去金香樓把嫣紅姑娘請來。”君臨天突然心思一動。
宮卿差點沒站住,不禁反問:“爺,你確定是要請嫣紅姑娘?”
想了一晚上,絞盡腦汁想出來了就是到金香樓找花魁來?
“快去,廢話這麼多。”君臨天神色淡然,一點也不因爲找花魁而有任何不對勁。
宮卿也不敢再說什麼,立刻出了府去金香樓請嫣紅姑娘。
金香樓裡炸開了鍋,煜王到金香樓裡請嫣紅姑娘的事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皇城,一個晚上那有事的沒事的都往金香樓裡鑽。
煜王找青樓姑娘這可是大姑娘上花嫁頭一遭,因爲他不舉的事,皇城人盡皆知,聽說前不久太后給找了個專治男人隱疾的神醫,這會就開始找青樓姑娘了,難不成隱疾有所好轉了?
可是煜王府那麼多的小妾不用,還要來青樓找花魁呢。
“你們知道什麼,這金香樓的嫣紅姑娘就是一小妖精,纏人的功夫了得,煜王這種隱忍了二十多年的,還得這種小妖精才能受得了。”一個油頭滿面的花花公子一臉深諳此道地說道。
“據說煜王妃前幾日就不在府裡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煜王給玩死了。”
“煜王那身板,一看就是一夜七次也滿足不了的,要是真恢復了活力,那可真的要派嫣紅姑娘這樣的牀上高手才行。”
“煜王這麼高調地請嫣紅姑娘會不會……”
“……”
然後各種下流的黃段子都紛紛議論開來,來金香樓的都是些風流嫖客,什麼也都敢說。
宮卿面無表情地站在大堂裡等着嫣紅。
耳邊偉來他們的竊竊私語,嘴角忍不住露出不誚,就嫣紅這樣的貨色,我們爺纔看不上。
你就是美若天仙,妖媚功夫一流那也比不上咱們王妃勾一勾手指好嗎。
嫣紅不敢怠慢,穿了一身性感嫵媚的水月裙下來了,那裹胸露出膚白如玉的肌膚,銷魂的小鎖骨,細如白天鵝般的頸頂。
”讓宮侍衛久等了。”嫣紅寒暄地說了聲,聲音如鶯啼,輕音柔和。
“嫣紅姑娘最好是穿個狐裘,免得凍着了,我們爺不喜歡穿着暴露的。”宮卿率先走了出去。
嫣紅眼裡掠過一絲怨恨,這個宮侍衛仗着是煜王身邊的,就如此傲慢。
多少男人求她陪一晚都求不來。
他竟然對她橫眉瞪眼。
嫣紅雖有微異,但也不敢發作,讓丫鬟拿來狐裘披上,追了出去。
花道雪用了兩個時辰將休書給搞定,滿意地看過一遍之後,發現肚子餓了,今天一天才吃了幾個包子。
已是亥時,客棧裡沒有幾個人,花道雪敲了小陳的門沒有迴應,細聽之下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着了。
她便自己一個人出了客棧,進了對面一家酒樓,酒樓裡這時候卻還熱鬧非凡。
她坐下來點了幾個菜,便聽到不遠桌上的一個年輕人嘻笑道:“煜王是不是真的重振了雄風,要等嫣紅姑娘回來了之後才知道。”
“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則一向不近女色的煜王怎麼會突然請嫣紅姑娘。”另一個小夥附和道。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有別的事呢。”
“哈哈哈哈,你傻呀,難道請個青樓頭牌到府裡去喝茶聊天。”那開始的年輕人哈哈大笑起來。
引得整個酒樓的人都跟着鬨堂大笑。
花道雪眉頭蹙了蹙,把這羣男人的話綜合起來就是君臨天找了個青樓的頭牌去府裡!
而且還有可能是去臨天苑。
想到這,花道雪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那是自己住的地方,去了一個青樓女子,還在她睡過的地方幹那種苟合之事,想想她就覺得噁心。
頓時看着小二上來的一桌子菜就吃不下去了。
君臨天你好樣的!
老孃前腳剛走,你不但留下段緋絲在臨天苑,後腳還連青樓女子都找上了,那小泥鰍能做得成什麼事!
花道雪甩下一錠銀子就站了起來,瞪了一眼那個說得口若懸河的年輕人:“這位小兄弟,你是在說書吧,煜王那種軟蛋,就算找也是找男人,女人他幹不了。”
花道雪冷冽地轉身,氣呼呼地出了酒樓。
這是花道雪第一次在夜裡上街,皇城的夜晚燈火通明,熱鬧如白天,街上行走的基本都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
有的滿身酒氣,有的渾身花粉香,一個個醉生夢死,風流快活的樣子,渾然不知家裡的女人在苦苦等待。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花道雪氣得朝前亂踢了兩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君臨天真找青樓女子又關她何事,自己都已經出走,把那身邊的位置拱手相讓,誰愛搶誰搶去。
可是爲什麼心裡還是會悶悶不樂,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般難受。
明明已經很飢餓卻看到滿桌的美食吃不下。
花道雪在熱鬧喧囂的街頭漫無目的走着,寒風有些冷冽,她拉緊了自己的狐裘。
腦袋裡一片虛幻,都是君臨天和青樓女子在她躺過的大牀上做着種草莓的事情的畫面,她晃了晃腦袋,迎着寒冷的晚風想讓自己腦袋清醒一點。
可是一擡頭卻發現這裡一片黑暗,已完全不在熱鬧的大街上。
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確認這是跑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衚衕裡,滿目望去卻見不到一絲光,她站在那裡左右顧盼,不知道往哪走纔是對的。
索性不走了,靠在牆邊慢慢滑了下來,蹲在牆角。
明明已經脫離了那麼遠,爲何又要再回來,回來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君臨天對她的出走毫不在意,只是玩着甕中捉鱉的遊戲,把她困在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