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雷是因爲我才進到這墓裡來的,他如果在這裡遭遇了不測,我等於是間接害死了他!
原本按照我的性格,這種時候肯定是不應該回頭的,許雷那裡到處都是黑色的大蟲子,我過去不說救他,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可偏偏因爲這個受難的混蛋是許雷,我現在又是不得不救!
猛的給了自己兩巴掌,好讓我能夠保持清醒。我深吸一口氣,接着往前邁了兩步。
別看我和許雷之間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正常情況下伸伸手就能碰到。可現在他是在一大羣黑色大蟲的包圍之下,身上也有着不少蟲子,我如果只是站在原地伸手去碰他的話,我敢肯定,我最後碰到的一定是某隻巨大的黑蟲。
許雷的狀態非常不好,我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辦法,這種時候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趕緊跑到他跟前,把這個壞事的白癡從蟲子堆里拉出來。
往前邁了兩步,順腳踢飛了兩隻黑蟲,我很順利的跑到了這傢伙身邊。這個過程並不是很難,因爲那些蟲子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許雷身上。
真正困難的是我怎麼帶着他退後到暗道裡面,畢竟這些蟲子不傻,它們肯定不會眼睜睜目送着我帶走它們的食物。
是的,食物,在我看來,我和許雷在它們眼裡,絕對就是食物沒錯!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多想,雖然明知這樣做成功率不高,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手電筒狠砸開了兩隻黑蟲,我將這小子的衣領子提起來,拽着他就往回走。
那些黑蟲幾乎都已經爬到了他的身上,算上他本身的重量,我拖起來非常吃力。偏偏這小子現在能做的只有原地打滾哀嚎,因爲腿上有好幾只黑蟲的緣故,想站起來都困難,就更不可能對我有什麼幫助了。
我咬牙拖了半天,自己總算是回到了剛纔的位置,可許雷還在我後面拖着。這時候如果我放棄這白癡的話,我還是有很大機會逃脫的,只要縱身一躍,我就可以進到暗門裡面。
可惜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這個時候明知道難搞,但我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在我的印象裡,蟲子這種東西一般都怕火,我想起身上還有幾個陳奇給的火摺子,雖然不確定管不管用,但也值得冒險一試。
將所有的火摺子全都點開,爲了能救下許雷,說不得只能讓這小子吃點苦頭了。
這裡的蟲子實在太多,要是我用火摺子一個個燒的話,估計等我全部燒完的時候,許雷早就被吃光了。所以這時候只能選擇一個冒險的辦法,那就是將火點在許雷身上!
這些蟲子要是怕火的話,肯定就會遠離許雷,這樣我的解救就算成功一大半了。而如果我猜錯了,這些蟲子不怕火的話...南無阿彌陀佛,許雷你掛了可不要怪我。
說做就做,我將幾個火摺子直接扔在許雷身上,因爲衣服材質的緣故很容易就燃起了小火。甚至我看到有一個火摺子丟錯了地方,差點燒到了他的褲襠,疼得他直罵我是王八蛋。
好在這些蟲子雖然怪異,但習性還是沒變,許雷身上一着火,那些趴在上面的蟲子就跳開了,有兩隻跳的慢的,還被燒掉了兩條腿。
我見狀,心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趕緊是雙手拽住許雷,將他往那暗門裡一甩。緊接着我也不敢停留,最後掃視了一眼這主墓室,毅然跳入了暗門之內。
我心中慶幸,剛纔掃視主墓室的時候,特意瞅了一眼盜洞那裡,發現那裡已經有蟲子在往外爬,黑壓壓的一大片,看的就頭皮直炸。
要是我救許雷的動作再慢上一點,說不定待會兒死的時候,就不只是那黑色大蟲吃我的肉了!
這暗門雖然叫做暗門,但其實用暗坑來形容更恰當一些,我和許雷跳入其中,直接是向下墜去。
期間也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緩衝了幾次,我和許雷這才掉到地上,整個人就好像散架了一般,幾乎動彈不得。
這暗門下面一片漆黑,也幸好許雷身上着着火,我才能夠看清他的具體位置。忍着疼跑過去幫他滅了火,周圍的空間又是黑了下來,我只能聽到許雷躺在我旁邊罵娘。
“你他媽的還真下得起手,這是要我老雷的命啊!”許雷說着抽了口氣:“特別有個火摺子你扔的真到位,老子的下半身差點就沒了!”
“行了行了,活下來就不錯了。我要是不救你,指不定你命根子會被哪個蟲子咬掉呢!”我怪笑一聲,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忍不住吸氣道:“現在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陳奇他們幾個好像不在這裡。”
“管他怎麼辦,我身上還有火摺子,你先把這裡照亮了再說!”許雷說着又是冷吸一口氣,似乎也碰到了傷口。
我照着他的指示在他腰間摸了摸,將找到的火摺子點開了一個。
這周圍的空間似乎非常狹小,看起來好像一個溶洞,周圍的牆壁都是非常光滑。而且這地方散發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說不上臭,但也不太好聞。
我看上面的蟲子都沒有追下來,而且原本趴在我身上的蟲子也是癱倒在了地上,我猜測很可能就是這古怪氣味的功勞。這種氣味很可能對這些蟲子有着驅散甚至殺死的作用,就和石嵐的那些白珠子類似。
我和許雷都是渾身帶傷,一時半會肯定是不能行動了。許雷身上多處被咬的鮮血直流,還有少部分地方有輕微的燒傷,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半死不活,和我想象中墓裡的糉子造型差不多。
我拿出陳奇之前給的繃帶和藥品,按着許雷的指示,簡單的給他包紮了傷口。我有些擔心這傢伙挺不挺得住,不料他還挺硬氣,跟我說什麼男人不能說不行,也不能說不挺。
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他精神頭不錯,這纔開始給自己包紮傷口。我身上的傷口比起許雷少得多,除了屁股上的那處“致命傷”之外,身上大概也只有三四處被那黑蟲撕掉了皮,簡單處理一下就沒事了。
我聽說蠱蟲都是有劇毒的,現在我和許雷雖然狼狽,但明顯沒有中毒。可能就和石嵐說的一樣,蠱蟲是以千萬蟲養之,不可能有這麼龐大的數量,剛纔我們遇到的蟲子雖然長着怪,大概也就是一種普通的蟲子。
許雷的傷勢太重,只能在原地罵娘,而我則稍微好些,還可以四處走動。
我發現我們現在的這個空間是一個潮溼的小洞,出口似乎在我們的正前方,隱約還能聽見水流的聲音。
比我們先一步跳下來的陳奇三人和石嵐都不在這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就丟下我們離開,但這時候似乎又想不出別的什麼可能。
檢查了一番周圍的情況,我沒有一個人往那水流的方向走,而是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回到了許雷旁邊休息。
現在陳奇一幫人也和老馬他們一樣消失了,整個隊伍就剩下了我和許雷兩個人,這時候我們兩個是絕對不能再走散了。
我拿出壓縮餅乾遞給許雷,這小子擺手說不能吃,怕漏出來浪費了,我也不堅持,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雖然來到這墓裡的時間不長,算算現在外面應該還沒天亮,但這一會兒的運動消耗卻是不少,現在空了下來,我也是有些餓了。
藉着吃東西的點,我開始詢問許雷接下來的打算:“現在他們都不見了,你說我們到時候該怎麼離開這鬼地方?”
許雷的傷很重,說話的時候都是齜着牙:“還能怎麼辦,先繼續往前走唄。”
我不解:“走,往哪兒走?你認識路?”
“不認識。”許雷搖頭:“不過你想啊,這裡既然有暗門,那肯定就是別有洞天,我們先沿着路往前走,說不定就能碰到其他人了。”
“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怪怪的,那些人沒一個我看得懂的。”想到陳奇等人的表現,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別多想,那些人是那些人,我們是我們。”許雷笑了笑,說道:“我們只是來幫你找回記憶的,這盜墓什麼的都是順帶,不用有什麼包袱。至於那些人到底有什麼陰謀,跟我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聞言想了想,覺得許雷說的也有道理,不管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只需要陳奇事後告訴我關於我以前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只是到現在我還不清楚陳奇寫信叫我過來的目的,這一點讓我非常在意,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接下來我和許雷就是休息,反正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也沒人催,直到許雷確定自己可以獨立行走,我們這才繼續往前行走。
沿着洞的方向往外走,沒走一會兒,我們便是走到了這洞的盡頭。
站在洞口處眺望外面的情景,我感覺自己的內心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眼前這一幕景象,當真是壯麗的可怕!
只見我們的視野可及,是一個足有足球場大小的巨大空洞,周圍的牆壁上佈滿了和我們站着的地方相似的洞口,放眼望去成百上千數不過來。
這些洞口的附近,無數閃爍着詭異綠光的物體照亮了整個空間,看上去非常奇異!
而在這些洞口之間,穿插着一條環形的貼牆棧道,沿着牆壁綿延向下,直通到最下方看不到的盡頭!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場景,我的腦子裡忽然就閃出了一個念頭。
之前的那什麼石道主墓室都是幌子,這棧道的盡頭,纔是我們此行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