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志哥哥!”一個一身青衫看起來約有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提着一個精緻的花籃邁着歡快步伐的朝一個正在練劍的黑衣少年奔來。
那少年約二十來歲,身高七尺、劍眉星眸、挺鼻薄脣,端的是一個翩翩美少年,此人正是當年小山寺的小和尚源智,後來改名楚遠志,如今屈指算來,他進入正氣門已經將近七年了。
楚遠志看到少女的身影收起仙劍,嘴角上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青兒,又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青兒把花籃放到石桌上,掀開上面的棉布,伸出纖纖玉指夾起一塊晶瑩透亮的碧綠色的糕點塞到楚遠志嘴裡:“是綠豆糕!你嚐嚐甜不甜,我和孃親學了好久呢?”
楚遠志細細的咀嚼着綠豆糕,眉頭皺成了一團,喉頭聳動很艱難的嚥了下去。
青兒看到楚遠志的表情撅起了小嘴,低着頭玩弄着衣角說:“不好吃也不用這副表情啊,人家可是學了好久……”
看到青兒的摸樣,楚遠志哈哈一笑:“小青兒,我騙你的!又上當了吧!”
“你……”青兒聽到楚遠志的話氣的小臉通紅,拿起一對粉拳對着楚遠志的胸膛就是一頓輕捶,“討厭!又騙人家,遠志哥哥你最壞了!”
“咳咳咳……”楚遠志咳嗽了兩聲,臉色突然變得煞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遠志哥哥,你怎麼了?內傷又復發了?都怪青兒不好!對不起……”青兒見到楚遠志這副痛苦的表情,心裡也像被撕開了一道傷口般難過,嬌美的臉上掛滿了兩行清淚。
“不礙事,我這傷也是多年的**病了,每過十天半月就發作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楚遠志忙安慰青兒,“別哭了,再哭青兒就變成花臉貓嘍!”
青兒破涕爲笑:“討厭……”
“咳咳……”一聲咳嗽把兩人的談話打斷。
一前一後兩個身着灰衫的男子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男子約四十來歲,上脣留着一行修理的整整齊齊的鬍鬚,頭髮繫着一頂赤色的綸巾,說不出的儒雅與淡然,此人正是正氣門現任掌門李浩然。
李浩然身後跟着的是他的大弟子東方晉,他遠遠就看到青兒與楚遠志親密的摸樣,心裡一陣黯然。
“師父!”楚遠志向李浩然行了一個大禮。
李浩然點點頭:“志兒,聽你大師兄說,你的內傷又復發了?”
楚遠志點點頭:“是的!不過徒兒昔日在韋陀山的時候學過一些岐黃之術,所以自己調養一陣子也就沒有大礙了!”
李浩然嘆了一口氣:“當日你拜入我正氣宗門下時,我並不知道你已經馬上要踏入化虛之境,否則也不會讓你再改而修煉我正門的《正氣歌》,如今你落得一身內傷,皆是師父當時一時大意所致。”
原來當日楚遠志拜入正氣宗門下時,還不到十四歲,卻已經將佛門的上乘法訣《不動金身》修煉到了引氣九重的境界,只差一點便可貫通全身經脈踏入化虛之境。
但當時李浩然卻並不知道這些,畢竟在十三歲就能突破引氣境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就連被成爲正道第一天才的胡東林也是在將近十五歲的時候才達到這般境界的。而東方晉也是正道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他突破引氣境的時候,已經快十六歲了。
無論正道魔道,修煉都要經過引氣期這個最重要的夯實根基的時期。由於修煉的功法不同,所以各門派弟子引氣期修煉真元運轉經脈的路線也不一樣。而楚遠志當初修習的《不動金身》因爲即將踏入化虛期,所以真元運轉的經脈路線已經基本固定。如果要改習別的法訣, 需找真元深厚的強者爲其重新梳理經脈才行,否則後患無窮。
後來他又得到李浩然親傳修習《正氣歌》,這同樣是一門上乘的修煉法訣,但它卻和不動金身詫異巨大。楚遠志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拿到《正氣歌》之後就開始修煉,一開始還不要緊,因爲之前有底子,所以修煉速度極快。但後來越修煉到深處,卻越是感覺真元運轉經脈時血氣沸騰,體內經脈脹痛不已。他以爲是修煉時的正常反應,不以爲意,直到後來口吐鮮血昏迷在臥室中才被人發覺。
李浩然知道後立刻查看楚遠志的傷勢,但因爲他內傷太重,李浩然也束手無策,只好找到了當時深居簡出的天璣真人。
天璣真人看到楚遠志的情況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聲呵斥李浩然這個做師父的對徒弟竟如此不負責任。怒火平息後,天璣真人不息耗費體內真元,又親自爲楚遠志調製了湯藥,這才幫他重新梳理了經脈。
但由於楚遠志的內傷太重,饒是天璣真人也並沒有完全治癒他體內的傷勢。每過一段時間,楚遠志的內傷就會發作一次。但好在他生性豁達,並沒有把這點傷勢放在心上,這些年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楚遠志搖搖頭:“師父不比自責,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一切均是徒兒的命數。”
李浩然點點頭:“難得志兒你能夠想得開,不過你的傷勢最近發作時間越來越頻繁了,必須要找一個法子徹底根治纔是。”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的說道,“天下醫術首推鬼醫孫瑞,只可惜他是魔門中人……”
青兒聽到父親提起鬼醫孫瑞的名頭眼前一亮,她走到父親身旁搖了搖他的手臂:“爹爹,您是正氣門的掌門,難道鬼醫還不肯賣您個面子,爲了遠志哥哥的傷勢,您就找他幫幫忙吧!”
李浩然被青兒哀求不過,點頭答應道:“也罷!我這正道掌門今天就拉下這張老臉,修書一封,去求求這魔門名醫。”
“太好了!爹爹,女兒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青兒高興的說。
楚遠志也是單膝跪地抱拳道:“多謝師父!”
李浩然把楚遠志攙起:“你們也別忙着高興!這鬼醫名頭太盛,每天求他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況且他乃是魔門中人,性情古怪,據說行醫時經常對患者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全無醫者父母心的德操,我也不敢確定他是否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