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牙石(修)

“阿…嚏”。一個帶着濃重鼻音的噴嚏打出,顯得有氣無力。

樹下一個衣衫襤褸髒髒誇誇的小少年,微閉着眼睛坐在那裡,虛弱不堪。

時至寒冬,小小少年依舊穿着破舊的薄衣。小小的身軀凍得瑟瑟發抖,縮卷着身體,無助的靠在一棵樹下。

日上中天,天空中的烈日本應是溫暖的,但是在這寒冷的冬日內,卻絲毫陷顯不出他的溫度。透過林內並不茂密的枝條,曬在小男孩臉上,只見他髒兮兮的小臉上,已經沒有了神采,凍了整整一夜之後男孩,此時已經有些奄奄一息。身體凍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只是胸前微弱的起伏,還證明他還活着,但是已經很是虛弱,就連那個噴嚏也已經有氣無力。

“娘”一蚊聲輕呼,小男孩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裡面含着些許淚花,他並沒有睡着,只是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在閉上眼睛後,又想起了一年前去世的家人。

這個少年名叫韓明,今年十二歲。一年前他還有一個雖然窮苦,卻有一個很幸福的家。但是一年前的那場變故,徹底打破了這個原有的平靜,使這個少年最終變成了可憐的孤兒。

在這一年中的討飯生涯中,由於年紀小,身體瘦弱,沒少捱到欺負。就在兩日前,這個瘦小的小男孩,終於被城內其他的小乞丐們,徹底趕出了那裡。

如今他已經拖着疲憊並佈滿傷痕的瘦弱身體,在這無力並且無助的樹林內呆了兩天,整整兩天,飢寒交迫之下,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受得了這種苦。

一年的顛簸流離,或許韓明也已經受夠了,寒冷,飢餓,痛苦,迷茫,無助甚至是被欺負毆打遭人白眼,在這種種情感與自尊心的踐踏下,黑漆漆的稚嫩小臉上,露出的恐懼反而沒有了,像是找到了一種解脫,一個令人心寒的微笑,:“爹,娘,孩兒終於可以與你們團聚了”。

“阿……嚏”。又是一個帶着鼻音的噴嚏打出,韓明終於昏了過去,就這樣了,也許這就是真的解脫了……。

夜晚終於再次慢慢降臨,韓明到現在也沒有再醒過來,身體不再顫抖,臉上也是一片平靜。

只是他此刻並不知道,在東面的一處山頭,突然間豪光大盛,宛如新生的太陽般明亮刺眼,照亮了整片的森林。

隨後這道忙光猶如海納百川般的彙集到了一點,成爲了一個直徑約有一丈的光團。所謂的光團只是他還在發着光,根本看不見發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光線縮短到了一丈。

明亮的森林也在此歸回到了原來的黑暗,只是遠處的那個發光的東西在這黑夜中,是那麼的顯眼。

只見這個發光的東西不知是在尋找着什麼,在山頭上一直的徘徊不停,左右亂飛。

隨後又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它又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終於找到了目標一般。一頓之後便發出一股破空般的呼嘯之聲,快速的向韓明撞了過去,速度之快,只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明亮的光線,就在光線還沒有消失的時候,那發光的東西就已經到了韓明身前。

在光線照射下,韓明的小臉漸漸的開始紅潤了起來。

昏迷之中的韓明只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熱浪包裹着自己的身體,感覺分外的舒服,就像是在母親的懷抱之中那樣溫暖。就連身體上的疼痛都在慢慢的減輕着。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是這樣的溫暖與幸福,或許這就是解脫,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韓明這樣想着,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感覺身上說不出的輕鬆:“這是哪裡,我真的死了嗎?原來死亡就是這種感覺”。此時的他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睜開眼後,殃入眼前的便是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分外耀眼,發出的光線照在自己身上暖呼呼的:“這是什麼?”韓明一陣驚疑,打算伸出手摸摸眼前的這個發光的奇怪東西。

可是就在手指頭觸碰到它的時候,只見它猛然間毫光大盛,明亮的光線刺得人眼睛生疼,本能的閉上了雙眼,驚慌失措的發出一聲驚呼,顯然這個變故嚇了韓明一跳。

隨後只覺得身體宛如跌進了火海一般,從裡到外分外的燥熱。渾身上狂轟亂炸的熱感,就像是要把自己融化一樣,緊咬牙關,但還是忍不住發出痛疼的嚎叫。

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到無邊的痛苦。

隨後熱流宛如血液循環一般,沿着自身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各個血管中瘋狂流竄,所過之處撕裂般的疼痛,並且膨脹不止,像是裡面的熱流要衝體而出一般。

此時如果有人見到韓明便會發現,此時的他渾身上下青筋暴露,渾身緋紅一片並膨脹了一圈,騰騰水汽從身上不斷的蒸發出來,在周身形成了一處屏障,凝聚而不散。此時的情景詭異異常。

韓明此時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承受極限的時候,渾身的熱流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從身體了每個毛細血孔裡面鬢髮而出,並隱約中聽到了恐怖的嘶嘶之聲。感覺自己就想要被炸開了一般。

就在韓明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達到崩潰邊緣,甚至已經感覺自己要被燒化死亡的時候。燥熱滾動的極痛之感又漸漸的轉換成了開始時的那股溫暖,竟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變成溫暖的氣流之後,又與剛纔大相逕庭的開始了遊遍全身,慢慢的滋潤修補剛纔的破傷疼痛。猶如枯樹逢春一般身體又浸泡在了溫暖舒適的海洋中。急劇的轉變使畫面忍不住的“啊”了一聲輕呼出來,急速的轉變有些叫人反應不過來。

屏障般的水汽,不多時又如剛纔從身體出來時一般,急速的回到了身體之內,猶像是海納百川。

“剛纔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此時的韓明猛然驚醒,可謂是腦子裡充滿了迷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依然在小樹林中,周圍絲毫沒有改變。難道自己沒有死?這是韓明醒來後最大的疑問。

此時太陽又在地平線上緩緩的升起,清晨的紅陽就像是一個火紅的大火球,染紅了周邊的雲彩。

韓明疑惑的站了起來,突然間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奇蹟般的全好了,而且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簡直是精神抖擻。

“可是,剛纔發生的一切只是昨夜做的夢,可是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可就算是夢,那自己身上的傷又怎麼會無故痊癒,?”韓明迷茫的胡思亂想。

更令人奇怪的是,此時自己,在這寒冬之際,竟感覺不再那麼冷了,只有襤褸的衣服破洞的地方,還感覺到隱隱的寒風。

就在這時,韓明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只感覺到自己的胸前,溫溫暖暖的,溫和的感覺與自己醒來之前的溫暖感覺一樣。

於是連忙把手伸進懷中,果然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是什麼東西”。韓明一臉的驚奇的把它拿了出來。

“咦”只見手中是一個只有姆指肚大小的半月形掛墜,非金非銀非鐵非石,完全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做的,只是表面光滑的很,晶瑩剔透。握在手中依然感覺很溫暖。除此之外,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其他奇特的地方。說白了就像是一個極其光滑的漂亮月牙石,摸着感覺很暖和而已。

可是隨後的韓明又是一陣大喜,這麼奇怪的東西或許還是個寶貝,說不定還可以拿他換點錢,到時候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至於他爲什麼會有一個紅繩子串起來自動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此時小小年紀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問題。

就這樣韓明越想越精神,這樣自己就不用要死要活的了,渾身充滿力氣的他蹦蹦跳跳的向樹林不遠處的南明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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