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宴會(四)

蕭行一家人的離開, 沒有對整個宴會產生一點影響。

恐怕只有蕭行的親生父親鄭嘉笙對於他的離開比較掛心。場中衆人都在讚美蕭雨濛,當然心中是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蕭雨濛此時還是比較歡樂的,腦洞大開的正在YY, 如果這是小說的話, 那麼景呈珞一定就是男主角, 可惜這是現實, 所以她和景呈珞之間真真是純潔的友情, 倒是景呈珞,對她還有些兄妹之情。

景呈珞看着表面看着端莊,但是其實已經不知道神遊到何處去的表妹, 即使他表面功夫做得好,內心也忍不住黑線了。

他輕輕的對她說:“你在想什麼呢?”

蕭雨濛被他的話拉回了思路, 她悲憫的看向他說:“你是不會懂的!”

大家族的人哪有她這樣的時間和腦洞去神遊太空。景呈珞再次黑線, 既感到無奈又感到有趣。不一會兒, 這開場舞就跳完了。

蕭老爺子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眼見景呈珞和蕭雨濛跳完舞, 把蕭雨濛要拽回了自己身邊,周圍的人看見蕭老爺子對蕭雨濛的看中,心中對蕭雨濛的評價又上了幾個層級。

景夫婦就站在蕭老爺子旁邊,含笑的看着他們,蕭雨濛一回來就看見了景家老大夫婦, 景呈珞緊跟着她過來, 順便也爲蕭雨濛做一個介紹。

他掛着招牌的溫和微笑, 說:“這是我的父親和母親, 你的表伯和表伯母!”

蕭雨濛剛要叫人, 景微笑着這阻止她說:“就叫大伯吧,大伯顯得比較親近。”

蕭雨濛下意識的看了蕭老爺子一眼, 見蕭老爺子沒有反對,才叫了一聲“大伯,大伯母”。

她可以敏銳的感覺到景和顏玉媛夫婦似乎對她都很有好感,具體表現爲她能感受到景家老大夫婦對她感情,她有些疑惑,她在此之前沒有與景家老大夫婦見過面,爲什麼他們會對他有感情呢?

蕭老爺子微笑着看着景家夫婦與蕭雨濛之間你來我往,欣慰的說:“你姑母沒有白疼你!”

蕭雨濛看着,覺得這之間應該是有一些其他的舊事的。但是景家夫婦待她以真心,她自然也就回之以真心,一行人倒是也聊得熱火朝天。

景家夫婦只覺得,蕭雨濛雖然在言談舉止上與完全沒有可比性,但是感情真摯外露,說話充滿了野趣,倒也是其樂融融。

這時,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與景呈珞的春風拂面相比,這位長得就很有視覺衝擊效果,臉如雕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劍眉星目,長身玉立,英氣逼人,尤其是眼神,深邃幽藍,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果然,景呈珞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但是蕭老爺子和景夫婦卻完全不爲所動。

景呈珞談談的說:“姚曇,好久不見了!”

姚曇也是淡淡的對景呈珞說:“好久不見!”

蕭雨濛總覺得這兩人的眼神之間似乎有火花,一個不小心,她又開始YY景呈珞和姚曇。

當他以爲景呈珞和姚曇將要上演一場撕逼大戰的時候,姚曇卻想着蕭老爺子走了過來,而景呈珞也站回了父母身邊。

蕭雨濛很驚訝,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都沒有發生就結束了,心中倍感遺憾。蕭雨濛之所以這麼悠閒的緣故,是因爲她完全沒有在姚曇身上感覺到惡意。

果然,只見姚曇恭敬的對蕭老爺子說:“恭喜您找回親生孫女,這位就是蕭小姐吧?”

蕭雨濛覺得蕭老爺子態度很奇怪。蕭老爺子對待小輩都是很和藹的,對待姚曇也不例外,兩人本來談的很不錯,但是當姚曇提到他的爺爺姚仲華的時候,老爺子就立馬翻臉了,但是姚曇居然也不以爲意。

蕭雨濛好奇的蹭到景呈珞身邊,偷偷的詢問景呈珞:“表哥,怎麼回事啊?”

景呈珞看着蕭雨濛好像一個倉鼠一下躲躲藏藏的樣子,真是又無奈又好笑,頭一次感受到了養妹子的痛與快樂,看她的樣子覺得萌萌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自欺欺人,你這個偷偷摸摸的樣子反而引起了父親母親的注意,你造嗎?

連蕭老爺子也分出注意力來看你,你造嗎?而且表妹對於世家的無常識也讓他很是煩惱,但是他還是給蕭雨濛科普了一下。

在整個京城中,不可能只有景家與蕭家兩個頂級世家,事實上,頂級世家總共有四個,都是有千年歷史的世家,也都參與過開國。

除了蕭家與景家以外,還有姚家與江家。姚家最早可以追溯到舜帝姚重華。《新唐書宰相世系表》、《元和姓纂》等記載,五帝之一的舜因生在姚地,後世子孫便以居地爲姓氏,稱姚氏,世代相傳至今。

而江家則出自姚姓。舜帝時候,伯益因幫禹治水有功,又爲舜馴服鳥獸,因此被舜賜姓贏姓,還把自己的姚姓的女兒嫁給他。

伯益傳至十幾代,經夏、商,至西周時,伯益的後裔受封於江國,春秋時被楚國所滅,子孫就以國名爲氏而姓江。所以江家與姚家走的很近。

但是江家有一支是姓蕭的改姓的,又稱“蕭江氏”。唐代蕭氏因敗於黃巢,怒而指江爲姓,所以江家與蕭家也有些曖昧。

姚家與蕭家則是完全不對頭,據說,原因是因爲蕭雨濛的奶奶。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據說姚仲華對景閒止一見鍾情,但是景家最後卻將景閒止嫁給了蕭庭柯,所以姚家一直都與蕭家和景家有些不對付,蕭庭柯因此對姚仲華很是厭惡,而江家與景家因爲先祖結怨的緣故又有些不對付。

蕭雨濛聽着景呈珞給她灌得一耳的世家恩仇錄,真是暈暈乎乎的,世家之間的關係真是複雜啊,蕭家和姚家不對付、和江家還可以,江家又和姚家很要好,蕭家又和景家結了親,景家又和江家不對付,這關係網真是複雜。

不過,蕭雨濛多多少少都有些懂得了景家重視她的原因,除了景寧顏的緣故以外,還有就是爲了她身後的蕭家,從剛纔景呈珞的敘述中可以看出,景家和姚家、江家都不對付,如果景家再失去蕭家,那麼景家就要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了。

景呈珞看着表妹一臉茫然的樣子,無奈的說:“回去將祖姑父給你補一下碟譜學吧!”

蕭雨濛疑惑的琢磨着什麼是蝶樸學?是學習怎麼撲蝴蝶的嘛?

這其實也不怪蕭老爺子,實在是時間緊,所以當初蕭雨濛的老師蕭止書就只跟蕭雨濛講了蕭家的歷史與族譜,沒有將其他世家。

而在蕭老爺子的計劃中,這部分應該等到宴會後,公開了蕭雨濛的身份,在藉着認識其他世家的機會,一一給她介紹,不想她這麼快就涉及到這裡。

姚曇看着景呈珞與蕭雨濛竊竊私語的樣子,笑問道:“蕭小姐在說什麼,不知道介不介意和姚某說一說!”

蕭雨濛聽到這裡,真想糊他一臉,人家既然是在竊竊私語,自然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了,你還問。

景呈珞笑着說:“沒什麼,只是在說一些家事罷了!”這顯然是託詞,但是姚曇也不介意,蕭雨濛則不吭聲,她雖然沒有在這廝身上感覺到惡意,但是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善意。

但是姚曇卻來撩撥她,因爲知道姚家與蕭家既是政敵,平時也不太對付,所以蕭雨濛是不太想搭理他的,但是姚曇又一直纏着她,她只能在景呈珞的幫助下敷衍一二,奇怪的是,蕭老爺子卻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酒足飯飽,曲終人散,客人們都一一離去,連景家夫婦和景呈珞也都告辭離去,知道所有人都離去,蕭雨濛才鬆了一口氣。

趁此機會,她也向蕭老爺子問出自己的疑問,既然姚家與蕭家關係並不好,爲什麼姚曇還要過來纏着她問東問西。

蕭老爺子撫着鬍子說:“他這是在觀察你呢!”世家之間雖有間隙,但是對於保持彼此家族子弟之間的平均水平還是很在意的,換句話說,姚家擔心蕭雨濛拉低了世家的水平。

蕭雨濛充分的理解了這句話以後,臉都黑了。

蕭老爺子看着她這個樣子,安慰說:“至少你還沒有被判死刑!”姚曇離開時的樣子,蕭老爺子看在眼裡,沒有很高興,也沒有很失望,說明對方覺得蕭雨濛還沒有合格,但是也不算太愚鈍。

蕭雨濛有些擔心的問:“那他們會不會對我做什麼?”比如說,小說中常見的,抱團排斥啊、使絆子啊之類,她腦洞大開。

蕭老爺子奇怪看了她一眼:“這是我們蕭家的事,跟他們又沒有關係,他們能做什麼?”蕭家現在爲外人所知的繼承人只有蕭雨濛一個,即使姚家覺得她爛泥扶不上牆,也只能這樣了,誰讓蕭家現在只有她一個,所以他們真的只是來看看。

想到這裡,蕭老爺子就想起了蕭雨濛的父親時川澤,心裡黯然。

蕭雨濛聽到這裡很是汗顏,然後她想起了景呈珞之前說的什麼蝶樸學,也拿來問了一下蕭老爺子。

蕭老爺子說:“‘譜牒學’就是專門研究家譜、族譜,說白了,就是讓你背世家的族譜,在過去,那是要被所有世家的族譜的,不過現在,你只要記住蕭家、景家、江家、姚家的族譜就行了,關於這個的課程,我接下來會給你安排的 !”

蕭雨濛才發現,原來是碟譜學,而不是蝶樸學,她心裡汗然,感慨:“沒文化,真可怕啊!”

蕭雨濛繼續請教道:“爺爺,您這下子將蕭行一家人趕出去,他們會不會和景寧顏、姚家勾結在一起!”這是蕭雨濛根據小說得出的經驗,一般這些反派人物都是會抱團的!

蕭老爺子正色的對蕭雨濛說:“你現在做事想問題,格局都太小,過於重視小巧之道。即使他們勾結又如何,一力降十會,以你現在的地位,完全做得到,何必總是瞻前顧後,囉囉嗦嗦。況且,姚家是絕對不會與她們合謀的!”

“爲什麼?”蕭雨濛很疑惑,在她的印象裡,這些有仇的家族不都是恨不得利用一切方法把對方掐死嗎?

蕭老爺子耐心給她解釋說:“其一,他們的身份夠不上。唯一夠得上的景寧顏又因爲人品太差,見厭於世家。其二,在歷史的長河中,由於種種原因,世家的數量越來越少,所以世家之間輕易不會置對方與死地!”

就好像是同母的兄弟,彼此看彼此不順眼,總是互掐,但是如果有人要插一腳,那你就等着被這對兄弟掐死吧。

不過蕭老爺子沒說的是,姚家雖然不會和他們合謀,但是找找麻煩、推波助瀾什麼的是肯定的,誰讓兩家不對付呢!這點他是不會跟蕭雨濛說的,權當是對蕭雨濛的鍛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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